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美是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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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非花

冬日的阳光,那叫一个透亮,就像天庭里的仙女拿着最白净的纱巾,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漂洗过一般,没留下一丝杂质,大大方方地从天空倾洒而下,把每一寸土地都照得明晃晃的。

风一吹,带着股清冷劲儿,却也吹散了平日里积攒的沉闷,让人忍不住深吸几口这干净清爽的空气。此时的冬天,恰似一位身怀绝技却低调内敛的画师,悄没声儿地拿着它那特制的“画笔”,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这儿涂涂、那儿抹抹,一点点勾勒、晕染,把寒意像颜料似的均匀铺洒,将静谧稳稳嵌入每一处角落。

桅子站在营区边缘,放眼眺望出去,那景致简直绝了!眼前这一望无边的田园,活脱脱就是一幅徐徐展开的巨型卷轴画,一垄垄玉米地整齐得很,就像学校里操练的学生方阵,规规矩矩、排列有序,朝着天边一路延伸,望都望不到头。那些玉米秸秆呢,被阳光一照,泛着金黄带点儿银白的光,笔直笔直地立在那儿,乍一看,还真像那遍地挺立的杨树,身姿挺拔,透着一股子质朴、坚韧的劲头,任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这周遭清清亮亮的景象,所有的澄澈与敞亮,乍一想觉得是冬天这大冷天给的,可再一琢磨,实则是土地深处藏着的秘密。那土地啊,就像个默默积攒能量的老伙计,一次次积攒生命的力量,等时机一到,“砰”地喷发出来,留下这满是生机的馈赠,滋养着地面上的一切。

从那繁华热闹、水软风柔的大江南,到广袤粗犷、风沙弥漫的大西北,贯穿其间的高速铁路,像条威风凛凛的钢铁巨龙卧在大地上。铁轨在日光下锃亮锃亮的,一节连着一节,稳稳当当,仿佛每一寸金属都怀揣着一颗春种的心,正美滋滋地做着美梦,只等暖和的春日一来,像听到起床号似的,“噌”地破土发芽,撒开脚丫子奔赴新征程。

“嘿,小万!”桅子兴奋地捅了捅身旁正看得出神的小万,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满脸放光地嚷嚷道,“你瞅瞅这田园风光,跟老天特意给咱军营周边画的画似的,瞅一眼,心里头那叫一个敞亮,浑身都透着股舒坦劲儿!”

小万被这一捅,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带着泥土清香、还混着点儿秸秆味儿的空气,那满足的神情就像刚喝了口甘甜的泉水,拍了拍桅子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是啊,这地儿看着就有精气神,和咱军营的朝气可太般配嘞!感觉土里、风里,到处都藏着使不完的劲儿,就跟拉满弦的弓箭,就等着‘嗖’地一下爆发呢。”

再提到“羲皇故里”这地儿,名字在大伙心头一冒出来,就像一阵轻烟,似曾相识,可又模模糊糊抓不太住。比起那些平日里张嘴就来的常见地名,它更像是古籍里翻到的生僻词条,神秘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想探个究竟。可冥冥之中,又好像跟那些威名远扬的历史名城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就像隔着层薄纱看美人,影影绰绰能瞧见几分往昔的荣光。

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太阳也像换了副脾气秉性。傍晚时分,它慢悠悠地在玉米棒上头往下落,那光线变得金黄金黄、暖融融的,给大地披上了一层亮闪闪的金纱。周边没有那些大城市里密密麻麻、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来挡道,视野开阔得很,整个落日的壮阔场景,和那些平日里容易被人忽略的边远之地融为一体,勾勒出一幅古朴、悠远,像老画里才有的画面。

“咱这羲皇故里,虽说名头没大城市响亮,可这日落,真是美得像首诗,跟古诗里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这儿也能寻着几分呐。”战友中一个文化气息浓点儿的兵,双手抱胸,望着那红彤彤、圆滚滚,正一点点往地平线沉的太阳,眼睛里满是沉醉,嘴里忍不住感叹道。

