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逃生

◎马思忠

我8岁时，父亲因参加回民起义阵亡。1941年农历5月，即我10岁那年，我大哥马思义带领第三次回民起义的余部，冲破国民党军队的围剿堵截，进入陕甘宁边区，投奔共产党。反动政府恼羞成怒，到处搜捕、杀害起义人员的家属。

5月18日夜晚，一批国民党特务分子突然来到沙沟村。那时，我们兄弟5人中，大哥思义、二哥思贞、四哥思恭去了边区，三哥思聪在起义中牺牲，四嫂回娘家去了，家中留有11人。我和继母、大婶和她的两个儿子（一个13岁，另一个1岁半）、二嫂和她的两个女儿（一个5岁，另一个1岁）、三嫂和她的一个儿子（5岁）、一个女儿（2岁）。另有继母的女儿与女婿带着外孙女来探亲，留宿在我家。晚上后半夜，我去厕所小便时，听见院内响起枪声和惨叫声。我害怕得很，就跳到洋芋窖里躲起来。直到枪声停了，我爬出窖口，翻墙来到伯母家里。伯母一见我，赶紧把我藏起来。

夜半枪声惊动了邻居。天亮后，亲友到我家中一看，13个人全倒在血泊中。三嫂身上被打了5枪，因未击中要害，幸存下来，一个2岁的侄女，脖子上被砍了一刀，因大动脉未被砍断，也保住了性命。其余11人被刀戳枪击，全部丧生。

我四嫂马保英听见噩耗后，急忙从娘家赶回，埋葬了亲人的遗体。因不敢在沙沟住，她领上我逃到海原县李俊乡平道沟藏身。嫂子给糟有禄家干家务，我在庄里放牛，借以维持生活。以后，我和嫂子又在苋麻河给人家帮工下苦。1944年秋天，四哥从边区来到固原炭山一带，打听到我与四嫂的藏身之处，就将我们带到边区。从此，我当上了回民骑兵团的通信员，走上了革命征途。

摘自《海固回民起义回民骑兵团》199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