第55章 又吟
三教禁秘今著篇，河图洛书谓此源，儒曰二五凝妙合，道曰河车运周天。
释曰鹿车法轮转，万古不洩余尽传，吾愿知心同志友，至修实悟细辩参。
《中华仙学之女丹部》
江苏宝应陈悟玄女士来函
陈悟玄圆顿夫子大人慧鉴：
敬禀者：后学溯自闻道以来，业经二十余载，汩汩茫茫，依然故我。言念及此，惭恨奚如！窃在过去年中，亦曾进过许多门头，会过不少修土，大半是照底抄号，其能实证者，殊不多见。恨命薄业深，难遇真师。于是乃将仙佛真传《天仙正理》等书，自静读冥思，略生解悟，而后，访得一位李老道长，寿届古稀，精神尚健，道名号曰中州。言论尚合经典，因乞传以“斩赤龙”等口诀，依之做去，曾见效验。谁料李师未数年而归天，每念及之，辄深太息。
民国廿年，洪水为灾，致受挫折。翌年冬月下旬，曾有一次，在入定之际，冥目忘形。忽睹满室光明，较白昼为清晰。开暇视之，即无所见，随后乃因修理住所，以致荒疏。爰于客岁一度思维，念人生似梦，觉幻质非坚，生死未了，终在轮回。因之立愿坐关，以希整理而下静功。迄今将届一年，敢称略有效验。
所恨对于天机口诀，尚未得名师亲传，常有履险之忧，更切歧途之虑。
日昨石志和君送书前来，敬悉夫子大人道高德重，愿力弘深。所恨身在关房，未能亲诣台前，欣燥交加，莫名钦仰！兹特不揣冒昧，具楮恳求吾师，大发慈悲，宏施怜悯，将子进阳火，午退阴符，卯酉沐浴，七日采取大药，过关服食，结成圣胎，以及大周天等种种重要口诀，详加开示。庶几后学不致坐误时机，虚延岁月。倘将来侥幸告成，则皆吾师之所赐矣。鸿恩当铭于五内，纪念谨誓以毕生，伏读尊著，提倡道德，尤其注重坤流，调度情殷。所以后学虽未列门墙，具此妄读冒求，谅亦弗见却也。
余不尽言，千祈示复。肃此琐读，恭颂鼎安。
后学陈悟玄百叩
答复江苏宝应陈悟玄女士
圆顿子悟玄女士大鉴，
接读来信，足见好道之诚，曷胜钦佩！圆顿对于仙道，仅可称为研究家而已。深愧自己尚未成功，实不堪作人师表。但感于阁下诚意访求，若杳无消息，未免失望而灰心，故又不便置之度外。唯因初识通函，尊况如何难以臆测。请将下列各问题，逐一详答，然后再做第二步之研究可也。
（一）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
（二）已经出嫁，还是未出嫁
（三）尊庚几何
（四）家庭境况好否
（五）父母有无，兄弟子女有无？
（六）儒释道之教经书，看过几种
（七）女子修炼各书看过几种
（八）闭关期限到何时为止
（九）现在关房中做何工夫
（十）自己志愿希望将来做到什么地步
圆顿子复上
江苏宝应陈悟玄女士第二次来函并答问
圆顿子圆顿师尊台前：
敬禀者：弟子以宿业深重，身堕女流。幼时未多读书，只于弟辈书案之旁，窥效诵习而巳。所幸家藏善书多种，暇即浏览，尤喜阅何仙姑宝卷，因此遂有修行之志。
圆顿按：在神仙家眼光看起来，男女资格是平等的。若论做工夫效验，女子比男子快。若论将来成就，亦无高下之分。至于普通重男轻女之陋习，乃是人为的，不是天然的。世界各大宗教，如佛教、如天主教，中国内地各种秘密教，如某某门、某某堂、某某社，皆是男女不能平等。独有仙道门中，无此阶级。因为别种宗教，所接引的，大半是普通人材。真正仙道所接引的，概属上智之士。故能不为陋习所拘。有志者，切勿因为自己是女子身，遂觉气馁。
随后又得《仙佛真传》、《仙佛合宗》、《天仙正理》诸书问之，乃觉仙道系易修实证之事。
圆顿按：《仙佛合宗》、《天仙正理》二书，女子看了，只可以明理，而不能照做。《仙佛真传》，又嫌杂乱无次序，尚不及前两种好。
爰守皈戒，誓出红尘。斯时已届十六七龄，寡母即托媒妁，以定终身。弟子乃将志愿，具以祟告。家母非但不信不听，反从而破坏之，破坏不得，便肆意凌虐。
圆顿按：浴人都是如此。我记得十岁左右，在家中觅到晋朝葛洪所作《神仙传》两本。不敢明明白白阅看，只得将此书放在大腿上偷看。书桌上面，仍旧摊摆着一本《论语》，以为掩饰。