村落隐匿在暮色里头,就像被一层薄纱轻轻盖住,朦朦胧胧的,像幅淡墨勾勒的山水画,安安静静,不见个人影儿晃悠,仿佛被时光这调皮鬼悄悄地藏进了它的百宝囊。21世纪的第六个年头,春天的脚步像个灵动俏皮的小精灵,蹦蹦跳跳、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当地在大地上到处乱窜,深深扎根。可野火烧过的痕迹,像一道道交错的疤痕,又让时间的脉络变得迷离恍惚,大伙身处其间,就跟捧着一叠写满故事、字迹却又模模糊糊的旧书页,翻来翻去,往昔和来日在这冬去春来的交替当口,“噼里啪啦”地碰撞出奇妙的火花。

那会儿,营队才刚送走那些退役的老兵,送行那天,营区里气氛凝重又透着股不舍的热乎劲儿。老兵们一个个身姿笔挺,像棵棵苍松,行囊稳稳地扛在肩上,目光里头既有对待了好些年的军营的眷恋不舍,像舍不得离家的孩子,又有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期待,亮晶晶的。战友们紧紧相拥,噼里啪啦掉眼泪,祝福的话说了一箩筐,军歌在旁边扯着嗓子唱响,激昂又悲壮,那场面,既是离别,也是传承,是老一辈把军魂、把部队的精气神交到新人手里。

现如今,营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年终评功评奖表彰大会,这可像一场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盛大庆典。为了嘉奖那些在部队建设里像星星般熠熠生辉、表现突出的官兵们,营队从上到下忙得脚不沾地,把这场大会布置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处处透着用心。

表彰会前的“风云涌动”

早在那场备受瞩目的年终表彰大会定好要召开的好些日子之前呐,宣传这股子“东风”,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撒开蹄子,呼呼地吹遍了营区里的每一处角落,不管是营房旮旯,还是训练场地边边角角,但凡有咱战友身影的地儿,都被这股风给“扫”了一遍,把那股子兴奋劲儿、期待味儿,播得满世界都是。

营区的大清早,东边山头才刚泛起鱼肚白,太阳像个害羞的小姑娘,才探出点儿脑袋,洒下几缕暖烘烘、还带着些迷糊劲儿的光。炊事班的李二牛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火急火燎地从食堂冲了出来。这李二牛啊,人如其名,壮得跟头牛没啥两样,五大三粗的身板,往那儿一站,像座小山墩。圆圆的脸上,长着俩大眼睛,跟铜铃似的,瞪起来圆溜溜,看着就透着股子憨实和浑身使不完的劲儿。他那急性子啊,在营区里是出了名的,干啥都风风火火,恨不得一个箭步就把事儿办完。这不,这会儿手里还紧紧攥着把菜勺呢,一路小跑,边跑边扯着脖子,扯起那大嗓门叫嚷:“嘿!兄弟们,你们听说没,这次表彰大会可老厉害了,小道消息跟长了翅膀、发了疯似的,满营区飞呢!”

这一嗓子,就像在平静得像镜面的湖水里,猛地砸进去块大石头,“哗啦”一下,把营区小道原本的安静给搅得稀碎。正坐在宿舍门口,专心致志擦拭枪支的张猛,听到动静,立马抬了头。张猛这人呐,身形瘦瘦精精的,可别小瞧他,浑身肌肉紧绷绷的,像钢丝绳缠在身上,动一下都透着股子力量。那模样,活脱脱像只藏在暗处、随时准备扑出去逮猎物的猎豹,眼神犀利得很,像把刚出鞘的匕首,寒光闪闪,看着就叫人心里头一凛,平日里话不多,可心里跟明镜似的,营里的大小事儿,都在他肚子里装着呢。这会儿,他手上擦枪的动作稍微顿了顿,眉毛轻轻挑了挑,嘴角微微往上扯了扯,露出点好奇的意思,眼睛看向李二牛,轻声说道:“哟,二牛,你这消息够快的啊,又打听着啥新鲜事儿啦?”

