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代理老板娘
薄凉在“哎哟”里做了几天代理老板之后，真是意识到在外谋生的不易。
她泡的奶茶果汁，要么太甜要么太淡，客人频频抗议。所幸大多是同龄的常客，哪里舍得为难薄凉，反倒鼓励起薄凉来。
左渊不在，客人见她一女孩怕她回去晚了不安全，便早早散了让她打烊。于是，偌大的店里只剩她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吧台上。
看着满目狼籍的饮吧，薄凉长叹一口气。
若是平日，薄凉哪有这般耐性去收拾这烂摊子。但，左渊将“哎哟”托付给自己，她便不能让左渊失望。
于是，薄凉将店里打扫干净之后，想了想，打开电脑，放着音乐，搜各种饮品的制作方法。她将吧里每种材料都拿出来，调一遍，是腻是淡渐渐地摸索着。
“你放的歌真好听。”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充满磁性又略带侵略性的男音，着实下了薄凉一跳，手一松，酸梅粉便泼了一地。
“是你。”
她转过身，她再一次，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凌暮光不露声色地笑，眼神却充满期待。
他仍然穿着紫色带花纹的体恤，领子却与那天那件不同款式。
薄凉笑了：“你很喜欢紫色。”
凌暮光不置可否，却向薄凉道歉：“路过，所以进来看看。刚才没吓着你吧？”
他说的路过，其实是专程路过。
薄凉心里清楚，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
凌暮光侧过身子向吧台里看了看，终于明白薄凉在捣鼓什么了。
他说：“你真敬业，不过，这么晚了不回家，父母不着急吗？”
薄凉这才想起父亲到现在都没打过电话给她，怕是又把自己给忘了。刚刚尝出满意味道的兴奋感顿时被怅然若失所代替，她把这些实验品搬到他的面前，说：“请你喝。”
凌暮光扫了一眼杯子，打趣道：“你拿我当小白鼠，却反倒成了我占你的便宜。夏薄凉，你真狡猾。”
但是，说完，他还是把这些果汁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薄凉在心里居然生出几分感动来，却因为是他，平白地增添了一些忧伤。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他第一次向她搭讪的情景。在“哎哟”里，她在等苏嵩的时候。
尽管，凌暮光极力装作老练而浮夸，他青涩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薄凉是多么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孩啊，他这招骗不了她。所以，当他穆叼着烟，轻佻地说：“喜欢我吗？做我女朋友吧？”
薄凉冷淡地回了句：“不会。对你没有兴趣。”
凌暮光许是没料到薄凉会这样说，很是愕然，竟涨红了脸。薄凉看着看着捧着肚子就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
最终还是左渊走过来，给他解了围，说：“好了，别捉弄小妹妹了！”
凌暮光立即转了神情，笑一笑，便跟着左渊走了。
隔着几步，薄凉还听见他问左渊：“怎么现在的女孩不喜欢耍帅的男生吗？”
左渊说：“你那不叫耍帅，叫造作！”
他跟在后面“哦”了一声，一脸纯净的模样。
多美好的少年啊，至今薄凉想起来仍然觉得可爱。可是，怎么她就把他给忽略了呢？甚至在后来小镇的日子里，彼此擦肩而过也不会在意。
世间所有的故事，总是在开始时千曲百折，故弄玄虚。却像是定数，该相遇的，终究会以另一种形式遇见。
可是，遇见了又怎样？
那时，她满眼都是苏嵩，再容不下别的风景。所以，不曾想，这个陌生的男孩，他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一切。
只是，他无数次说碰巧路过，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么，她就假装接受这个牵强的理由。
她不是不知道，从两年前的某一次相遇开始，他为她做的，所有他认为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他从没有打扰过她，甚至从未进入她的生活里。
而她呢，连他的故事都没有想过去了解。
因为无从面对吧？所以，宁可不识他，像对待路人一样，礼貌而有距离。
在凌暮光的帮忙下，薄凉清洗完杯子，关了店，想着叫爸爸来接自己，拿出手机却又放了回去。
凌暮光便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她搪塞道：“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两步就到了，你先走吧。”
这么久来，她一直是个防备意识很强的女孩。即使她不讨厌这个男孩，也不会轻易让他知道自己住哪。
事实上，极少有人知道她家的情况。
凌暮光也没坚持，嘱咐薄凉路上小心，便打了辆车先离开了。
他不像乔安那样死缠烂打，连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没要，薄凉反倒有些失落。
回来之后，家里静悄悄的。薄凉也不知道父亲在不在家，想敲门又舍不得吵醒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会，便蹑手蹑脚地回房休息了。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不知为什么，每当凌暮光一出现或者为她做了什么，与苏嵩的点点滴滴便会萦绕在自己的心上，令她彷徨而不安。
她大抵是没有勇气去接受新的感情了吧？所以才这般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苏嵩和回忆。
正当薄凉惶恐时，手机响了，薄凉打开一看，居然是乔安的短信。
他问：“现在是不是在家里？”
薄凉回：“是啊，怎么了？”
“哦，没事。知道你最近帮左渊照看饮吧，怕你太忙了还没回家。”
尽管，薄凉对乔安没有丝毫的好感。但看到这短信，还是有一股暖意直冲薄凉的心窝里。
再想到苏嵩，薄凉又觉得挫败，连半字也懒得回乔安，便又倒在床上睡去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手机在她的被窝里震动个不停。
薄凉睁开朦胧睡眼，一看，是悦舞。她接了电话，埋怨道：“小姐，才几点啊，你就折腾我。”
“你倒睡的安稳，忘记今天是几号？”
薄凉听了这话，猛然清醒，挂了悦舞的电话就坐了起来。她一边埋怨自己怎么把高考查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一边用座机拨了查询号码。
有点紧张。但电话里那个悦耳的系统女音还是传达给她一个好消息。
成绩比她估的分还高了点。江大绝对没问题了。
薄凉雀跃着在床上跳了起来，又打了电话给悦舞，眉飞色舞地说自己考得可好了。待到悦舞说她考得很不理想时，薄凉才意识到自己得意的有些忘形了，一点没顾及悦舞的感受。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薄凉只得安慰悦舞：“分数线还没下来，别着急，再说你考的是艺术系，文化科要求低一些。”
“考不上再做打算吧！”悦舞故作轻松地说出这话，薄凉却听得出来她在拼命掩饰自己的失落。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话说太多，未免会让悦舞觉得有些炫耀的色彩，索性收了线，给悦舞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