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六:杜娘子计取凌州,孙求月阵亡沙场
第四十六:杜娘子计取凌州,孙求月阵亡沙场
孙帅首伐沈州即胜,举城同乐。引一将公孙段,但记降将刘册,故上来言曰:“元帅,那降将何置?”孙曰:“尝下书郎言吾不比举公,然举公杀降兵,吾且不杀,是过举公也。”旁程门闻孙帅之言,叹曰:“帅无比举公也。”孙帅即怒,问其故。门曰:“举公以三万据十万,帅以十万据三万,何以相论?”孙不色,遂使降将刘册与前问话,曰:“兵与叛何为利?”刘册非愚,当明其意,即答曰:“兵有帅才,叛无良士。固然,兵过叛之利。”孙闻言笑曰:“由是言之,叛不足为患。”就与三军长饮。
程门透知义师败于沈州,其气顿泄,献言曰:“亡人须机,败人须智;之军心挫,乘势为计;请帅速发神兵,直破阴州。”孙不色,曰:“之不足论战,况以一帅;尔且旁避,待择日亡之。”门曰:“小胜不为胜,小败不为败;帅只克其懦,未亡其锐,还不称为胜。”孙闻得大怒,斥曰:“尔何尽见违本帅?”门曰:“帅用程门,乃后门之才;而程门,亦以忠以能奉献。”孙嗔曰:“尔为才乎?与谓尔,何其成也?”门曰:“力之所时,成事之要。”孙乃异,无视程门,唤诸饮酒。程门如间苦谏曰:“如今之上,伐之阴州;元帅何以?”孙不听,三逐程门下。
程门去宴,怅归室中。其帐下陈波,字奉先,亦是程门之友,闻友怅心,特来问由。门曰:“吾力谏帅,今阴州兵气亟坠,伐之是时,帅不听,由而忧心。”波闻言,析曰:“智谋不以愚,妙计不以侗。是谓不将之将,自以为将;自以为能;自以为智;自以为勇。不将之将,不将之为;不智之为;不能之为;不勇之为。不将之将,下无将军;下无能人;下无智人;下无勇人。不将之将,心之为茫;耳盲目朽;闻风即是;小战则荣。不将之将,兵之不兵;谏之不谏;利之不利;胜之不胜。不将之将,亡之不惑。叹那厮焉识先生之诚?”门乃听,随慨曰:“而臣子,无不谏主从理,吾今何以?”波曰:“谏不谏愚,亡不亡痴;异不异忠,诡不诡智。”门叹曰:“无谏元帅,帅不听;若王兵一败,罪非一将也。”波曰:“非也;不将之用,不主之主;亡一人,失天下;主非其人也。孰可挽之?先生亦不能。”程门亡以应,空余悲心。
外有一人名萧子雄,字泽之,乃周城雪之弟,自正龙遭遇谢老驱逐,返萧村寻亲则亲不纳,于是流亡四海,后闻程门为孙舅所用,故以昔日有缘之由,前来投奔。程门本不喜子雄,况子雄斥责夫子[朴村],缘事有缓急,亦勉用之,以为马夫。子雄自知程门之意,虽为马夫,亦尽职尽责。今闻程门受元帅奚落,故入曰:“元帅不纳先生之议,乃元帅之失非先生之过,先生勿忧。”门不色,蔑视子雄斥曰:“远。”子雄闻言即避。波顾子雄远,谓程门曰:“此是何人?”门曰:“乃失途之人,吾怜之,以为用。”波曰:“非也,绝非失途之人。”门不语。
阴州东去三百里曰凌州,太守陈天宝,不学无术,自位三载无功绩;闻义败沈州,欲伐阴州邀功;而凌州兵缺,即令曰:“凡十五以上,六十以下,均从戎。”凌州城内惶恐,百姓乱奔不从命。宝怒曰:“凡不从命者,杀无赦。”其谋孙工,字怀德,惠州望乡人,自幼苦学而能;上言曰:“将军强民为兵,不知将乱城中序耳?”宝曰:“执沈州以三秋,无所功,何不趁时平叛贼?”工曰:“将军知其一,不知其二,片面之见也。叛贼虽败沈州,然其气不泄,伐之不易。”宝闻言不色,曰:“叛失沈州,俱遁阴州,如瓮中鳖。先生过虑。”工曰:“好高骛远,不知近况;将军可知,叛中娘子,熟读兵志,凌州无过其之能者。今吾凌州,何以战?”宝惑曰:“纵其能过之,就可胜凌州焉?”工曰:“若无先知,岂有后明?贼失沈州,将思其纵,而凌州近之,故孙工测其有可摄凌州。”宝不色,斥曰:“今帅猛攻阴州,其守之不能,焉可摄吾凌州?先生之见,妇人之忧。”工曰:“将军,万不可轻心;若有其事,忧措手不及。”宝不听,如故。
阴州临敌,义聚一堂议兵情。李本舟曰:“大兵压入,阴州休哉;战事不利,帷谋其失而攻之。”俱和;娘子曰:“奴闻凌州止万丁,计伐之池,以为纵地,也好据敌。”言引一义林荫,字德恭,略智,乃沈州东乡人,献计曰:“闻城中正掳丁充兵,百姓仓皇;如若,可趁势蛊诱城中流氓,使之自乱。”娘子然其说,命林荫入凌州。
林荫奉令率若干潜出阴州与凌州,将顾其势,甚可以计;就命各司其务,散发传单,蛊乱其情,曰:“今贼反攻沈州,元帅南遁;贼即日凌州,诸速作安家之仪。”就间,凌州遽乱,百姓忙奔命。