李二牛几步就跨到了跟前,把菜勺往腰上一别,那架势,像个要开始表演的武把式。双手在空中兴奋地挥舞着,跟划龙舟似的,幅度老大了,脸上因为激动,红得跟熟透的大番茄似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亮闪闪的,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嘴里噼里啪啦地说:“我跟你们讲呐,那些个说谁能受表彰的小道消息,哎呀妈呀,就跟春天里没人管的柳絮似的,风一吹,漫天瞎飘,根本停不下来。我刚在食堂忙活呢,就听好几个兄弟在那儿热火朝天地议论。说是这次表彰啊,竞争可激烈啦,各个连队都藏着好些厉害角色,一个个都跟憋足了气的皮球,就等着在这表彰会上蹦跶得高高的,往领奖台上冲呢!”

“真有这么邪乎?”旁边站着的王麻子,这时候也凑过来了。王麻子这人,长得机灵得很,眼睛虽说不大,可老是滴溜溜地转,跟两颗黑豆子在眼眶里跳舞似的,透着股子精明劲儿。脸上呢,有几颗俏皮的麻子,平时笑起来的时候,那些麻子就像夜空里聚在一块儿的星星,看着还挺有意思。他伸手挠了挠头,满脸写着怀疑,不过那语气里,又藏着几分好奇和期待,歪着脑袋说:“咱这营里,平时大家都闷头干活、拼命训练,要说拔尖的,那可海了去了,真不好猜这回谁能拔得头筹。”

“那可不!”李二牛一听这话,急得直跺脚,“啪”的一声,跟打雷似的,重重地拍了下自己大腿,就像要给这话敲个大大的感叹号,好让大家都信他的话。“像一连的那个赵大力,你们都知道吧,好家伙,平日里训练的时候,那股子拼劲,简直就是拼命三郎从书里钻出来,附他身上了!负重跑的时候,别人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脚步跟喝醉了酒似的,东倒西歪,他倒好,背着大包,跟脚底抹了油、生了风似的,一路跟个小火箭似的冲在前头,那汗水啊,跟瀑布似的,把衣服全湿透了,就没见他哼唧过一声累。还有三连的钱文书,干活那叫一个细致,跟老绣娘绣花似的,上次整理咱们营的资料,整得那叫一个井井有条,别说错字、别字了,连个标点符号都规规矩矩的,漂亮得就像朵在办公桌上开得正艳的大红花,亮眼得很呐!这俩人,肯定稳稳在表彰名单上,跑不了!”

张猛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微微点着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认可,手上又不紧不慢地继续摆弄着枪支,拿块抹布,这儿擦擦,那儿抹抹,动作稳稳当当、有板有眼的,嘴里低声说道:“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咱营里的兄弟,哪个不是把心都掏出来,砸在工作和训练里头了,都眼巴巴盼着能在这大会上露露脸,争这份荣誉呢。”他嘴上虽说得平淡,可心里头也在琢磨,这回表彰,确实是高手扎堆,到底最后荣誉花落谁家,可太让人好奇了,像有只小猫在心里挠痒痒。

“是啊,咱就盼着典礼上见真章咯!”王麻子搓了搓手,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满脸都是憧憬,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脚尖都踮起来了,好像已经瞅见了典礼上那些英雄好汉们上台领奖的风光场面,声音都有点发颤,激动地说:“到时候,那些受表彰的兄弟往台上一站,身披绶带,捧着证书,那得多威风啊,咱们也跟着沾沾光,好好瞅瞅人家咋干的,学学人家那股子精气神。”

正说着呢,宿舍里“哗啦”一下涌出好几个战友,跟一群小鸭子似的,围坐成一堆,你一言我一语,跟炸开了锅似的,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觉得吧,四连的孙班长也有戏,他带新兵那可是有一手,耐心得跟老妈妈哄小孩似的,还特负责,把那些新兵蛋子,一个个调教得有模有样,走路都带风了。”

“对对对,还有咱后勤的吴师傅,虽说一直在幕后默默忙活,可那厨艺,好家伙,把咱大伙的胃都拴得死死的,每天训练完,就盼着吃他做的饭,保障有力啊,也该给他个奖呐!”

