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全世界行动起来

力学、天文学以及地形学的难题一旦解决，剩下来的就是金钱问题了。计划需要一笔数目庞大的金额。没有哪一个国家，哪一个人，拿得出所需的千百万美元。虽然这是一项美国人的试验，但巴比康还是决定把它当做全世界的共同事业，并请求每个国家在经济上给予帮助。参与有关月球的事业既是整个地球的权利也是责任。以此为目的发起的募捐活动从巴尔的摩扩展到了全世界。

这场募捐或许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成功。不过它要求的是赠予，而不是贷款。准确地说，这个活动是没有任何盈利的，且没有任何获利的机会。

巴比康报告的影响扩展到了全世界。合众国的天文台立即和国外的天文台取得了直接联系。像巴黎、彼得堡、开普敦、柏林、阿尔托纳、斯德哥尔摩、华沙、汉堡、布达、波伦亚、马耳他、里斯本、贝拿勒斯、马德拉斯和北京的天文台等，都向大炮俱乐部发来了贺信，还有一些天文台则持观望态度。

至于格林威治天文台，明确表示了反对，同时英国和他的二十二个天文机构予以了支持。他们站在尼切尔船长一边，断定这是个失败的实验。因此，当各个科学家团体纷纷要派遣代表去坦帕城时，格林威治天文台却粗暴地拒绝了巴比康的提议。这纯粹是英国人的嫉妒。总之，学界的反应还不错，于是这种反应又传到了民众中间，期待着民众的募捐。

10月8日巴比康主席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声明，在声明里他希望得到“地球上所有善良的人”的支持。这份文件被译成多国语言从而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募捐活动就在合众国的一些主要城市进行，募捐资金集中存放到位于巴尔的摩街道九号的巴尔的摩银行，紧接着又在欧、美两个大陆的不同国家进行募捐：

维也纳，S.M.德·罗思柴尔德父子银行。彼得堡，施蒂格利茨公司。巴黎，动产信贷银行。斯德哥尔摩，托蒂及阿尔弗莱特生银行。伦敦，罗思柴尔德父子银行。都灵，阿杜安公司。柏林，门德尔松银行。日内瓦，隆巴德和奥迪耶公司。君士坦丁堡，奥托曼银行。布鲁塞尔，朗贝尔银行。马德里，丹尼尔·魏斯魏勒银行。

阿姆斯特丹，新西兰信贷银行。罗马，托洛尼亚公司。里斯本，莱赛纳银行。哥本哈根，民营银行。布宜诺斯艾利斯，莫阿银行。里约热内卢，莫阿银行。蒙得维的亚，莫阿银行。瓦尔帕莱索，汤姆·拉尚布尔公司。墨西哥城，马丁·达朗公司。利马，汤姆·拉尚布尔公司。

发表声明后的第三天，合众国各个城市的银行就存入了高达四百万美金的存款。有了这么一笔钱，大炮俱乐部的试验正式开始运作了。

没过几天，外国募捐的活动也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有些国家出手不那么爽快，有些国家显得慷慨大方。这是民族气质的问题。

数字或许比豪情壮语更具有说服力，以下是募捐结束后正式的记入大炮俱乐部资产募捐数目清单。

俄罗斯捐献了一大笔钱——三十六万八千七百三十三卢布（一百四十七万五千法郎）。其实，俄罗斯人对科学怀有强烈的爱好，因为他们拥有众多天文台——而其中最大的一家花费了两百万卢布，因此他们才能在推动天文学研究方面取得更大的进步。只有那些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的人，才会被上面的募捐数目所吓到。

法国人一开始嘲笑美国人不自量力。他们逮住机会把月亮编排成二十来部滑稽戏和上千个熟知的文字游戏，里面充斥着无知和庸俗。和从前一样，这一次，他们笑完之后也付了钱，他们募捐了一百二十五万三千九百三十法郎。付了这笔钱，他们当然更有权利再找乐趣了。

奥地利虽然陷入经济危机，却也表现得足够慷慨。它的募捐款额主要来自国家税收，募捐数目为二十一万六千盾（五十二万法郎）。

瑞典和挪威两国的资助总额为五万两千里克斯达（二十九万四千三百二十法郎）。对这两个国家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如果募捐活动同时在克里斯提安尼亚和斯德哥尔摩举行的话，捐款肯定会更多。

