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歌:书绝天下,泪断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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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管的太多

轮船在长须河行了三四日,解忧要与众人聚宴,苏子被沙苑搀扶进来,经神医妙手回春以及沙苑的推拿调养,这几日康复了大半,一见了她,苏子脚下一拐,滑跪到她身边,提着她袖子,颇有惺惺相惜之意:“老大,咱俩果然真是难兄难……妹!”

解忧慈爱的摸他头:“坐吧。”

冥栈容最烦应酬,却还是答应了她来一趟,刚进来,便瞧见苏子拉她的手,又听得什么兄妹情深,坐在解忧左边后,冥栈容眼中聚起一股轻冷,打量着苏子。

苏子坐在解忧右边,觉得对面那抹冷光太刺,他凑着头,靠近沙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世子爷看我干什么?该不是我长得太好看了,世子有特殊癖好吧?”

沙苑挺嫌弃苏子,这么自恋就算了,居然还有那种不正经的想法,起手将苏子脑袋一把推开,说:“吃没吃相,坐没坐姿,世子当然瞧你不顺眼。”

蔺之儒也来了,行礼后落座。

徐大小姐最后一个到。

她闷闷不乐看了一圈,解忧左边是冥栈容,右边是苏子和沙苑连着,对面是蔺之儒,自己只好勉强坐在冥栈容旁边。

人一到齐,当然是要喝酒了,解忧刚抬起来手,碰到酒壶,沙苑看了眼自家正襟危坐的少爷,忽然出声说:“公主,您不宜饮酒。”

这两日,蔺之儒一直在管她饮食,现在连喝酒也要管,解忧怎么可能这么听他的话,往杯子里倒:“只喝几口,又不碍……”

下一刻,酒壶被豪横夺走,杯子也被收走,面前一下空空如也。

解忧僵着脸,望着不干点人事的冥栈容,后者轻幽说:“作为病人,你要好好听大夫的话,身体虽是你自己的,但是,你若不珍惜,蔺大夫也会心疼。”

解忧冷不丁瞪他。

冥栈容没别的意思,反正有蔺之儒在,这酒,她别想沾一滴,给自己倒了一杯,冥栈容又问其他人。

蔺之儒不喝酒,沙苑倒上一杯,苏子觉得自己喝点也不死人,徐银楹嫌杯子太小,她拿了空碗,小酒壶‘吨’了两声,就快没了影,她抬起头:“我能再要一壶吗?”

冥栈容没想到徐家大小姐这么豪放不羁,便叫侍卫再去拿了大坛。

不一会儿,有酒的人相互寒暄了一杯,毕竟之前也不是什么熟人,突然坐在一起喝酒,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冥栈容本就很讨厌喝酒,尤其是为了莫须有的应酬,心说要不是有她在,他才不来组这种局,放下酒杯后,原想吃菜,但看到这桌子汤药怪菜,好像也没胃口,堂堂世子,不能委屈自己吃这难吃的玩意。

船上的酒固然好,沙苑也只是浅尝辄止,苏子却是回味无穷,多贪吃了几杯,沙苑说他:“你少喝点,喝多了,小心暴毙而亡。”

苏子到底被唬住了,为了小命着想,把酒坛子还给沙苑。

沙苑和苏子很早就因为解忧相识,但两人基本上毫无交集,解忧本来挺郁闷,明明是她组的局,却是个局外人,这会儿看着两人打闹,眯了眯眼睛。

这俩……混得这么熟了?

苏子老早看出了解忧眼神中的不正经,他毕竟精谙老道,能比她更不正经,说:“老大,我想吃你前面那个菜。”

解忧端起碟给他,苏子却有点犯贱:“老大,你喂我吃吧。”

冥栈容目光霎时锐利如刀,本来见苏子是遇刺那夜帮忙的人,观感度没那么差,现在一听这话,想撕了苏子的心都有。

沙苑感受到了世子的冷咧,觉得吧,这混混向来爱犯贱作死,总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沙苑不经意又看自家少爷,少爷倒是容色柔和,捧着手里的茶慢慢喝。

解忧顿了会儿,突然明白了,前两日调戏冥栈容时,为什么他会那样异常激动,但凡她耐不住性子,这盘菜扣在苏子异想天开的脑袋上也不是不可能啊!

