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给自己树一面镜子
白岩松在1996年初发表了《我们能走多远》之后,又在1998年发表了另一篇关于对主持人生存背景分析的文章《我们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提到这两篇文章,白岩松说,这是给当时的自己树一面镜子。
它肯定不过时。其实1995年底写、1996年初发表的那篇文章《我们能走多远》,也可以叫论文,也可以叫散文,都无所谓。但其实,我也是在给当时的自己树一面镜子。很多年后,我依然要照这面镜子。
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来看我在里面写的所有东西的时候,当然不会过时。因为我从这个行当,从走上这条路的角度去写这些东西,没有用政治的语态和时代的语态去写。所以,我最后说:“沿途掌声的多少都不意味着未来,不知我们这一批所谓新生代的主持人中有多少自己最后走到终点,但在通往终点的这条路上,我们已经起步,这足以让我们骄傲。当然希望自己能走到思想型主持人真正诞生的那一天,但即使中途掉队,我仍然能问心无愧地说:我们给超越我们的人铺上了坚实的路基。”我觉得我是一个信守自我诺言的人。
还好,有那篇文章在。1997年我又写了《我们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1998年发表的。那篇文章不仅仅是写给自己的,也是写给周围人的。我在最后也说道:
做人有时是悲哀的,因为你根本无权选择你自己生活的时代。是的,我也曾经幻想,也曾在遇到不顺时想过逃离,但是一闪念过后,我还是知道,如果你真的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今天,选择今日我们所面对的这个时代。不能不承认,作为一个新闻人,能生活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中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过去正在远去,那个我们都盼望的未来正在靠近,我们年岁不大,既连着过去又完全有可能看到我们正建设着的未来在生命的流逝中实现,我们可以在今天怀疑一些什么,又可以对社会的发展提一些建议,言语少了禁忌,生命被大写着,这一切都不能不让人兴奋。
“记者”这两个字,我常常把它解释成是“为明天的历史记录证词的人群”。所谓今日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我们在今天正用自己的良心记录着,那明日回望中的历史该是一种怎样的面貌呢?
而我们又会不会成为被明天的人们敬重的一群人呢?
所以这两篇文章始终像一面镜子,可以让我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出发,也提醒我将来别走得太远而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
到今天,我依然信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