普鲁士人寄送了二十五万塔勒（九十三万七千五百法郎），这表明他们非常赞成这项试验。他们的各个天文台踊跃捐款，以最大的热情鼓舞了巴比康主席。

土耳其表现也得很慷慨。不过，这项试验与其国家利益有关。事实上，它的年历和斋戒日就是根据月亮的运行来调整制定的。它的捐赠数目绝对不能少于一百三十七万五千六百四十皮阿斯特（三十四万三千一百六十法郎），而且他们的一番热情也倾注其中，只是这份热情里却明显带有政府的强制性。在所有的二等国家里，比利时以其五十一万三千法郎的赠与（人均捐款约十二生丁）名列前茅。荷兰和它的各个殖民地以十一万盾（二十三万五千四百法郎）的现金捐款表示了对这项试验的兴趣。丹麦人虽然国土有限，却也给了九千个成色十足的杜卡托（十一万七千四百一十四法郎），这足以证明丹麦人对科学探险的关注。

日耳曼联邦允诺捐赠三万四千两百八十五弗罗林（七万两千法郎）。这已经很不错了，再多要他们也不会给的。

虽然经济拮据，意大利还是掏出了二十万里拉，不过是把他们的口袋整个儿翻过来才凑齐的。由于当时威尼斯已不属于意大利，所以只能捐这么多了。

天主教会的教徒们觉得出资数目不应少于七千零四十罗马埃居（三万八千零十六法郎），而葡萄牙捐款达到三万克鲁扎多（十一万三千两百法郎）。

墨西哥，由于刚刚建立，手头拮据，因此出资八十六皮阿斯特（一千七百二十七法郎），这已是“寡妇口袋里的最后一个子儿了”。

而瑞士为美国的伟大事业所提供的仅仅是两百五十七法朗的微薄贡献。坦白地说，瑞士根本不看好这个实验，它并不认为向月球发射一枚炮弹就可以和黑夜星体建立生意上的联系，在它看来，给这么一个没有把握的行动注入资金实在不明智。话说回来，瑞士也许是对的。

至于西班牙，它也只能筹集到一百一十里亚尔（五十九法郎四十八生丁）的钱了。它的借口是，还要修建铁路工程。事实上这个国家根本不重视科学。它还比较落后。而且还有一些人，他们不清楚相对于月球，炮弹体积有多大。他们担心炮弹会干扰月球轨道，使月球的卫星作用遭到破坏最终导致月球坠落到地球表面。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弃权为好。

剩下来的还有英国。我们知道它对巴比康的提议，持的是反对态度。对大不列颠国的两千五百万居民来说，英国人只有一个同样的灵魂。他们以悖于“不干涉原则”，所以连一个子儿也不给。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大炮俱乐部只耸了耸肩，接着继续它的伟大事业。当南美洲的各省即秘鲁、智利等和哥伦比亚分摊了总共三十万美元（一百六十二万六千法郎）时，它以其巨额捐资而名列前茅。以下是总账：

美国捐资：四百万美元。

外国捐资：一百四十四万六千六百七十五美元。

共计：五百四十四万六千六百七十五美元。

这些就是公众们投入这项试验的高达五百四十四万六千六百七十五美元。

这笔捐款数目之庞大，并没有人觉得惊讶。铸炮、穿孔、砌筑、工人输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安置工人、建造熔炉和房屋、工厂的设备装置、火药、炮弹以及意外开支，根据工程预算表，所有这些支出，必然会把募捐款项完全耗尽。因为南北战争时期，一发大炮就要花费一千美元。所以巴比康主席的这颗史无前例的大炮，肯定要贵上上千倍的。

10月20日，和离纽约不远的戈德斯柏林工厂签署了一份协议，这个工厂，曾经供给过帕罗特最好的铸炮。

签订双方规定，戈德斯柏林工厂负责把铸造哥伦比亚大炮所需的物资运到佛罗里达南部的坦帕城。这项工程必须在明年10月15日之前完成，而且要担保运送的大炮完好无损，否则就要处以每天一百美元的违约金，直到十八年十一天之后即月球再次具备的两个条件出现为止。合约还规定，戈德斯柏林工厂负责招聘工人、人员的工资以及必要的管理工作。

这份诚信的协议一式两份，大炮俱乐部主席巴比康和戈德斯柏林工厂经理默奇森双方签字，即刻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