盖恐怕父亲晓得我看异端之书，要打骂也。十三岁时，溜到街上学辰州符，回家来被痛笞一顿。十四岁买了一部《万法归宗》，又被家中人搜去，投在火中烧掉。直到十六岁以后，方能自由，他们亦懒得再干涉我了。不过象雷劈枣木印、樟柳神、桃木剑这一类东西，还是不敢公开展览。
乃蒙母舅大人，见弟子受百般魔考，并未改初心，遂兴怜悯，设计诳母，方得领来此处，系一带发修行之所，原有道姑数位。于是稍慰初衷，但属荒庙穷庵，并无一毫产业，然既至此，亦只有菇苦含辛，自谋生活。难窘状况，罄竹难书。民国十年与二十年，两次水灾，复受许多挫折。
圆顿按：在家既不免尘事牵缠，出家又感谋生之不易，究竟修道是在家好呢是出家好呢的确是一件大问题。不但女子为然，男子修道之困难，亦复如此。顿久欲联络全国同志诸君，妥筹善策，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机缘尚未成熟，不知何日方能如愿。
溯自弱冠至今二十余岁，虽常在忧患之中，而“法财侣地”是求，未尝一日去念。近数年中，又有节妇贞女数人，来庵修行。窃念本身尚未获真传，难期超证，而彼等又将何以结果爰于前年，亲往首都，以事参访。奈高人隐迹，顾问无由。于是遂入佛教团体。参访多时，所遇皆属恒流，理解难期超脱。
圆顿按：现在这个年头，出门访事参学，本不容易。曾见有许多出家人士，并在家好道之人，参访一生，足迹遍全国，结果尚无所得。何况地点不出都城，时间又嫌短促，岂能达到目的佛教团体，除教人念佛而外，别无法门，我想一定不能满足君之愿望。余前在《旁门小术录》中，有几句批评，可以补充此段未尽之意。其言如下：“早寻真师，这句话实在可笑。真师一不登广告，二不散传单，三不挂招牌，四不吹牛皮，五面上又无有特别记号，天下如此之大，一般学道者，从何而知某人就是真师某真师住在某省某县某山某洞某街某巷请问如何寻法我老实说一句：‘真师是可遇而不可寻’”
但认为该教威仪规律，可以约束后学，兼为普度之资，于是返里削发，妄作佛门之标榜，虽略收劝化之微效，深愧自度未能。
圆顿按：其情可怜，其志可嘉！
故于去岁三月初九日，实行闭关。意欲下三载静功，为完竟之作用。
圆顿按：此举甚好，我极端赞成！
溯自入关以来，日三夜三，昼夜共坐六次。最近数月，耳内常闻有风声呼呼，眼中时有电尤灼灼，偶而似有丝竹之音，坞虫之鸣，当时使人探之屋外，开无形迹。
圆顿按：此种现象，凡真做道家工夫的人，皆要经过，不足为怪，切勿疑惧！
至于内呼吸一发觉时，即须打坐，否则反而感觉不适之状。
必须坐二三小时，始觉气足神舒。上列两种现象，不知是好是歹是何种理由？仰乞师尊有以教之。
圆顿按：此乃自己身上生理内部所起一种变化，并不是坏事，再做下去，更有妙境。请参看本刊前数期，安徽师范学生李朝瑞君各封信函，及本刊本期广东中山县刘裕良君八问。虽男女生理不同，其逆行造化则同。
《女丹十则》云：“女子将赤龙斩去，须要炼之以真火，应之以真符。倘火符差失，不独金丹难结，将有血崩之患。”此言真实不虚。弟子业已经过一次。随后用月余之功夫，方始平复。乃过去事也。至于最短期内，又将赤龙斩去，迄今已半年有余，不料既去而又复返，此殆不知真火真符之过耳。窃思女子修道，超征解脱，全在乎此。若不将此关透澈，未免徒劳而无功，结果仍是老死而已，与凡夫何异乎
圆顿按：高见甚是，愚见亦同”斩赤龙”功夫，并不十分困难，比较男子功夫容易数倍。其所以断而复来者，必定有个原因。男子做小周天功夫，常有将阳关闭住至一年半年不漏精者，后来亦复有漏泄之时，若因细研究，若思其功夫有不合拍处，太过或不及，皆能出毛病。须要识得一个“中”字。饮食小节，也有关系。吃素的人们，常常喜欢吃蘑菇、竹笋、味精等鲜味之品，极不相宜。应吃淡而无味之饭莱，酱油盐类，胡椒辣椒，亦不宜多食。其他小节目甚多，未暇悉举。
踌躇之顷，得闻尊师大名，特于日前，不揣冒昧。具楮备陈，深荷不弃简陋，大札下颁，捧读再三，欣感莫名！
