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十:蜀中兄妹情深，一朝水患分离

第二十：蜀中兄妹情深，一朝水患分离

夜逝是晨，犬子如天之大化，犬母不能。犬子大惑，唤姑姑何也？不言。不言之人不言，不言之言不言[1]；唯滴泪垂下，悲喜祸福？天下静因心静，姑姑静乎？时犬子五岁，孰父孰母？犬子无明其中委，立将起，率得子雄，仿之乞食。又近黄昏，叹犬子不知以卅里，入蜀中。

蜀中有一庄，遐迩十里皆周姓，故名周庄。庄中有人名周龙[143－227]，字云中；诚实忠厚，心善好施，长妻十五年，由是嬖怜。未料，妻疾不治。龙化悲为力，唯善小子周人凤[186－]。今逢腊冬大雪飞，闭户于室中。忽外敲门声，周龙出见两犬子。犬子不言举钵起，即之即去。龙惑曰：“风疾雪瘁夺人命，焉可去？”犬子遥指一方有人向，不知食否？何人不食？不食之人何食？不食之人何食[2]？龙惜而随之往。复十里，不寻见；泪如线，呼姑姑何故？何故？唯知之知。龙怀抱子雄，见之泪不干，息曰：“怜人之最，怜人不怜。”遂引犬子归。

时之日摧，终不见姑姑。犬子立外，画捧于怀，目渧无泪，遥望于期。久而不改，尝于梦中徘徊，待之归来。浅不知此生若见，只在梦中。岂不令人悲心？恰是无知少年，亦有心中所属也。

西向有人名周虎，乃周龙之弟，仗室宽裕，亟迁其人；今闻兄长觅两犬，戏曰：“无后之室以野人，羞族颜面。”周龙自与弟不和，闻此言，偏以为子，名周城雪[186－]，字万里，唤人雪，义为雪中觅，又周子雄，子千丰，唤人丰，义为大丰年。一家之计在于合，何合？乐合。周龙之女周人凤自来独嘻，忽生我伴，前三里后三里，呼：“我生兄弟，亦与尔同。”旁有妮子周人珊，乃周虎之女，和曰：“乐哉，待话父知。”周虎听得，斥曰：“以野人羞我族，何乐之有？”

周庄之东有周刚，其子周信[184－]。之西有周虎，生两子，周城南、周城北也；虎纵之，二子长诟人。此三子，与城雪年相当。时与溪边戏；城雪得琎而炫之，欲使于弟。信叹之。凤喜之。子雄幸之。城南起嫉心，夺之。子雄不允。南斥野人流；北叱不知耻。凤怒而反言之。兄弟戾然，挥拳入。兄妹不敌；凤见状，呼周信前。兄弟不敌众，负疾归。

周虎但见二子疾于周城雪，即怒，如兄长室外呼野人出。城雪忧然，惊匿于内。周龙出谓由。虎驱两子前，曰：“此野人所以。”龙见而不色，遂唤城雪出。城雪不语。凤言之，又差周信来当质。龙听之，谏虎曰：“子不教，父之过；汝之罪也。”虎曰：“何罪之有？其非野人乎？”龙愤然，欲避。虎不许，唤汤药钱。凤则扬手臂，叫曰：“休以，我亦疾哉。”虎怒视人凤，骂曰：“此娃先巧，今诐，实是野人染。”凤不甘弱，亦恶言之。子雄默默而无语，忽大呼无理，挥拳上前来斗周虎。虎大麃，挥脚踢倒子雄。周龙慌慌解告。周虎点指周龙讨说法。龙息然，自怀掏金奉。遂虎率子去。凤不色，责父曰：“爹爹言过节之须，何许其人？”龙不语。子雄则愤然之至，三顿不食。龙唯感慨。

光阴不归，一春一秋。人凤自外飞奔入，唤哥哥曰：“小镇马术，犹可观。”城雪携弟妹去；顾之，拍手呼奇。未几艺毕。城雪交手执弟妹去。时周信引周敏、周强、周平、周清远等前，邀溪边乐。遂至，溘然溪中大呼命。争奔入，但见小琳[186－]水中去。城雪飞夺流，诸亦随之；渡得小琳。

少时，周小琳之父周能如周龙庐间，谢城雪救命。周龙亦喜，将酒叙。能举盅曰：“小女未适，公子未妁；若无异异，谨以为亲。”龙然其仪。

复日，城雪窗外，人凤唤曰：“哥哥，琳妹有约。”城雪出茅庐如前见，那小琳姣羞闭月，脸红耳赤样纯秀，惮然委身后。则溪边桥头，前来若干子；首者周信呼曰：“小琳适城雪。”诸亦以为戏。小琳惊而夺道归，自后不见雪。

周庄草庐，有兄有妹亦有弟，亦为兴事。周龙喜曰：“一生之幸，一室之乐。”城雪讶，谓妹。人凤亦不明。

平安三秋，如庆历十四年夏。忽水患蜀中，千间坠，况人荛室。周龙举家迁，然不见城雪、城丰，唤女见兮。凤曰：“先与周敏水中嬉。”龙仓皇，奔谓周敏。敏答不见。龙惊而四野来逐问，无其果。悲心怅走三十里，终不见。周虎闻城雪、城丰如水患中不知去向，大喜，特来见兄长，讪言曰：“无后之室，天逝其礽。强求之余，自取其辱。”龙痛曰：“人有善举，心有慈见；伯仲同出，缘无情面。”虎噱曰：“情面值几何？”溘后一人大呼：“无耻。”周虎回视周能，旁于走。龙见得周能，泣曰：“尝结亲家，今无意义。”能曰：“城雪、城丰尚在，何无意义？”龙不信；亦差善邻高朋觅，终不能。

注解：

[1]不言之人不言，不言之言不言：不能说话的人不会说话，不想说的话不会说。[2]不食之人何食？不食之人何食：没有食物的人怎么食？吃不了食物的人怎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