大家七嘴八舌,说得唾沫星子乱飞,一个个脸上都红扑扑的,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眼睛里像点着了小火苗,闪烁着对这场表彰大会的热切盼望。就感觉那荣耀的大舞台,都已经在眼前慢慢撑开、支棱起来了,就等着主角们雄赳赳气昂昂地登场,奏响那激昂的军歌,见证属于英雄们的高光时刻。而这小道消息呢,就像一把火,“呼啦”一下,把大伙心底对荣誉的向往、对榜样的尊崇,烧得旺旺的,在营区里到处蔓延,成了大伙茶余饭后唠嗑,最热门、最津津乐道的事儿,天天盼着大会赶紧开,好瞧个究竟。

可巧不巧的是,正值隆冬腊月,天寒地冻,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好多本该上台领奖的先进老兵,有的早早踏上归家省亲的路途,归心似箭呐,心里头就盼着快点见到阔别许久的爹娘,一家人围坐火炉,热热乎乎地唠唠嗑,共享天伦之乐;有的则被抽调至新兵连,肩负起带训新兵的重任,手把手教新兵们部队的规矩、训练的窍门,从叠被子的“豆腐块”到正步走的抬腿高度,事无巨细,就像老工匠传承手艺,把部队的火种稳稳传递下去,助力新兵们蜕变成长。

这么一来,上台替这些先进个人受领奖章和证书的,便是各连队精心筛选出来的“种子选手”,就像赛场上的后备军,时刻准备接过荣耀的接力棒,跑好属于自己的那一棒。

桅子所在的连队,一番深思熟虑、挑挑拣拣后,指定的几名“种子选手”里,竟有他和通讯员的名字。消息传来的时候,桅子正坐在连队的小板凳上,整理着后勤物资的报表,听到连长一念到自己名字,他先是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去个拳头,嘟囔道:“小万,你敢信不?咱这一天到晚忙后勤的,不是送菜送饭,就是统计这统计那,竟也能被选上,这不是跟做梦似的嘛!”

小万当时也正蹲在地上,归拢着一些信件包裹,听到这话,也是挠挠头,一脸懵圈,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可转瞬,脸上就绽出个大大的笑容,跟朵盛开的向日葵似的,打趣道:“嘿,看来咱平日里的忙活可没白费,虽说没扛枪上阵地,冲锋陷阵、威风凛凛,可这后勤保障的事儿,咱也是当仁不让的‘幕后英雄’呐!就像戏台子后面的‘掌灯人’,没咱,前面的‘角儿’也亮不起来呀!”

可不是嘛,平日里,他们这群后勤人员,虽说一直在幕后默默忙活,却似军营的“大管家”,管着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事儿。每天天还没大亮,别人还在被窝里打呼噜,他们就得麻溜起床,忙着统计全连官兵的人数、衣服尺码,上报各类物资需求,从军装、鞋袜到洗漱用品,一个数都不能错。领回物资后,又得像个细心的老妈子,精准配发给每一位战友,谁的裤子短了点、谁的鞋子大了码,都得记在心上,及时调换。

做饭的时候,还得跟着炊事班去采买食材,挑最新鲜的蔬菜、最肥美的肉,回来帮着洗菜、切菜,烟熏火燎的,就盼着战友们能吃上可口的饭菜。营房要是漏雨了、墙皮掉了,得赶紧联系修缮,桌椅板凳坏了,也得动手修理。行军装备更是得定期整理检查,背包带松了、水壶漏水了,都要一一处理好。工作繁杂琐碎得像一团乱麻,可他们就得耐着性子,一根一根地理顺咯,如同细密的针脚,编织着军营生活的日常。

桅子想到这儿,心里头就琢磨开了:“咱这活儿,看着不起眼,没战场上的硝烟弥漫、惊心动魄,实则缺了咱可不行,部队就像台大机器,咱就是那些个小螺丝钉,虽说小,可作用大着呢。入选‘种子选手’,那是理所应当,是咱努力挣来的!”这般想着,原本那副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模样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豪与期待,腰杆也不自觉挺直了几分,像个即将出征、领奖的小将军。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阳光仿若被大自然精心过滤,褪去了炽热的锋芒,只留下暖煦且澄澈的金黄,轻柔地洒落在营队的每一寸土地上。营队的多功能厅,宛如一位久藏深闺、素面朝天的佳人,在这温柔日光的轻抚下,悄然开启了一场惊艳绝伦的蜕变,转瞬之间,就被施了神奇魔法似的,华丽变身,成了一座熠熠生辉、满溢荣耀的殿堂。