‘啪’的一声,长桌震了震。

几人秉神看去,只见徐银楹一掌打在桌子上,发出铮咛之声,见所有人望过来,她面无表情,淡淡的解释:“刚刚桌上有只蚊子很聒噪,被我一掌拍死了。”

沙苑附和说:“这蚊子竟敢叮咬徐姑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苏子被掌声惊了一跳,觉得自己那要求是有点离谱,连忙说:“开玩笑的,老大,我怎么可能让你喂,当然是我来喂你了。”

这话比刚才更过分,冥栈容坐不住了,大概也知道解忧的厚脸皮到底是跟谁学的,不等苏子去拿菜碟,冥栈容劈手夺过,往苏子面前一放,边缘的菜,都快给震了出来:“你再敢乱说一句,本世子就扔你去喂鱼。”

看到世子爷冷凉入骨恨不得宰了他的眼神,苏子惹不起,焉了焉,心里头却是犯嘀咕,这世子爷一点都不如蔺神医大度,说两句玩笑话而已,怎么的就火气这么大了?

徐银楹突然拿过酒坛,哐哐倒了一大碗,她起了身,面朝蔺之儒,说:“蔺大夫,您行医救济世人,神医之名当之无愧,之前有些莽撞失礼,请你见谅,不说别的,我敬你一杯。”

蔺之儒眨了下神色,应酬这块向来都是沙苑接手,但眼下沙苑倒是看起了戏,蔺之儒说不了什么,便以茶代酒,作为回敬。

第二碗,敬沙苑。

徐银楹说:“你也辛苦了。”

沙苑笑了起来,饮下了这杯,说:“应当做的,问心无愧就好。”

第三碗,敬冥栈容。

徐银楹从小只在图案上见过这么大的轮船,若非这位世子爷允许,她上不来这船,如今了了一个心愿,也无憾了。

第四碗,徐银楹看向解忧,默默半久后,她喃喃苦声:“我们还是朋友吗?”

其他人摸不着头脑,只瞧见解忧脸容冷冷清清,因生着病,微有些憔悴,但在徐银楹说出那句朋友后,那张脸忽然变得深沉,仿佛会有什么大战一触即发。

两人闹掰了?

“这两天你不见我,我就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算是朋友呢?”徐银楹苦笑了声,却问的小心翼翼:“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么?”

解忧神色敛下,面对徐家大小姐这个真诚的问题,她想了很多词去形容朋友,推心置腹,患难与共,风雨同舟,肝胆相照,可她与徐家大小姐的关系,好像跟这些词都不搭。

在元宵那时,解忧能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把她当做朋友,但现在,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后,解忧突然不敢回答了。

冥栈容夹在两个女子中间,坐立难安,暗道这位置不好,没明白她俩为什么能成为朋友,但怕两人闹起来难堪,选择劝一两句:“若要我来说,朋友应该是知心人,因志同道合而走到一块,朋友不一定要经历腥风血雨,哪怕是平平常常,做到润物细无声也算。”

“朋友可以心照不宣,但偶尔也会有误解,”沙苑说:“若有误会,最好还是要说出来,才知问题所在,及时解决。”

“都别争了,”苏子叹了气,总有女子因他争风吃醋,一定是他刚才的行为太过火:“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不要因为我,失了和气,我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值得你俩这么吵,唔——”

沙苑头一回见这么厚颜无耻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未免苏子煽风点火,沙苑抄起桌上的鸡腿就塞苏子嘴里。

徐银楹说:“解忧,对不起。”

众人奇怪地愣住。

“在船上,那一瞬间,我私心的以为,你会放弃他,当你说撤退的时候,我忽然变得好讨厌你,不想再理你了,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若你真的不救,弃他而去,那你和我以后要该怎么相处,是不是要因这事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当你不计前嫌救下他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也有点自私,在你和他之间,我选择了逼迫你妥协,完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的性命,这又算哪门子朋友呢,明明……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求你去救他,你救与不救,都没有做错。”

“如若不是因为要救他,也许很多人都可以好好活着,你也不会流落深山,不会伤口复发,不会生病昏迷,这一切,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徐银楹说得多了,有些哑声:“这一杯,我敬你,一是敬你坦荡磊落,二是给朋友赔罪。”

徐银楹饮下那大碗酒,一滴不漏。

刚才已经喝了几大碗,这碗入肚,徐大小姐面庞红透,有点微醺,她眸珠却那般璀璨轻亮:“解忧,你会原谅我么?”

原谅这个真心又怪异的词,倒让解忧心口微窒,她想过很多种闹掰的可能,甚至想过那天晚上徐大小姐是不是看见了她杀人,但解忧想多了,她猜不透徐大小姐的脑回路。

不是太难猜,而是根本无从得知。

“这么说,我也得自罚一杯。”苏子听完,让沙苑帮忙把酒坛拿过来倒上,他看着解忧:“老大,你是那个做决定的人,所有的纠结和煎熬都是你受着,救了人,这边不讨好,不救人,那边也费力,光想想就觉得痛苦。”苏子把酒喝下去:“我也不该说那些,他死在哪里,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解忧轻轻垂下眼眸,把心中的跌宕起伏压下:“你们……不必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可惜,不能陪你们一起喝酒。”

