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命力旺盛的中国人(1)
在中国,婴儿的成活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和成活率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西方国家相比,相差甚远。东西方国家迥然不同的生活环境,是形成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中国儿童从小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所以其成活率一直处在很低的水平。但是,在体质方面,中国人比西方人要好很多。
一些白人孩子和中国孩子,他们在刚出生时都具备同样的生命活力,随后会因为各种原因,夭折一部分,剩下一些幸存者,但在他们当中,中国人的体质总是强于西方人。如果将白人婴儿中幸存下来的百分之七十拿到中国养育,成活率并不乐观,能够克服恶劣环境并最终存活下来的婴儿,兴许只有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五十体质较弱的婴儿,则因无法适应环境而夭折。中国婴儿虽然只有百分之二十获得幸存,但他们却将体内优异的基因——强大的生命力,保留了下来并代代相传。
如果想弄清楚白种人和黄种人的体格差异到底在哪,分析东西方儿童的成活率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在当代,西方国家的医疗卫生水平领先于世界,人们的生活也十分富足、优越,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即使是一些身体孱弱的白人儿童,也有了存活的机会。但在中国,身体素质较弱的婴儿,却只能被动地适应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自然法则。在东西方条件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是什么重要的因素使得中国人的生命力反倒比白种人强呢?了解了这个问题,对改善白种人的体质会有极大的帮助。
在近两百年的时间里,西方人一直在不懈地努力,致力于提高自身的生活质量和生存能力,事实证明,这些努力成效显著,着实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不过,西方人的体质有没有随之增强,甚至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呢?带着这个疑问,我走访了许多中国教会和医院,从三十三位白人医生的口中获得了不少新的认识。
在青岛,我遇到一位医术娴熟、医德高尚的德国医生,在他看来,中国人的体质并不比白人强多少。他说,来中国之前,曾经在德国中部的绍林吉地区工作过一段时间,那里的农民吃苦耐劳,体格强健,但是中国人的体质远不如这些人。中国人免疫力低下,体弱多病,在治疗疾病的过程中,还会出现反应迟钝,畏惧病痛的现象。另外三名在中国旅居了二十多年的外籍医生,和这位德国医生有着相似的观点。他们一致认为,白种人和黄种人的体质是一样的,区别不大。随后,我又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其中两位医生的回答却和这一结论自相矛盾。他们指出中国人高烧时,忍受病痛的能力很强;对于白种人来说,血毒症无疑是绝症,但中国人却能战胜它。显而易见,这样的事实明显证实了中国人的体质在某些方面是比白种人强的。这三位医生之所以做出前后矛盾的表达,和他们缺乏将白种人和中国人进行比较的意识有关。他们远离家乡二十多年,恐怕早已不记得白种人的体质状况,所以,也难以对白种人和黄种人体质方面的差异做出客观的评价。
其余二十九名医生的观点出奇地一致:和家乡所在地的白种人相比,中国人的体内确实存在某种更加优良的基因。外科医生们在对中国人做手术时发现,中国人极少出现休克的状况,“在手术中,中国人总是平安无事。”一位来自英国的医生这样说道。这些白人医生还告诉我,东西方的医疗条件优劣分明,中国的教会医院一般规模不大,医疗设备也十分简陋,即缺乏设备又没有良好的消毒环境,西方国家医院的条件则要好得多,那里设备齐全,品质优良,医院环境也十分洁净,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两种环境的手术效果却差不多,中国人被治愈的机率并不比白种人低。
一位在福建从医的肯奈尔医生就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了这一点。前段时间,他去德国度假,回到中国后,他将两国的医疗条件和治疗效果做了一番对比,在治疗炎症方面,在柏林从医的冯·鲍曼医生用的都是先进的医疗设备,而自己则只能使用那些极其简陋的设备,但是,中国人和柏林人的治疗效果却不相上下。由此可见,倘若中国人能和白种人享受一样的医疗条件,他们在经历过大手术后,身体就会恢复得更快,治愈的可能性也更高。
令白人医生们惊诧不已的是,中国人即使受到重伤,也能极快恢复。他们告诉我,有一次,他们遇到一名腹部被划伤的苦力,当时,他的伤情十分严重,连肠子都露了出来,被人抬进医院时,他不得不用手托着肠子。几名医生把他的肠子放回体内,然后缝住伤口,就完成了简单的手术。没有消毒设备,和肠子一起进入腹内的还有看不见的细菌。没过多久,这个人就痊愈出院了,实在出人意料!