且看厅外,沿着建筑的轮廓,彩旗烈烈舞动,似是一群无拘无束、欢快至极的舞者,迫不及待地要将节日的欢庆氛围散播开来。红的旗,恰似燃烧正旺的烈烈火焰,每一次随风翻卷,都似火焰在跳跃、在奔腾,宣泄着炽热的激情;黄的旗,宛如被日光点染的金绸,在风中轻盈摇曳,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华光,醒目又明艳;蓝的旗,仿若深邃碧空裁下的锦缎,透着沉稳与深邃,于飞扬间展现着别样的庄重。它们相互交织,你追我赶,在空中嬉闹纠缠,尽情舒展身姿,“猎猎”作响的声音,恰似为这场盛会奏响的激昂序曲,奏响一曲热情洋溢的欢庆乐章。

步入大厅,仿若踏入了梦幻仙境,头顶上方,闪烁的霓虹灯宛如繁星坠落凡尘,又似是神秘画师用彩笔在天花板肆意挥洒,这儿闪一下,恰似流星划过夜空,点亮一小方璀璨;那儿亮一处,仿若精灵眨动的眼眸,狡黠而迷人,五彩斑斓的光纵横交错、相互缠绕,为整个大厅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绮丽绚烂的外衣,那色泽、那光影,恰似童话城堡中才有的瑰丽景致,让人恍惚间以为误入了神秘的梦幻王国。

目光下移,大厅四周,高高挂起的红灯笼错落有致,它们红通通、圆滚滚的,恰似秋日熟透、饱满欲滴的红果,洋溢着收获的馥郁喜悦,又像一团团燃烧的喜庆之火,将热闹欢腾的氛围烘托得淋漓尽致。每一盏灯笼,都用朱红的绸布精心糊制,灯穗随风轻摆,像是在诉说着古老而美好的祝福。它们一挂挂排列得整整齐齐,间隔均匀,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列阵,无声却有力地彰显着秩序与庄重,将这节日的盛大气象稳稳托举起来。

再瞧场内,桌椅板凳按照严整的方阵排列得井然有序,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都仿佛是等待将军检阅的忠诚士兵,身姿笔挺,透着庄严与肃穆。桌面被擦拭得锃亮,那光可鉴人的漆面,犹如平静的湖面,能清晰映出人影来,凑近细看,还能瞧见桌面木质纹理中细微的脉络,似是岁月镌刻的神秘密码,记录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椅子靠背笔直挺立,与桌面呈精准的角度,扶手光滑,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无声诉说着精心打磨的匠心。

音响设备早已严阵以待,技术兵们提前数日便精心调试,反复检查每一个旋钮、每一条线路,确保万无一失。此刻,那喇叭敞亮得宛如清晨报晓的雄鸡,高昂着头颅,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将激昂的音乐传遍营区的每一个角落。当音乐奏响,音符会从这方寸之间奔涌而出,化作无形的浪潮,在空气中澎湃回荡,或雄浑激昂,如万马奔腾,激励人心;或悠扬婉转,似潺潺溪流,润泽心田,为这场盛会注入灵动的活力。

舞台之上,灯光齐聚,仿若数轮骄阳当空照耀,明晃晃的光芒将舞台中央雕琢成全场瞩目的焦点。每一束光都经过精心校准,角度、亮度恰到好处,让站在台上之人仿若身披华光,自带主角光环,成为荣耀故事的最佳讲述者。脚下的地板,被擦得能映出鞋面的倒影,微微泛着冷硬的光泽,却也承载着无数期待与梦想,静候着英雄们的登场。

会场入口,哨兵如同一棵棵苍松扎根大地,身姿挺拔得纹丝不动,他们身着笔挺军装,绿得深沉而庄重,每一道褶皱都似被军纪熨烫过,透着冷峻与威严。面庞紧绷,皮肤因长期户外执勤而略显黝黑粗糙,却更添几分坚毅之色。眼睛瞪得像铜铃,炯炯有神地警惕观察着四周动静,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利箭,能穿透一切潜在的危险,守护着这方荣耀之地的第一道防线。