徐银楹见她气色白弱,越发愧疚。

关于在漕船上的事,众人得知的版本是这样的——徐副将不知踪影,估计是被那四个侍卫暗杀了,解忧面对突发状况临危上阵,号令侍卫返航,后来又指挥与水匪拼战。

沙苑挺佩服公主的胆魄气度,这么看起来,公主和那位闫大将军的关系,没有发展到想象中那么差,之前年初敬酒,现在漕船上又冒险相救……

冥栈容见是唏嘘一场,放下了心,还以为她俩要大吵一架,谁知竟然是和好局,想不通女子之间的友情竟这么复杂,不过,为了一个不在场的男人,实在也没必要吵什么,怎么看都像是耽误她俩关系的累赘,冥栈容心想,还好没让闫可帆上船。

“老大,等你好起来,咱们去青楼痛饮,大难不死,必要享乐。”苏子琢磨着:“我再给你找两个好看的男倌伺……”

“青楼?!”

这尖锐的刺耳声是冥栈容发出的,他快把苏子瞪出刀子,又确认一遍:“你说什么?你给她叫男倌?”

苏子不理解:“有问题吗?”

这让从小就被长辈教导得规规矩矩正正经经不许去烟花之地且要洁身自爱的冥栈容顿时黑了脸色。

去青楼,叫男倌。

这还能不叫问题么!

冥栈容虽纨绔了点,但不好风月,听到这些,压不住胸腔积怒的起伏,也没了一贯风度,转头就劈头盖脸怒斥:“你交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青楼那种三教九流之地,岂是你能去的!”

这声音太大,暴跳如雷。

解忧揉了揉左侧被吼声震荡微疼的穴位,觉得冥栈容有点过于激动。

她怎么就不能去?

尽管到目前为止,解忧只被迫去过一次,也并未叫过什么男倌。

“你管太多了。”解忧懒了声,自从冥栈容在边境院子管了她几个月,他突然就化身为长辈,变得很爱管她了,很多事情,他简直比她还上心。

“我管你怎么了!再不管,你什么事干不出来!”冥栈容在被她气死的边缘徘徊,当即道:“你以后不许再去!”

“我去何处,是我的自由。”解忧坦然从容,没有丁点羞耻:“再说了,你能去得,我却不能去,这是谁规定的道理?”

苏子附声:“老大说的就是道理。”

“你闭嘴!”冥栈容对这种不要脸皮还把她带坏的市井流民没什么好脸色,看着解忧,一字字说:“我从未去过,你也不能去。”

解忧是讶异的,没看出来冥栈容有这么清流,她顿了顿:“那……下次带你一起去长长见识?”

“你!你……”

冥栈容气得脸冒青烟,嗓子快破了,在众人面前温润风度的气质也彻底全无,一看解忧不在意的样子,冥栈容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念想到什么,转头问:“蔺大夫,你给评评,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她一个女子能去么?”

蔺之儒捧着微热的茶,似在暖手。

“少爷说,”沙苑给出回应:“心是干净的,身在何处,都不肮脏。”

“还是蔺神医会说话,”苏子颔首赞同:“青楼是个怡情享乐之地,又非只做那种肮脏事,女人也是人,怎就不能去。”

听到当众出口的肮脏两字,冥栈容浑身发抖,霍然起身,看着这一堆人,仿佛只他格格不入流:“本世子竟然跟你们一起吃宴,真是有辱家风!”

说罢,冥栈容愤怒离席。

徐银楹身子微僵,完全不敢插话,那世子看似潇洒肆意,随心所欲,待人也不拘小节,可骨子里,作风端正,对逛青楼尤为不耻,如此这般当场指责解忧,好似去青楼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徐银楹挪去了冥栈容之前的座子,挨着解忧,她发觉苏子叫解忧老大挺有道理,能让蔺神医以礼相待,又不畏皇帝,不惧昭平公主,还能与世子互怼,天下间,除了解忧也没谁了。

徐银楹有点醉意,眨着眼说:“解忧,世子这么生气,会不会把我们都赶下船?”

“不用管他,别担心。”眼皮轻抬,解忧瞄了眼对面的蔺之儒,他向来不动如山,哪怕听到再炸裂的事,都不会有太大反应,随后,解忧又睫翼往下,盯着那酒坛子出神。

徐银楹微抬头,恰与对面的苏子视线相撞,她满是酒红晕醉的脸蛋迅速低下。

苏子嘴里那只鸡腿,啃了大半,对他来说,菜没有合不合胃口,只有能不能吃,在场只他一人吃的很香,但这会儿忽然接触到徐大小姐的目光,苏子觉得这鸡腿不香了。

气氛降下半截,蔺之儒忽然起身施礼,大意是:他吃饱了,失陪。

解忧早就巴不得蔺之儒早点走,但蔺之儒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忽然明白她要聚宴,又把世子气走的原因,回头看了眼沙苑,蔺之儒交代了什么。