事实上,让医生们大感惊讶的还不止这些。在治疗过程中,中国患者往往能表现出异常灵敏的反应。比方说,在一次意外中,小孩被切去了几根手指,为了应急,大人们赶紧把切下的手指放在原来的位置,然后用几块烂布条将其缠绕在一起,当然,这样草草了事的包扎完全忽略了可能会加重伤情的因素——细菌感染。不出一周,小孩的手就肿了起来,大人们不得不带孩子来医院治疗,但已经出现的破伤风,使医生们对治愈不抱希望,他们清洗了孩子手上的伤口,就大人带孩子离开了。他们都以为这个孩子很快就会死于破伤风,没想到三天后,这个孩子的破伤风竟奇迹般消失了,孩子也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生机。
一辆马车轧伤了一个人的手指,很快就引发了血毒症,病症集中出现在胳膊以及腋下腺,经过医生的简单治疗,这个人的血毒症就不见了。一名患者刚来医院时,高烧已经持续了数日,受伤破裂的地方也生了蛆,但当医生对他的伤口进行过药物清洁后,他很快就退烧了。一位乳腺癌患者,由于手术后伤口感染,她一度烧到了华氏一百零六度,进食困难,在高烧不止的日子里,她就靠着丈夫喂给她的硬水栗子勉强填肚子,最后,她挺了过来,烧退了,身体也完全康复了。
中国人在面对血毒症时,表现出了极强的抵抗力,关于这一点,几乎所有白人医生都觉得吃惊。他们不由得对这个现象展开了讨论。大多数谈话都被我记在了笔记本里:“中国人体内存在着对抗疾病的优质基因”;“血毒症是一种十分少见的疾病,但中国人对它的抵抗力要比我们西方人强得多”;“中国人对产脓病菌有的免疫力也很强”;“我们国家的人一旦染上坏疽这种疾病,很快就会发展成更为严重的疽病,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在中国人身上发生过,显然,他们比我们更能抵抗坏疽病”;“即使是非常严重的疽伤,也不会使中国人发烧,他们好得很快”;“有时,医生们会对一些身患妇科病,又不幸染上败血症的妇女,放弃治疗,但最后,她们却总能靠着自身强大的抵抗力,渡过难关”;“我们白种人如果连续高烧七天,多半会丢掉性命,但中国人却能痊愈。”由此看来,那段在洋医生们口中广为流传的话,真是一点也不夸张:“除非死亡来临,否则千万别放弃对任何一个中国人的生命进行挽救。”
生孩子对于南方妇女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们在生产过程中也很少大声喊叫,她们的身体恢复得极快,一般不到三天就能自如地活动了,这或许和南方妇女不需要裹足有关,在中国,裹足现象更多地出现在北方。我从一位叫斯文的医生那里,听到了这样的例子:他在河边找到一个女船家,想坐她的小船到河对面去,不料,她示意他等上一会儿,十五分钟,最多不超过三十分钟就行。原来这位女船家已有十个月的身孕,此刻正要分娩。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她就生完孩子,拿起船桨去送医生渡江了!船尾的一堆破布中,不时传来婴儿的哭声。斯文说,在广州工作时,他碰到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
如果妇女是在家里分娩,通常会请来一位助产婆帮忙接生,她们大多是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由于屋子里总是脏兮兮的,孕妇生产的环境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产婆们对这些也视而不见,反正就算条件再恶劣,中国妇女也很少有产褥热的症状。但西方人是绝不会允许产妇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生产的,因为这很可能会要了一个白人产妇的性命。如果中国妇女遇到难产,只能忍受着巨痛,等待家人去请洋医生。往往一等就是两三天,这时,腹中的胎儿已经死了,产妇也出现了低烧的状况。但只要洋医生将死胎从体内取出来后,产妇的身体很快就能复原,其性生活也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中国人口众多,环境拥挤,时常让人产生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具备一定的卫生常识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中国人对卫生知识的了解基本为零。从表面看起来,病菌更易入侵中国人的身体,事实恰恰相反,中国人的机体因为长期和它们对抗,免疫力反倒变得越来越强。许多外国人对此即惊讶又羡慕。要证实这一点并不难,可以找到很多事例。就拿蚊虫叮咬来说,凡是来中国不久的老外,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总会马上出现肿块,但中国人从来都是安然无恙;即使喝了不干净的河水,中国人也从未得过痢疾;以前,医生总是把伤寒病和一种与之是非相似的病症混为一谈,所以现在,如果没有经过细致的检查,医生不再轻易做出诊断。事实上,中国人是极少患伤寒的;此外,风湿性心脏病在中国也不多见。在三十三位医生看来,天花这样的疾病,在中国并不算什么大病,对于中国人来说,天花顶多就是一种流行性腮腺炎。
白人医生们还发现,中国人在呕吐过后,很快就能回到正常的状态。在对麻醉药——氯仿的反应方面,中国人比白种人要平静得多,中国人总能很快地进入昏睡的状况,而白种人在此之前,总会兴奋一段时间。一位医生说,他在中国长达二十五年的从医生涯中,从未碰到过一个因使用麻醉剂而死亡的患者。有六次外科手术,他甚至没有使用麻醉剂,病人不但没有胆怯畏缩,还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白种人无法忍受这种疼痛,没有麻醉剂,手术根本无法进行。但在中国,做手术不用麻醉剂是司空见惯的事,小到拔牙,大到切除肿瘤以及烂掉的肌肉都是如此。当肿瘤长在体内不易探寻的地方,或者腐肉刚好位于肋骨顶端时,手术带来的巨大疼痛,常人难以想象,但中国人却都能咬牙忍受,并最终坚持到手术结束。这些事实无不展示了中国人在面临疼痛时,具有超强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