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亲大发雷霆
躺在自己的床上,薄凉想了很久,在小镇里发生的一场眼角眉梢的故事,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安睡。
一小时之后,她索性爬起来,开了灯,站在镜子面前自言自语。
“要不要给凌暮光发条信息呢?
还是不给他发信息了吧?
我想,我还是不该去接受除了苏嵩之外的男生的好。
虽然,这对我,实在是不公平。”
镜子里的女孩明眸皓齿,身材窈窕有致,肌肤吹弹可破,可心事写满了眼角眉梢,负荷不了的忧伤,垂下了她的明媚。
她关了手机却把名片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抽屉里。
她不会知道,凌暮光在“哎哟”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短信,是怎样的怅然若失。
他翻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乔安问薄凉的电话号码。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将手机放下来了。
他关上店门。
另一条灯火阑珊的龙虾街此时正是高声笑语,热闹非凡。而他的身影却被心事拖得冗长而惆怅。
也许是想得太入神,他全然没有察觉,背后紧随他而来的黑影。
清晨,薄凉还未从美梦中缓过神,韩秋景却几乎是破门而入。
薄凉惊坐起来,问:“怎么了?爸爸!”
韩秋景很愤怒地说:“你老实告诉我,昨晚去哪了?”
“朋友……朋友过生日啊!”薄凉小声地回答。
“在哪过的?”韩秋景继续问。
薄凉没能对他撒过谎,即便薄凉知道他不喜欢薄凉去“哎哟”还是招实说了。可是,韩秋景看起来非常的生气。
他说:“薄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难道之前你说的不会再去都是敷衍我的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薄凉被韩秋景的样子吓呆了。
在薄凉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动怒过,而且一直对自己很信任并且愿意给自己自由,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
薄凉不敢吭声,却也觉得委屈。只得沉默地看着他推门出去。
他出手很重,门“匡当”一声定在墙上。
薄凉朝门外望去,邢嘉茉站在客厅里幽幽地朝着薄凉望,那眼神哀怨却又充满歉意。
薄凉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还是对父亲感到抱歉。她也想不通,父亲是怎么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去“哎哟”的,又为什么就这么恼火。
于是,她爬起来冲到刑嘉茉的面前,生气地说:“你跟爸爸说我昨天晚上去‘哎哟’了,是吗?”
刑嘉茉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为什么爸爸发那么大火,你不要告诉我不是你挑拨的?”薄凉不依不饶。
“真不是我说的。薄凉,你要相信我,我也是想好好过日子,一家和睦的!”
“是吗?你真的安分吗?那么,我刚回来的那晚,在我家的那个人是谁?”薄凉一气之下,把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吐出来。
刑嘉茉愣了愣,脸微微有些苍白,她再也做不到处之泰然,拼命解释道:“薄凉,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到底是怎样的呢?你倒是说啊”薄凉依旧不依不饶。
刑嘉茉的脸暗淡下来,她却坚持不肯说。对着薄凉的冷嘲热讽,她缄默不语。
薄凉说:“即便你不说,我也终究会弄清楚。你若是伤害我爸爸,我不会放过你的!”
刑嘉茉看着面前这个早熟偏执却始终维护自己父亲的小女孩,疲惫地摇摇头,叹气。
“若有一天,你得知所有的真相,薄凉,最受伤的那个人会是你。”她说完,便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薄凉怔怔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她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一整个上午,薄凉都心神不宁地待在房间里。数学题做了一半,怎么做都是错的,气得她把书抛到了墙上。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关机的。
难怪这么久没一个电话一条信息。薄凉开了机,信息便铺天盖地地袭了过来。
都是悦舞的来电记录和短信。
薄凉笑了,不就关个机吗?至于这么着急吗?可看了短信,薄凉便笑不出来了。
“薄凉,凌暮光后来有跟你联系吗?乔安说他昨晚没寝室。正找着呢!”
“晕,你手机怎么一直不开机啊?”
“薄凉,你别吓我啊,你不是找凌暮光算帐,想不开,和他同归于尽吧?”
“还好你在家,记得开机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先去找凌暮光了!”
……
薄凉不敢多想,便打电话给悦舞,问:“找着凌暮光了吗?”
“找着了。现在正在医院呢,他昨天被人打伤了,正昏迷呢!”
薄凉心一沉,连忙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凌暮光住的医院。悦舞和乔安正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焦急地等着医生的诊断。薄凉上前,着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具体我们也不知道。别人见他躺在巷子深处,受了伤,于是就报警了。他的钱包不见了,可能是抢劫吧!”
薄凉应了声,问悦舞:“后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啊?”
“忘了你用家里的座机给我打过电话吗?我就存起来了。打不通你手机,我就打了那个号码,大清早的你爸爸接的电话。他没转告你吗?”
薄凉想起来了。那次查高考成绩,自己太兴奋了,随手就拿了座机给悦舞回的电话。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用说,父亲一定是从悦舞那知道她昨晚去的“哎哟”,看来她真是冤枉了刑嘉茉。
想到今天这样对刑嘉茉,薄凉的心里竟涌起一阵愧疚。可想想,她来韩家之后日子这么不太平,薄凉又原谅了自己。
她踮着脚透过病房的小窗户往里看,医生正忙碌着,而凌暮光头上缠着的纱布,还有斑斑的血迹。心里一紧,竟有酸酸楚楚的疼痛缠绕着她,泪就不自主地落了下来。
悦舞见薄凉哭,也陪着哭。乔安一看傻了眼,只得左右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暮光是个纯爷们,抗得住的!”
可是他越说,薄凉和悦舞哭得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