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话可说

而战凌双双手环胸，神色淡然，丝毫不因战云冰颠倒黑白而动容，一副看戏的模样。

“继续说！”老家主皱眉，高声道。他不习惯说话说一半又不说了的，不仅吊人胃口而且惹人讨厌。

“是。”战云冰抽泣了一会儿，随后又继续说道，“大姐姐好像很讨厌云冰提起太子，总认为云冰缠着太子，所以太子才会休了大姐姐，但云冰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太子，又怎会去夺姐姐之夫？但大姐姐那次好像失控了，揪着云冰的手不放，还用衣袖使劲地擦云冰的脸，当时云冰便痛的死去活来，后来才知道大姐姐衣袖上涂了毒药，欲……欲毒杀了云冰！”

说完了‘事情经过’以后，战云冰识趣地扑进大夫人的怀里，在大夫人怀里失声痛哭。

大夫人红着眼，愤然的看着战凌双，哀声不停，“大小姐！今日妾身冒着天下大不为也要为爱女讨个公道！虽说我们这下贱的身份不如大小姐，但我们也是人，大小姐这样对待我们，真让妾身心寒！”

话语义愤填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俩母女你哭我慰，好不感动！

众人对战凌双更加不屑，都传嫡女对庶出的百般为难，原以为战凌双十六年来不争不显，可如今一看，原来早有预谋的！

突然。

“嗯，说辞不错，下一个！”

战凌双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压根就没把大夫人放在眼里，直接略过大夫人，目光投向战林雪。

“对，该你说了。”老家主突然有些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他忽略了十六年的孙女。

胆小懦弱，无能丑颜，果真？

“我我……”战林雪被战凌双给盯得心里发毛，之前战云冰说的的确让她也有了同情之情，可是自己却不一样。

单是让堂堂大小姐去给她找雪儿，就已经是犯大不违了，而战凌双只是杀了她的雪儿而已，这两者比起来，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

“林雪……林雪。”

战萧绝皱眉，看了一眼战凌双，见战凌双静静站在原地，一双如幽井般的眸子轻瞥着战林雪，随后声音一沉，道：“再磨磨唧唧的不说清楚，到时候吃了亏，可别来怪本家主！”

话音刚落，战林雪还是一副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倒是让四夫人极为心急，如今这场面，是彻底扳倒战凌双的好时机！若不好好的把握住，日后她们几个还怎么活？

“林雪！把你跟娘亲说的再讲一遍就好，别怕，有老家主给你撑腰，某些人还能做什么！”

四夫人扭着手心里攥着的手帕，着急地对战林雪喊道，话语间的某些人，明显是指战凌双。

“娘亲，这……这，这女儿不好说啊！”

战林雪转头看了一眼急切的四夫人，眼神灰暗，贝齿咬了咬唇瓣，随后闭上眼扭过头，苦涩的说道。

四夫人秀眉紧蹙，一副想冲到战林雪身边的念想，但转眼一想，这祠堂里站的是当年威风凛凛的战大将军，她可不敢撒野，所以只能巴巴地瞪着战林雪，手里的手帕已经被扭的变了形。

这死孩子，之前不是信誓坦坦说要让战凌双不得好死么，眼前就有个机会，可怎么如今变得这么蠢笨，不懂把握呢！

而四夫人不会知道的是，那最蠢笨的人是她！

“四夫人说的极是，有什么话，有什么哀怨的都可以直说，一切权导者，都在老家主手里，四夫人所说的某些人可没那个权力。”

就当祠堂变得死寂时，战凌双一拂衣袖，幽井般的眸子眼底蔓延开一片讥讽，轻启唇瓣，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而在其中，战凌双并没有称呼战萧绝为爷爷，也没有承认四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人便是她。

装傻充愣，战凌双发挥的淋漓极致。

战林雪紧咬唇瓣，始终不哼一声，对于战凌双，她终于明白为何连战云冰这等人物，也会被战凌双给算计到，她也明白，不管她和战云冰说什么，战凌双也不会变脸色，因为她有那个胆子，不顾后果的动手，也会有万无一失退身的权策！

如今的局面，她不管说还是不说，都对她无益，与其这样，还不如少惹麻烦上身。

战林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眶红红，紧咬牙关，缓缓说道。

“爷爷，林雪……林雪，无话可说！”

最后四个字，真的是从战林雪牙根里憋出来的。

白白受的那些屈辱，还有雪儿的惨死，她不能言说，也根本不能说。只能憋在心中，打碎牙齿和血吞。

此话一出，惊了两人。

战云冰抽噎着从大夫人的怀里抬起头，哏咽道：“四妹妹，你……”

“林雪！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四夫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战林雪，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林雪竟然不把握住！

战林雪见那俩人，硬是什么都没说，僵硬地站在原地。

战凌双唇边溢出一抹笑意，幽井般的眸子轻闪，身后发梢处的虞美人似乎已经萎焉的差不多了，脱离了发带的束缚，摇摇晃晃地坠落，微黄的花瓣似乎在唱着哀鸣的歌。绽放完自己最后的一丝幽香后，最终恹恹地躺在了地上。

“哦？可是四姨娘不是说你受委屈了么，你可要再思忖思忖一下，凌双果真没害你？”

战萧绝听言，微微挑眉，眼前战林雪的做法，他不得不说这是的确保身的做法，万人皆传战家大小姐一夜之间大转性子，处置人的手法狠戾不堪，最重要连太子都不痴迷。

他原本不信，但是今日一见，他倒是信了几分，以前那个战凌双见到他绝不会说一句话，只会是懦弱胆小的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久而久之，他都忘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