而在大厅四周,警卫们两两一组,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沿着既定路线巡逻。他们的脚步落地有声,却又轻盈克制,每一步都丈量着责任与担当。手中紧握对讲机,大拇指轻轻搭在通话键上,时刻准备与同伴、与指挥中心保持紧密联络,确保任何突发状况都能第一时间应对处置,为这场盛会筑牢安全的壁垒,让荣耀的绽放不受丝毫惊扰。

主席台上,红桌布平整顺滑,没有一丝褶皱,恰似一片被精心耕耘、平整无垠的红土地,在灯光温柔轻抚下,泛着庄重肃穆的暗光,仿佛沉淀着无数荣耀与期望。桌布边缘用金色丝线精心绣制的花纹,低调奢华,宛如岁月书写的勋章,默默诉说着过往的辉煌。麦克风静静伫立在桌前,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峻的光泽,它们像是一个个枕戈待旦、跃跃欲试的小战士,沉默着、坚守着,仿若在等待那激昂声音的唤醒,只待有人执起,便能将荣耀的故事、英雄的赞歌,传遍四方,让整个营队都沉浸在这荣耀的盛宴之中。

桅子和小万走进大厅的时候,都被这阵仗给震住了,小万眼睛瞪得老大,咋舌道:“好家伙,这表彰大会,比过节还热闹隆重,跟电视里演的古代皇帝登基大典似的,太气派啦!”

桅子笑着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话说的,咱军人的荣耀时刻,可不就得有这排场,这是对大伙一年辛苦的最好见证呐。就像古诗里说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咱一年到头摸爬滚打、流血流汗,就盼着这天嘞,上台领奖那是实至名归!”

静心一想,这般隆重又何尝不在情理之中?他们这群正值青春年少的小伙,舍弃了街头的靓装华服,投身绿色军营,起初或许只为磨砺吃苦耐劳的品性,就像生铁进了熔炉,想锻打出坚韧的质地。

可历经风雨,摸爬滚打,在汗水与热血的浇灌下,发现吃苦耐劳不过是军旅生涯的基石。他们的目光,早已望向更高更远之处,心中燃起新的追求与方向,渴望在部队建功立业,守护山河,传承军魂,像火炬手传递火炬,一棒接一棒。而这场表彰大会,便是那途中璀璨的勋章,激励着他们继续昂首阔步,奔赴下一场荣光,书写属于自己的军旅传奇。

在青春这条充满岔路与抉择的大道上,桅子和战友们没有丝毫犹豫,如同归巢的倦鸟认准了方向,毅然决然地投身军队,将这里精心构筑成人生旅途的坚实起点。如今回首这段经历,每个人心里都像被打翻了蜜罐,满是庆幸与抑制不住的自豪。

军队呐,可不只是提供一日三餐、安稳床铺这些物质上的保障,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是,那一份份精神嘉奖,沉甸甸、亮闪闪的,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高悬在每一位军人拼搏奋进的征途上空,时刻召唤着、激励着大家勇往直前。

“嘿,小万!”桅子满脸兴奋,眼睛瞪得溜圆,大步跨到小万跟前,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你瞅瞅,这些个荣誉,什么‘优秀士兵’‘优秀士官’‘士官标兵’‘优秀共产党员’‘三等功’啥的,可都是咱在这军旅路上实打实踩出来的‘军功章’呐!每一个背后,都是数不清的汗水、咬牙坚持的日夜,还有那一心只为守护家国的滚烫热血呀!”

小万被这一拍,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用力地点点头,脑袋像捣蒜似的,深吸一口气,胸脯跟着高高鼓起,脸上满是憧憬向往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身披荣誉、昂首挺胸的模样,“是啊,桅子!这军队给咱的好处,就像那连环套似的,一环扣一环。且不说在营里这些风光,等以后回了地方,服役的那些年,还能折算成工龄,就像攒下的小金库,到时候稳稳当当派上用场。要是能一门心思扎根这儿,干够十二年往上,国家还大包大揽,给分配工作嘞,这种好事,那些外面的大公司,哪怕是名头贼响亮的世界 500强,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根本没法比呀!咱当初脑袋一热也好,深思熟虑也罢,选了这绿色军营来给青春添彩,现在看来,可真是选对喽,值大发了!”

