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商讨
“然而……”婉木清忽然话音一转：“莫无道绝对不会这么做！”
坚定不移的话语，如此肯定的语气，让玉葙蓸都不由得一愣，呆呆问道：“为何呀？”
婉木清微微一笑，对着玉葙蓸拱了拱手，问：“弟子敢问师伯，作为一个智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把玉葙蓸给彻底难住了。他虽然也是顶尖智者之一，一向便负责布局、筹谋，至于智者最重要的品质，他却从来没有想过。
因此，他眉头紧锁，眼睑下垂，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身前玉几，迟疑喃喃：“布局么？应该不是，此乃智者最基本的任务……那么，是未雨绸缪、面面俱到？不可能，这只存在于理想之中！那是随机应变、掌控全局吗……好像有点这个意味……”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把脑子整的一团浆糊。看着婉木清似笑非笑的样子，玉葙蓸忽的笑骂道：“好你个小妮子，竟然考起我来了！”
不过，他仍是不耻下问道：“师伯不知道，你直说吧！”
婉木清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师伯不知，是因为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那么，弟子换个问法，作为智者，最讨厌的是什么？”
玉葙蓸忽然眼前一亮，原本轻抚白须的手，也因过于激动，猛地一揪，疼的龇牙咧嘴。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兴奋不已，感觉到一扇新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因此，他不顾胡须被揪的疼痛，反而再次一拍大腿，喜形于色的说道：“是变数！身为智者，最讨厌的就是变数了！不管此变数是好是坏，本质上都破坏了整个布局！所以，智者最重要的品质，便是将变数尽可能的减少，压制到可控制的范围！”
婉木清一拍巴掌，接着说道：“那么，敢问师伯，若莫无道行此计策，最大的变数是什么？”
玉葙蓸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有了婉木清如此提点，答案呼之欲出：“就是这些散仙高手们！若莫无道行此险招，固然有可能将我们的高手尽数覆灭，但更有可能，是自己军队，全军覆没！”
一旁的箫云然，终于反应过来，因此，也是微笑的看着婉木清，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木清，好样的！”
他接着说道：“若是如此，只要一交战，剧烈的法力波动展开，这些散仙高手，一个不慎，便会引来天劫，从而……”
婉木清点点头，接着道：“只要一个散仙高手每控制好力量，引来了天劫，其余散仙，便会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引起天劫攻击，从而全军覆没！”
玉葙蓸眼睛一眯，问道：“多米诺骨牌？那是什么？”
“呃……”婉木清结舌，赶紧转移话题：“那不重要……我想，莫无道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行如此险招。更有可能的是，以某种方法，将这些散仙高手的实力，压制在一个安全的范畴。因此，利用劫难来摧毁我等，也不可能实现了。”
玉葙蓸点点头，转而看向箫云然，有心考校道：“那么，掌门师弟，此招不能用，你觉得，莫无道最可能采取什么计策？”
箫云然方才，以茶水画图，为的就是说莫无道可能使用的手段，只是，忽的想到天劫之事，这才惊出一声冷汗。此刻玉葙蓸再问起，他便想也不想的达到：“利用阵法，以两大散仙高手，拖住我们的力量。同时，这些散仙当中，有真正一步步走上来的强者，这些强者，自然可轻易牵制我们这方的同级高手。”
“而空余下来的高端强者，则可对我们的中坚力量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玉葙蓸再问：“可有破解之道？”
箫云然皱起眉头，冥思苦想，终究还是摇头说道：“莫无道此招，根本就是阳谋，本尊想不出该如何破解，只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玉葙蓸嗯了一声，转而问向婉木清：“那么，木清，你可有破解之道？”
婉木清也被难住了，说道：“弟子驽钝，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破解……除非，能对这些散仙高手，造成重重打击！”
玉葙蓸接着笑问：“那么，你且说来，如何打击？”
婉木清眼睑下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挡住了她瞳孔内闪动的光芒。
“你可是想，派出渡劫期弟子，潜入魔宗总坛，召唤天劫，引来他们的天劫，以此损耗他们的高手力量？”
婉木清猛地抬头，看向一眼窥破她想法的玉葙蓸。她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知其想法必然有不周全的地方，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便干脆点头：“是！弟子的确是如此想的。只是，看师伯反应，似乎不可行？”
玉葙蓸哈哈大笑：“若是可行，我们早就用出此法了，何必等你言说？”
“首先，那些被强行催化的散仙高手，按你所言，莫无道必然会请藏璇玑，于他们体内设下阵法，从而压制他们的实力，如此，他人的天劫，并不能引动这些人的散仙劫。”
“其次，各大势力的高手，往往拥有独立的洞府，各自之间，相隔极远，想用渡劫期强者，引动他们的天劫，不太可能。”
婉木清这才明白其中限制，不由叹了口气：“弟子驽钝，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玉葙蓸站了起来，在一代上仙所处的高台之上微微踱步，并挥手让婉木清坐下，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坐吧！”
接着，他的目光又透过了宣事殿的琉璃瓦顶，掐算时间。
箫云然微微疑惑，问道：“师兄，怎么了？”
玉葙蓸却是一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连一代上仙都保持沉默，下边这些弟子，更不可能出声。毕竟，虽然名为唤他们来议事，实则不过是来接受任务的。真正议事的，只会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一代上仙，即使二代弟子，都没有资格发言。
这时，玉葙蓸忽然一挥衣袖，说道：“消耗魔宗散仙力量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