圆顿按：我此刻是现外道身，专弘仙学，与佛家宗旨不同，女士既削发皈依佛门，若再从我学道，不怕同门见怪乎
前几年常有佛门居士，从我学道。偶有一二位居士，运气不好，被他们同社中人晓得，大起交涉，骇得他不敢出头，后来又与我商量，要我代守秘密，不必公开。我以为学道是正大光明之事，何必瞒人若像这样鬼鬼祟祟，成何体面岂非把仙学的名誉弄坏了吗他虽有他的苦衷，我却不便允许，只得作为罢论。
不知女士亦有此障碍否所以我暂时不将女士姓名登出，就是这个意思。
兹特备呈始末，聊渎听闻。倘不以鄙劣为嫌，敬乞师尊大发慈悲，将进火、退符、沭浴、温养、大小周天、文武火候、采取封固、活子时等种种秘密口诀，详加开示，以便修持。倘蒙俯女口所谓，则将来之成就，皆属师尊大人之所赐矣。感激呜恩，岂有涯哉！
圆顿答曰：学佛的人，常常被名词弄昏了。学仙的人，也有这个毛病。将来我可以代你打破这许多疑团，请你不要着急。
承下问十条，谨照答如左：
一、是出家人。
二、未曾出嫁。
三、观年四十六岁。
四，环境可免冻馁。
五、俗家距此五十里，父早去世，母还在堂。虽有弟妹，亦不来往。
六、儒释二教书大略看过。道书如：《十二种》、《参同契》、《悟真篇》，《性命圭旨》，《修道全指》，《仙佛合宗》、《天仙正理》、《仙佛真传》、《吕祖全书》、《玄关经》、《玄妙境》、《三丰全集》等书，俱已看过。
七、翼化堂《道学小丛书》，殆已齐备。至于《女子道学小丛书》，如《女丹十则》、《女工正法》、《孙不二女丹诗经》，《男女丹功异同辨》四书，亦已购备。
八、关闭期限，先拟三月，因在关中得益，故又改为三年。
九，现在功夫，上座时先守海底，待海底气机发动，即守乳房。
十、志愿，欲做到“白日飞升”的地步，给大众看看。
又禀者：窃观女丹书云“女命有三”，当系指“海底”、“中宫”、“乳房”而言。究不卜女子修炼初下手时，应当守何部为宜。
圆顿答曰：守中最宜。这个“中”字，是“神气合一”之中，不是中官之中；是内外感应之中，不是执著一身之中。至于海底、中宫，乳房，非不可守，但执着一处死守之，则不合大道。
至于弟子，现在须用何功夫，方能得着造化了阳生之景，人人皆知，但用之当与否来必尽能了解。古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诚至言也。
圆顿答曰：现在姑且用你自己所习惯的功夫，暂时做下去。
需要“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两句是道德经上所说，初下手正好用得着。）阳生之景，是否准确先要明白“活子时”。”活子时”之发现，是否清真先要明白“活午时”。女功修炼，大都是言汞不言铅。宋朝曹文逸仙姑之《灵源大道歌》，在女丹书中，甚有价值，不可不看。若未曾见过，将来我可以抄一份送与你。
弟子每遇道中长者，辄以玄妙相问，皆含糊答应，是不肯明言邪抑不知邪
圆顿按：有三种缘故：一种因为男女之界限不能畅所欲言。二种因为男子只懂得乾道功夫，关于女子身上生理不能透彻了解，说出来似乎隔靴搔痒。三种伊等当日从师学道时，不问女功，所以后来别人问他，他就不能回答。以上三种，是男导师之缺点。若女导师，虽可免除这三种缺点，又因为她们的程度，尚不及你，你问她，她当然回答不出。
伏维师尊大人，内外兼全，功果齐备。言论迥异常人，志愿独超往哲。弟子欣忭之余，窃谓三生有幸，虽属邮函往来，何异亲聆麈教。但恐天机口诀，严守秘密，必须当面开示，不肯纸上轻传，是则无可奈何之事矣。窃念师尊大人，心存弘道，志切度生，可否为方便故，破格相授，不胜馨香祷祝，拱俟瑶音，谨此拜白。
弟子陈悟玄顿首
圆顿答曰：函授亦可，但请勿着急。此事有时节因缘，不能勉强。将来得便，拟抄几种女丹口诀，从邮寄奉。不过此事，也要看学者智慧福德如何？完全依赖口诀，亦难保必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