营区的冬日,阳光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滤过,透着丝丝缕缕的清冷,却也足够把多功能厅的外墙照得明晃晃的,宛如给它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披风。屋顶、檐下,彩旗迎着微风烈烈飞舞,红的像火,蓝的似海,黄的若金,“哗啦啦”地响,活脱脱就是一群欢快的使者,提前张扬着这场盛会的热烈劲儿,迫不及待地要把喜讯散播开来。走进大厅里头,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仿若闯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灯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璀璨得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股脑儿坠落人间,把每一处角落都映照得没有一丝暗影,亮堂堂、暖融融的。红底金字的横幅高高悬在半空,那字写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像是用热血凝就,满是对英雄们的赞誉与期许,仿佛在呐喊:“快来拥抱属于你们的荣耀时刻!”桌椅呢,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列得整整齐齐,横看竖看都成一条直线,散发着庄重肃穆之气,静静等待着即将入座的官兵们。

此刻,平日里相距两地、各自坚守岗位、摸爬滚打的营队,就如同两条奔腾不息、却又被山川暂时隔开的江河,今日终于冲破阻碍,浩浩荡荡地汇聚一堂,满心欢喜地共同奔赴这场一年一度的荣耀之约——表彰大会。

各连队的战士们,一个个身着笔挺军装,那军装被仔细熨烫过,每一道褶皱都透着精气神,绿色的布料仿佛被注入了生机,闪耀着别样的光芒。战士们身姿挺拔如松,脊梁骨像被钢条撑着,直直地立在那儿,双脚稳稳分开,与肩同宽,双手紧贴裤缝,浑身散发着抖擞的气息,宛如即将出征、奔赴沙场的勇士,眼神中透着炽热与期待,鱼贯而入各个入场口。

“一连,齐步走!”打头阵的一连长昂首挺胸,站在队伍最前列,活脱脱就是一尊威风凛凛的战神雕像,扯着嗓子下达口令,那声音高亢嘹亮,如同洪钟鸣响,在宽敞的大厅里来回激荡,“保持间距,注意排面!”战士们闻声而动,脚步齐刷刷地抬起,又稳稳落下,每一步都像是提前量好的,靴跟叩击地面,“哒哒哒”的声响,恰似激昂的战鼓被敲响,奏响一曲威风八面的入场序曲。他们沿着既定的路线,熟门熟路地朝着指定区域进发,按照早就演练多次的顺序,精准无误地各就各位,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钢铁之师。

只见那凳子最前排,连队主官们正襟危坐,腰杆挺得比旗杆还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目光坚定而沉稳,犹如舰队航行在茫茫大海时的领航者,肩负着带队前行、冲破风浪、指引方向的重任,那眼神里透着久经沙场的威严与运筹帷幄的智慧;第二、三排的班排骨干们,虽然位置稍靠后,可精气神一点也不输,腰杆同样挺直,像被拉紧的弓弦,双手也是端端正正放在膝上,脸上写满期待与自豪,恰似坚实的船锚深深扎入海底,牢牢稳住团队根基,只要有他们在,队伍就不会乱了阵脚;最后一排副班长们,虽说坐于末尾,可眼神中透着炽热的光,如同隐匿在暗处、随时准备跃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尖兵,看似低调,实则蓄势待发,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儿。

阳光透过高大明亮的窗户,如金色的纱幔倾洒进部队的大会堂,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熠熠生辉。会堂内部,墙壁被粉刷得洁白如雪,几面鲜艳的军旗沿着墙根依次悬挂,旗面上的褶皱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赫赫战功,庄严而肃穆。地面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一排排座椅整齐排列,犹如等待检阅的士兵方阵,间隔均匀、行列规整,椅背上的漆面在日光下闪烁着微光,与四周锃亮的金属扶手相得益彰,共同营造出这方充满纪律与秩序氛围的场地。

