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薄凉失声痛哭
一连好几日，薄凉都没跟悦舞联系。有时想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把手机搁下来了。
没想到在她一心挂念着悦舞的时候，悦舞主动打来电话，嗔怪道：“大小姐，你最近很忙吗？都不见人影！”
薄凉一听悦舞的声音就吁了口气，知道她没事了，便说：“左渊还没回来，我还在店里忙着呢！”
悦舞说：“那我去‘哎哟’找你好了。”
“好啊，我请你吃双皮奶！”薄凉随口应着。
“你不说双皮奶还好，说了谁还敢去你店里。”悦舞打趣道。
薄凉笑了：“我的手艺就这么让人不齿吗？不许人家进步的啊！”
她们在电话里耍了好一会嘴皮，直到店里忙不过来才不舍地挂电话，跟恋人莺莺燕语似的。
前阵子看不惯的人，现在却成了彼此的好朋友。有时候，缘分真奇怪。
“现在这果汁调得真够不错的。”
薄凉正在给悦舞做双皮奶的时候，一扭头，看见乔安手里捧着自己刚调的苹果汁，忽略了他的称赞，只记得要他买单了。
乔安就戏谑道：“你就不能大方点，别整天帮左渊剥削我们这些人。”
薄凉白了他一眼，说：“你若是我哥哥，我也这样替你护着口袋！”
乔安听到这话，便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乖乖给了钱，却站在那不肯走。
薄凉不好打发他，也随他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缠着自己说话。幸好过了不久悦舞就来了。她顿时将她当成救星，连忙把双皮奶捧出来说：“来得真及时，刚做的。尝尝。”
悦舞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不情愿地送进嘴巴，薄凉紧张地望着她，问：“怎么样？”
“还行，但也就是能吃的份。”悦舞不留情地只给了及格分。薄凉却兴奋得像中了六合彩。
悦舞骂她没出息，她还是咧着嘴笑。
悦舞实在看不下去薄凉这副自薄凉满足的模样，拉着乔安说：“走，我们点歌唱去！”
乔安不情愿地把目光从薄凉的身影中离开，跟着悦舞走，嘴里还念着：“怎么你吃双皮奶就不用买单的？”
悦舞眼一横，说：“我是美女，你是吗？”
那神情可爱极了，乔安笑了，不由地感叹道：“你跟薄凉还真是一对死党！”惹得悦舞一顿爆打，说他夸人这么没水准。
薄凉在一旁笑得不行。
忙了整个晚上，待到吧里的客人渐渐散了，薄凉才想着寻起乔安和悦舞来。
一探头，发现他们还唱得起劲呢，薄凉听了一会，尽是情歌对唱，心想这两人倒还挺合拍的。
于是，她坐在吧台上，对着他们看了很久。
一瞬间，所有的回忆在悦舞与乔安的背影中勾勒出来。
排山倒海。
很久以前她和苏嵩也是这样。两人坐在一起，点了所有的情歌对唱，会的不会的歌全都跟着音乐乱唱一气。多久远啊。可是，怎么就像是在昨天呢？就好似苏嵩未曾她的生活中消失一般，却一眨眼，发现人已不在。
于是，听着这些熟得快要烂掉的旋律，薄凉忽然哭得歇斯底里，吓得悦舞和乔安惊慌失措地关了音乐。
薄凉肆无忌惮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里便更显得更加惊天动地了。
乔安和悦舞为了安抚薄凉受伤的心，主动帮忙打扫卫生。可，即便是这样，光是核算帐务也够烦琐的了。所以，从“哎哟”回来，薄凉累得半死。但是，她乐此不疲。
创业是件有意义的事情。帮左渊打理饮吧让她学到了很多东西。辛苦也是值得的。所以，哭完之后，这一晚她反倒睡得特别香。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她出了房间，却意外地发现邢嘉茉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了薄凉，没事般打了招呼，问：“饿了吗？要不要煮东西给你吃？”
薄凉在心里暗想，你还不是我继母，不必做我的保姆。但是，表面上却只是微笑着婉言地拒绝。
她想问这些天她去哪了，却始终不知以什么方式开口。
没想到，刑嘉茉却主动地开口了：“最近去云南旅游了趟，那边紫外线真强，你看，我都晒黑了。”
薄凉觉得她有古怪。平日里，父亲不在的时候她从不这么亲近地与自己说话。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还给自己带了好多礼物，从披肩到银镯子，一同送到了她手上。
薄凉道了谢，把这些东西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仍不相信她真的去旅游这么简单。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她看得出来刑嘉茉回来之后父亲心情的瞬间转变。既然父亲都这般若无其事的欢喜，自己又在一旁折腾个什么呢！
所以，她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么久，其实她已经妥协了，渐渐习惯了刑嘉茉介入的生活。
韩秋景见薄凉对刑嘉茉不再像以前那样敌视，稍稍松了口气。想起薄凉近来每天都很忙碌似的，便问：“最近怎么都很晚回家？”
薄凉便照实说了：“一个朋友有点事，让我帮忙照看他开的饮吧。”
“哦？你行吗？不会把他的客人全吓跑了吧？”韩秋景打趣道。
薄凉见父亲愿意和自己开玩笑了，不禁有些欣喜，便找着机会跟他撒娇，重温一下曾经只有父女两人的美好时光。
去“哎哟”的时候，薄凉一直哼着歌。因为父亲，她的心情很好。
在她打算照常营业的时候，凌暮光进来了。薄凉的心里乱糟糟的，仍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凌暮光似乎有话要说，酝酿了很久。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似的，将胳膊撑在吧台上，凑近薄凉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什么？”
薄凉骂了句“俗套”，还是选了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从今天起你会经常看见我。”
这算什么好消息呢，薄凉不露声色地笑，接着问：“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左渊把这个店盘给我了，以后你见不着他了。”
“什么？”薄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脑袋里，对于左渊的疑问又更增添了一分。左渊不是说舍不得“哎哟”停业怎么却转给了凌暮光呢？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在哪？
当她把这些疑问一连串地抛给凌暮光时，他却回答他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他掏出一堆凭据类的纸张东西，说：“喏，你看证据都在这。并且，钱我已经转帐给了左渊。”
薄凉打开看了看，一下子懵了，再无话可讲。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轰炸得她措手不及。
她再也见不到帅气而又才华横溢气的哥哥了！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双皮奶了！
心里空荡荡地难过，薄凉弯下身子，将脸俯在臂弯里，狠狠地哭。
凌暮光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薄凉跟左渊感情好，但是又想安慰她，所以他说：“别难过了，以后不是有我在吗？”
薄凉突然就朝他咆哮了：“你是左渊吗？你能代替他吗？你为什么盘了他的铺子，你为什么赶走哥哥，我恨你！没有左渊，‘哎哟’我再不会来！”
说完，薄凉丢下钥匙，便抓起自己的包跑了出去。
凌暮光没有追薄凉。这世上，最不想看见她哭的人就是他。他总想给她最好的，却还是让她难过了。
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为力。
薄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这么疼。
也许真的是因为凌暮光的出现赶走了左渊，又也许是因为这里有她最初最美好的回忆，左渊在，回忆才完整。左渊离开了，这回忆便支离破碎了。
其实，她到底还是在恨凌暮光毁了自己对苏嵩最后的留恋。只是，她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