等他一走,解忧终于碰到了触手可及的酒坛,但刚拽住坛子,沙苑却以迅雷掩耳之势一把摁住,有压重感。

沙苑笑脸相迎:“公主。”

解忧抬了抬眼皮。

“少爷命我留下,看着公主。”

‘看着’二字,特意拖得很长很婉转,知道的,明白她是公主,至少尊重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看押犯人。

解忧试了一下。

槽,拿不起来。

“公主,您多吃些菜。”

沙苑把酒坛移到他自己面前,洒出的酒水在桌上拖出痕迹。

但这个酒坛很快又被徐大小姐捏住一端,沙苑心下一想,却是笑着松开了,任由徐大小姐拿走。

徐银楹拿起酒坛直接干了,不一会儿就双眼迷离,脸蛋红通,醉的不成样子,解忧看着徐大小姐这么不要命的喝,惊了一下,刚才不好劝,现在不得不劝,扭头质问苏子:“你怎不拦着点?”

“啊?”苏子抬了抬松垮的手脚,郁闷道:“你是要我爬着去拦她?”

“别说是爬着,滚也得滚过去。”

“你也太偏心了吧!”苏子恨恨道:“是我救了她,又不是她救了我。”

徐银楹喃喃:“是啊,你救了我。”

徐银楹站了起来,似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脸庞红润,怕是很醉了,倒了不知第几碗酒,眼底闪过几分自嘲:“救命之恩,我也得敬你。”

苏子微微愣住,心底不知滋味,自上次喂饭不成,徐银楹再没去过他房间,琉璃说徐大小姐常呆在船尾独自生闷,后来苏子又想,在船尾能看到后面闫可帆的漕船,她也许是在想她未婚夫婿了吧。

在这船上,没人会纵她任性又撑腰。

“其实,你也不用敬我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顺手的事。”苏子把声音放的很低,看着手里刚拿的第二个鸡腿,这也不香了。

“真的不用我敬么?”徐银楹醉眸如水,似乎很想盼着他能再说点别的。

抬头见得她殷切的神色,苏子忽然讽笑:“徐大小姐的敬酒,小人哪受得起,若让你那个表哥知道,小人会折寿的。”

徐银楹红润的面色添了灰败。

苏子道:“能救徐大小姐一命,是小人的福分,不如,你给我点银子吧。”

“也好,”徐银楹把手里那碗酒放下:“等我回去了,我让我爹爹给你付钱。”她脸上怅然若失,又浅浅黯然几分:“……我,我也想不欠你什么。”

说完,徐银楹踉踉跄跄的倒在解忧身边,眼皮打磕,上身伏下,什么也没说,埋头趴在了解忧肩弯上。

解忧不知道这俩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徐大小姐委屈得要哭了,摸着徐大小姐脑袋安慰,又朝外叫琉璃,让她去准备一碗解酒汤。

琉璃立在门口:“蔺大夫早早托人备了,奴婢这就去拿过来。”

徐银楹半磕半睡,迷迷糊糊搂着解忧脖颈:“解忧,对不起,我只是想出来玩,不想闷在家里,没想到会这样……”

她不知道,会真的玩命。

解忧轻懒了音:“别想那么多。”

“他没有错,你也没错,可是,”徐银楹眉眼轻弯,更低了声音:“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这样子,我老是在想,人要是能分成两半那就好了,一半,做那个被世间所期盼的,一半,做自己想要的。”

解忧凝住片刻,眸光深幽,琉璃说徐大小姐这两日总是望着江面发呆,解忧也发觉,徐大小姐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

等解忧回神,徐银楹已经呼呼大睡,沉在她脖子上的束缚也慢慢松懈,解忧摸及徐银楹滚烫的脸,她醉的不省人事,怎么也叫不醒,解忧便叫来两个侍卫,让她们带徐大小姐回房,也让琉璃跟去照顾。

夜深了,沙苑环视一圈,把酒坛收走,临前叮嘱:“公主应当多吃点菜。”停了停,沙苑转又看苏子:“你也是。”

最后只剩两人。

苏子撑了撑饱肚,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没了其他人,苏子自在无比,见她碗里饭一口没吃,笑道:“你不会真要我喂,才肯吃饭吧?”

解忧没什么好脸色,看着苏子:“你和徐大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苏子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还能继续不正经:“你指的是哪种发生?”

“若真有什么,你会负责么?”

“不能。”苏子仰首微笑。

解忧对苏子没抱太大希望。

她想,徐银楹也是吧。

解忧很心疼徐大小姐,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简单得没有城府,被一个花心男人三言两语撩拨就动了情,如今内心汹涌波涛,该是如何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