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家村中有妖楼
近十年来,夏家村都笼罩在一篇愁云惨雾之中。
自从夏家村长一家诡异灭门以来,他们的哪座祖宅,便成了禁地,没人敢进,没人敢瞧。
这还不算,灭门惨案事发第二天,请了个道士过来做法,为村长一家超度亡魂,结果,法事刚一做完,那道士竟然傻了,成天疯癫的道:“娄奇要吃童子…娄奇要吃童子…”
夏家村人,不知娄奇为何物,可自那日起,整个村子,不是这家丢了牛,便是那家少了羊,甚至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也偶尔诡异失踪。
过了几天,失踪的牲口、婴儿,都出现在那座祖宅门口,被吸成干尸。尤其婴孩,面目狰狞,肢体卷曲,煞是骇人。
整个村子陷入恐惧,因此,村民们筹资又请来了一位道士,哪知这道士刚听“娄奇”之名,便吓得拔腿就跑。村民眼看着这一幕,焦急不已,赶紧拦住道士,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道士无奈之下,手一展,竟然把道袍都脱了,说道:“本道爷今天起不做道士了成不成?你们的钱我都退给你们…不…我双倍退给你们,你们放过我吧!那娄奇,我惹不起啊!”
听了道士的话,村民更加绝望。然而,即使绝望,也得有个由头,无论如何,也要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心惊胆战。
道士脸上肌肉颤抖,显得很是紧张。但看了看这些村民们,却又忍不住同情,便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帮你们…你们可知,这娄奇,乃是千年古宅成了精,每年要吃一对童男童女!若非如此,他发起怒来,即使神仙也镇不住!”
道士的话,宛若晴天霹雳,狠狠打在村民们的心头。其中几个年老村民摇摇欲坠,神色悲苦,却还抱着一线希望道:“敢问道爷,可有何法,能收了这个妖孽?”
此道士听过许多奇闻,却有些不学无术,哪里能收此妖孽?然而,他也算真正见过世面之人,知道他收不了,有真正的大能者可以收。何况,他虽招摇撞骗,却是良心未泯,想着只是多说几句,应该不至于招来麻烦,这才道:“我是没有办法,不过,传说东海之上,有一无上天宫,上边住着大罗神仙,若你们能出海寻得此地,请神仙出手,或能镇压此僚。”
“然而,东海何其广阔,谁也不知道无上天宫在哪儿,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一老迈村民听了,咬咬牙,用力的顿了顿拐杖,说道:“不管有多困难,我们都必须请到上仙出手相救!若实在不行…若实在不行,只好…只好舍弃家业,离开这里了…”
众村民听到或许要舍弃故土,携家带口流浪他乡,不由都有些凄然。不若,是实在无法,却也只好这么做了。
哪只道士却急忙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若你们离去,娄奇得不到供奉,一定暴怒!你们的气息它必然知晓,届时,即使你们逃到天之涯,它必追到天涯边去,将你们一个个杀死!”
村民哑口无言,道士却接着说道:“当下唯有一法,每年七月七,献祭一对童男童女给娄奇享用,并于每月初七,宰马牛羊三牲祭天,杀鸡狗猪三畜祭地,仪典完后,你们将六畜之血引出,献给娄奇,或能保一时安宁!”
听完,众村民一阵沉默。
还是那位老者当先开口,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吗…”
道士看着悲戚的村民,虽然贪财,还是心中不忍,却只能摇摇头:“别无他法…只恨我道行不够,否则…唉…这些钱,你们拿回去吧,贫道真是,愧不敢当!”
村民不肯收,道士跺了跺脚,把铜钱撒在地上,转身离去。
道士听着后边村民哀嚎之声,咬咬牙,加快了脚步。他心中在害怕,怕他一时忍不住,动了软心肠,会回去和娄奇拼命。
“唉,非不愿矣,实不能也!只望他们出海顺利,能寻得风雪上仙出手相助…”
(这里的风雪上仙,不同于风雪四仙,乃外界对风雪殿所有弟子的尊称)
翌日,夏家村的儿郎们,便抱成一团,前往东海,期望能找到无上天宫,寻得无上天宫,救村中婴孩一命。
然而,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苍天掌管天下因果无数年,只因无情,故而无失。无情而公,是天下修道之人对苍天的理解,而小小的一个娄奇,更不会引起天道的同情,因此这批青年,出海一年,最终迷失了方向,无奈之下,只好回到陆地,又经过长途跋涉,回到夏家村。
这时,村民们,才真正的陷入了绝望,而一绝望,便是十年。因此,此村虽规模不小,却毫无生气,笼罩于愁云惨雾之中。村民们个个身形枯槁,他们从悲愤,到愤慨,再到现在的麻木。只有每年的七月七,才会星星点点的响起两声哀嚎,那是他们家的娃,要被献祭给娄奇了。
曾经,他们想过不生娃,可繁衍大道,又岂是说止就止?况且,真的不生娃了,自己免遭夺子之痛,可,村民们,怎么办?
直到这一天,窝在褥子上了无生气的夏家三兄妹,忽的听到了欢呼声。多久不曾听闻的声音啊,勾起了三兄妹的好奇,不由互相搀扶着跑了出去,这一看,不由一呆,赶紧跪下,欢喜与哀怨夹杂心头,甚是复杂。他们与所有的村民,一道欢呼,一块哀求。
“上仙啊!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仙姑,救救我们吧!”
原来,他们看到了两尊,在天上飞着的,婀娜仙子…
婉木清和呼延语儿,都有些不明所以。她们逃亡至此,看到个村庄,不由降落了些高度,想在村子里稍事歇息。
不料,还没落到地上,便被眼尖的村民发现。被发现就被发现吧,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村民发现后,立即一阵欢愉,随后便痛苦跪地。
本来,她俩以为是村民没见过世面,把自己当成了仙人,正要说“不必多礼”,却突然发现这些村民,越聚越多,都是在一声欢呼后,跪拜下来,哀鸣阵阵。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其中必有古怪。
落到地上,因为呼延语儿有伤在身,便由婉木清一挥衣袖,甩出一道清风,将村民们都扶了起来。
“乡亲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否给我们说说?若能相帮,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众村民又是一阵跪谢,弄的婉木清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村民安抚下来,一老者这才拄着拐杖,颤颤悠悠的走上前来,说道:“仙姑,您可得救救我们啊!事情是这样的……”
闻得事情始末,婉木清与呼延语儿对视了一眼。语儿分明看到,婉木清深邃的眸子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直到她的眸子裂开,化为满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