孙工听闻城中乱事,深知有人蛊诱,进谏太守陈天宝曰:“将军知否?城下事非常。”宝答曰:“城下尝事,何谓非常?”工曰:“百谋为兵,千虑为战;值与战之时,所异不可与昔论。”宝微憎,叹曰:“自后先生,先生何亟与吾异?今吾有将之风,何不及贼?”工曰:“非孙工异将军;乃成事忌茫而求成,茫则无知其欲,不利于己。”宝不听,请孙工远,与室谋计。
时悄悄入夜,骤入一小厮禀告将军,曰:“贼犯。”陈天宝大愕,登上城楼,止见来有万计;宝见之,即令千师出城,与战义军。引义人娘子将视凌州师,呼曰:“此天无道,百姓无炊,司马起兵,亦为天下疾苦。诸位若识,焉亡人道义,从此奸邪。”流民即氓,心非王用,故久有反意,闻义师言;执杆引义入城中。陈天宝见得,仓皇自后遁走。前娘子横刀立马,呼曰:“尔肖速降。”宝曰:“堂堂将军,焉降贼人?”遂挥剑与决。娘子操刀去其剑,反手削其首。其众顾之,纷降于义,凌州即失。
沈州城中孙帅设宴,与宾客为日夜饮;时闻凌州败。孙大惊,令曰:“速伐凌州。”旁引程门谏曰:“忩悁一将,义气千兵;帅以忩悁曷可战?门以为先顿兵绪,再战不迟。”孙曰:“以十万投身三千,何败之有?休以妇人言,灭兵士气。”门曰:“自以之智不为智,自以之是不为是;帅以一智一是而伐,不妥。”孙怒起,指程门斥曰:“尔逆主者,不智不是亦也。”程门迎元帅厉目,言曰:“千兵之向,择上为守,择利为攻;先守待伐,是战之理。”孙不听,誓伐凌州。程门谏之不可,唯献仪曰:“帅若求力拔凌州,且由精锐守沈州。”孙焉从,驱程门避,令师尽出沈州。
陈波闻程门又遭冷遇,遂又来谓先生,则户外将见子雄正喂马,故曰:“此马几年?”子雄讶然。波冷然笑:“乃非为养马而来之。”子雄汗颜,急将跪倒,曰:“先生降罪。”波不语,大步入室,但见程门怊心,谏曰:“失将用失,能则异之;先生何苦?”门叹曰:“而为其下,焉不尽其职?”波曰:“智不能谏愚,愚不能从智。先生不谏帅,是帅愚,非先生不忠。先生休自责。”门长啸一声,仰曰:“汝有挽其策乎?”波曰:“失将不智,焉知何为将?焉知何为兵?自古不将亡将,曷不笑兮?慨陈波无计仪。”门闻得,疾曰:“败也。”波将顾程门,曰:“浅有一计。”门就曰:“何计?”波曰:“一主废一主立,一将亡一将兴;此为上计。”门大惊,无以应。波又曰:“先生若不知如何,或可用萧子雄,此人绝非凡类。”程门若惊,未答陈波。
王师即日兵引凌州。凌州大议,娘子曰:“王兵与即,我义甚寡,何以战?唯以计败之。”李本舟闻言,献计曰:“下三里为夼,可伏焉,待其入,掩杀之。”娘子乃听。遽引张一刀请举。娘子乃应,曰:“张公勿必依计行事,不可莽然。”刀引命,曳义七千出。
少时,王师与凌州城下。凌州议以林荫走马战王师,溃与伏。孙帅大喜,下令逐杀之。引马而出子雄将见,唤程门曰:“先生,此战以败。”言罢,挥刀力克来敌。程门细顾子雄,暗呼好一勇夫。而闻子雄之言,又有己之推测,深知不料,快马与孙舅前;力谏曰:“兵家有云:‘兵不厌诈’,贼遁不测,门言不可逐。”孙不听,强逐与下夼三里;忽而生疑,欲撤之。时四起号角,掩兵自空入。孙大惊,仓遁之。程门复谏曰:“沉着应战,以死博生存;临危不惧,将之要也。”孙曰:“此无一利,何以战?唯奔走焉。”门苦谏曰:“帅若如此,焉称将军?”孙不纳,引兵怅遁。前引义将吴奉,把刀喝。孙愕然,唤将军董相迎上,自则弃兵走。越夼三里,溘前一喝:“狗贼曷往?”视之者,乃义将张一刀。孙帅以心惊肉跳,惮曰:“久闻将军骄勇,若降于本帅,保将军荣华昌世。”刀愤曰:“吾走天下而见,尔谓第一恶。”执刀而入。孙大惊,挥枪迓战,未三合,不敌其勇,旁逸走。刀不舍,逐杀之,遂剁其首呼众。千义闻罢,奋奔入,痛敌不亡。程门于乱军之中,幸子雄杀开血路,得以生还。
王师大败,缷束弃甲。程门谏廖华曰:“吾师气失力竭,不可战矣。”华纳其言,引兵归沈州。义军不舍,逐之。廖华叹曰:“我于奔命,然自出沈州,沈州以无精兵,焉可守?”俱怅;其堂弟廖若兰,走马于前曰:“沈州无守,唯走香州焉。”门亦曰:“一利之失,一城之危;以矣,为上行。”华纳,引兵香州。
张一刀引义逐杀王师,愈杀愈奋。且后一言喝曰:“香州不破,非公哲自负即不易;吾以为,时取沈州再定之。”刀回顾,乃巾帼娘子;遂奉言,引义沈州。
自孙帅出沈州战凌州,以夏候丁率三千残弱据守。夏候丁,始从与孙帅,迎主之欲而后;今统沈州,沾沾自喜。闻义军杀至,无思计仪,望风遁之,沈州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