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男人ktv
夜，安静得让人心痛。虽，来来往往，攘攘熙熙，人流与车流的无间断。但在热闹中的安静，就像在璀璨灯火下的黑暗。
听不见，看不见。
所以安静，所以黑暗。
因为思念。
能侵蚀人心，使之忘却声音和往来的人与车。
所以心痛。
在穿过几条热闹而安静的街后，男孩提醒了我并不是安静。
“到了！”
尚子胜的手狠狠地拍在我肩上。
也不知道他是跟我说了多少次“到了”，才下那么狠的手。
原来是来KTV。
跟随着尚子胜进去。
来的人不多，包括我和尚子胜，也就六个同班同学。
甄美央也在。
我一坐下，樊小晃就拿着杯淡黄色的液体，晃着过来。
“组长，给你。”
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茶。”他解释。
“茶和酒我还分的清楚。”
酒，据说是烦恼的解药。虽然有诗曰“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是也可以试试，如果能忘记鞠静菁，哪怕是一瞬。
樊小晃的诡计被我识破，就想缩回去。
我快速的抢过他手上的酒，一口气喝下。
待我把杯子放在桌子时，樊小晃又拿一瓶酒，往我的杯上倒。
“组长好豪迈！”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来……
不知道他们唱了多少首歌，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酒。
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突然看见了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
“你回来了。”
我的手触摸她的脸。
“组长你喝多了。”
眼睛模模糊糊，脑袋迷迷糊糊。
她的声音让我的迷迷糊糊和模模糊糊抛到了银河。
不是她，是甄美央。
我的手闪电般缩回。
拿起酒瓶往杯子倒。
空！是空的。
酒没够，我还没有忘记她。
“酒，酒呢？”
视线移走，捕捉到桌子底下就放着几瓶酒。
我的手缓缓地伸过去，在快触到的时候。未知的力量阻止了它。
是甄美央抓住我的手腕。
“组长，你不能再喝了。”
我挣脱她的手，“别管我，我还忘不了她。”
甄美央又抓住我的手，“不行！”
“别管我！”
模糊中看到尚子胜的眼神剐了我一道。
是看错了吗？
尚子胜的眼神瞬转柔和，拿着麦克风朝我走来。
“喝什么酒？让你来可是唱歌。”
尚子胜将麦克风递给我，我久久没有接过。
“可别跟我说你不会唱歌。”
因为鞠静菁，尚子胜听过我唱歌。
“什么歌？”我问。
“我帮你选好，圣诞结。”
尚子胜，你是故意的吗？难道不知道这首歌会让我的心更痛？
既来之则安之，尚子胜不知道因由，也不好怪他。
我接过尚子胜手上的麦克风。
“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思念到，忘记霓虹扫过喧哗的街，把快乐赶的好远。”
以后的圣诞节不在有你的陪伴，在不会下雪的城市，因为思念，心冷的忘记所有，快乐，从你离开后就是奢望。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我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寂寞他陪我过夜。”
我会突然害怕圣诞节的到来，害怕对你的想念，我爱过的只有你，可是你已离开我的身边，不仅是圣诞节，而是日日夜夜都只有寂寞陪我。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圣诞节，或许已不会快乐。打了死结的爱，没有祝福。
……
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滑落了。
歌唱完了，我与她的故事是否就此结束，但是我对她的思念却没有尽头，没有结局。
“大老爷们，你哭什么？”尚子胜突然骂骂咧咧。
我回头看，是樊小晃拿着纸巾在擦眼睛。
“组长唱的太好听了，太令人感动。”带着哭腔说。
“是很好听。”尚子胜转而看着我。“阿叙，我们合唱一曲。”
“你该不会要跟组长情歌对唱？”樊小晃问。
就算他同意我也不同意。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直的。”尚子胜说。
“什么歌？”我打断他们的对话，才不要听樊小晃胡扯。
“男人KTV。”
前奏响起了……
“每次当苦恼失意，
漆黑的K房里围住，
喉咙呼出每个生字，
这歌词原来碰到他痛苦处……”
尚子胜的声音也很好听，虽然比不上我，但是唱的很有感情。
轮到我唱了。
“要吐苦水也许我不愿意，
潇洒分手装作太轻易，
然而啤酒仍苦得相当讽刺，
让我关门利用麦克风哭喊几次……”
漆黑的k房，苦涩的啤酒。对着麦克风呐喊，述尽苦水。
这首歌是说我，不，是我们。
我和尚子胜。
我的苦恼是止不尽对鞠静菁的思念。尚子胜呢？我想我知道。
像是悲伤与思念的有意之为。
在ktv所唱的歌，是它们的自述。
也是我的自述。
有意为之，冥冥中如此。
是同学？是天?
一首又一首的歌，却全部都是悲伤与思念的自述。
尚子胜之前跟我说的high，已是荡然无存。
徒增悲伤，徒增思念。
我想用酒来灌醉自己，来忘记她。但是思念会更思念，悲伤会更悲伤。
原来酒不是忘却的良药，而是名为悲伤的毒药。
不知道多少杯，不知道多少歌。
我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看见很近很近的鞠静菁，但是伸手却抓不住她。
·····
我微微张开眼睛，那一缕温热的阳光却在窗上发生了折射，跑进我的眼睛里。
天亮了。
抬手挡了下，又突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朦朦胧胧慢慢地离开，虽然脑袋还是有点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在旁边还有白色的柜子，不远处的桌子还摆放着台式电脑。
这不是我的房间！
甚至不是我家！
惶恐犯不上，也没必要。
只是昨晚喝酒后的后遗症还在，头好疼。继续睡吧。
又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柜子，以及台式电脑。
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消失了，黑暗是侵蚀能够吞噬所有一切。
但是为什么对她的思念还在。
闭上眼睛，又是她。
“喂！”
仿佛又听见她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