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节

行车过程中，我和咖啡没有太多的话聊，虽然我对她的性取向并没有太大的想法，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和她有共同话题。咖啡也一直很沉默，她面前总是放着一杯咖啡，不间断地喝着。

她和我一样，坐夜车不喜欢睡觉，我仅仅是喜欢晚上坐车的感觉，对于咖啡的想法我不得而知，我幻想着她和我一样的想法，但是我偶尔会觉得她是喜欢看小说，因为，她在喝着咖啡的同时，还捧着一本小说看得满嘴味道。

我看着窗外，反复地在窗户上哈气然后写上字，咖啡很奇怪，她问我：为什么在窗户上一直写红枣二字？

我说：因为想一个人？

咖啡说：女朋友？

我说：不是，陌生人。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呵呵。我笑自己。

咖啡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女人而不是男人？

我表示不了解。确实，我对同性恋的了解不是很多，而且我并不理解同性恋的心理，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可以喜欢一个男人，女人可以喜欢一个女人。因为理所当然的，应该是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

咖啡说：你是做什么的？

我说：写作。

咖啡说：那你应该很了解人的心理，作家如果要将一个人物写的真实，常常需要揣摩人物心理。那你为什么会不能理解？

我说：很抱歉，我从未写过同性恋。

咖啡开始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许久，咖啡告诉我她以前也和男人谈过恋爱。

我说：那你这是……双性恋？

咖啡喝了一口咖啡说：并不算，在那时候虽然和男人谈过恋爱，但是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只是例行公事，大家都谈恋爱了，恰好有男的追我，我看看对方并不讨厌就接受了。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情况。

我听着，没有说话。我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也怕她会误以为我对她有歧视，很紧张地想着该说些什么好。

咖啡继续说：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去测试我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吧，结果呢？还是和女人合得来一点，对那些男人呐，哼哼，一开始还好，百依百顺的，上完床就各做各的梦，不是还有句话来着么？叫“同床异梦”，哈哈！

我很尴尬，作为一个男人，在这样的话面前，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咖啡并不介意，就像不介意在偌大的车厢里面，说这些话一样。

我并不想解释什么，对于咖啡来说，她对她遇到的男人有一种了解，而这种了解我并不了解，所以无论我说什么，她都无法去接受，因为我并没有像她一样去经历一些人。

我看着笑着的咖啡，然后又回过头去看这车窗外的黑暗，一言不发。

和木头熊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同性恋根本不了解，甚至也无法去想象自己身边会有同性恋，所以，对于木头熊的感情，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好兄弟之间的感情。

而当时木头熊也有异性的女友，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并没有任何的不可思议。

我问了咖啡一个问题，我说：你觉得和同性之间的感情与和异性之间的感情有什么不一样？

咖啡看着我说：有什么不一样？

我毕竟没有经历过同性之间的感情，对此我并不知晓，我只能问咖啡。

咖啡说：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爱情只是一种感情，不会因为对象的改变而改变。

我再次问道：如果你的同性恋人变成了一个男人，我的意思是，除了性别以及与性别有关的行为都变成了异性，那么你还会爱她么？

咖啡听完，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却非常渴望知道。我很好奇，同性恋，到底是喜欢对方的性别还是喜欢对方的人？

我想，这应该和某一个人有关吧。在大学毕业后工作的一段日子里，我和小琪分手，半年后，朋友告诉我，她和一个拉子在谈恋爱。当时并不在意，但是，现在看来，我依旧十分在意小琪。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诧异，我一直以为，我对小琪的感情已经被我放下。也确实，在我和小琪分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我不用再去挂念一个人，这样对我来说倒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解放。甚至，我感觉从和她在一起以来，到分手基本上除去一些性冲动之外，几乎毫无留恋的事情，也许是我不爱她吧。

而对咖啡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深深的感觉到，曾经被我以为放下的，其实还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