此刻,各连队的战士们鱼贯而入,他们身着笔挺的军装,那军装绿得深沉,像春日里苍郁的松柏,每一道褶皱都被精心熨烫过,硬朗的线条彰显着军人的飒爽英姿。战士们步伐整齐划一,抬脚、落地,如同一个人在行动,靴跟叩击地面发出的“哒哒”声,恰似密集的鼓点,在会堂中奏响一曲充满力量感的乐章。待全员像拼图一样,严丝合缝地入场站定,指挥员身姿笔挺,如同一杆标枪稳稳伫立在大厅中央,那站姿,标准得仿佛是从教科书里直接复刻出来的范例,双脚微分,与肩同宽,膝盖绷直,脊梁像被嵌入了钢尺,挺得笔直,双手紧贴裤缝,五指并拢,每一寸肌肉都透着紧绷与克制,彰显着高度的自律与专业素养。

指挥员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犀利且充满威严,缓缓扫视全场,那眼神所到之处,似有实质的力量,让原本细微的嘈杂声瞬间消弭于无形。紧接着,他中气十足地发令:“全体都有,稍息!听我口令,拉歌!”声音洪亮且富有穿透力,在会堂的穹顶之下回荡,激起层层无形的“波澜”,刹那间,各连队之间的“战火”就被瞬间点燃,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当然,这火药味里满是激情与斗志,是年轻战士们蓬勃热血的外在释放,亦是连队荣誉感的激昂碰撞。

“二连的,来一个!来一个,二连的!”三连的战士们首当其冲,站在队列前排的几个小伙子,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都暴起了,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清晰可见。他们扯着嗓子高喊,那声音高亢嘹亮,带着几分俏皮的挑衅,又裹挟着昂扬的斗志,声波在空气中震荡,似乎要冲破墙壁的束缚。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不服输的劲儿,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双手有节奏地鼓掌,“啪啪啪”的声音震耳欲聋,手掌拍得通红却浑然不觉,身体还随着节奏微微晃动,一边喊还一边朝二连那边挤眉弄眼,或挑眉、或歪嘴,极尽搞怪之能事,透着股子誓要把对方“拉下马”的倔强。

“哼,今天非得把二连‘逼’出来唱歌不可,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三连的厉害!”三连的班长陈虎,浓眉大眼,此刻眉头高高挑起,眼神中满是狡黠与好胜,边喊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战友,咧着嘴悄声说道,那神情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二连这边,战士们听到呼喊,先是相视一笑,那笑容里饱含着默契与从容,丝毫不见慌乱。大伙眼神交汇间,传递着同一种坚定的信念——绝不能输!紧接着,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齐声回应:“要我唱,我就唱,唱得响亮又激昂!”声音刚落,歌声随即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倾泻而出,正是那激昂豪迈的《团结就是力量》。

打头阵的二连一排长,身姿魁梧,站在队列最前列,昂首挺胸,胸膛高挺得像装满弹药的炮筒,随时准备发射,肩膀宽阔且平稳,随着歌声的节奏微微起伏,带动着整个队伍的韵律。他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前方,眼神坚毅如钢,仿佛透过眼前的空气,看到了曾经并肩作战的场景,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团结一心、奋勇拼搏的精气神,从喉咙深处迸发而出的歌声,雄浑有力,似要穿透墙壁,直达云霄,仿佛要用这豪迈的旋律把敌人都给震退,让整个会堂都沉浸在他们昂扬的气势之中。

“大家稳住,把气势拿出来,别输给三连!”赵峰边唱边侧头,压低声音向身旁战友嘱咐道,那低沉有力的嗓音,在激昂的歌声背景下,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如同给战士们又添了一剂强心针,让歌声愈发气势磅礴。

队伍中的战士们,个个身姿挺拔,脸上写满专注与投入,有的双目圆睁,紧紧盯着前方,仿佛前方有亟待攻克的堡垒;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沉浸在歌曲带来的力量感之中;还有的随着节奏用力挥舞着手臂,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有力的弧线,似要将所有力量都倾注在这歌声里,为连队荣誉而战的决心溢于言表。歌声、掌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在会堂内久久回荡,奏响一曲属于军人的热血华章。

正热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知谁眼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了句:“首长来啦!”刹那间,原本喧闹得像菜市场的大厅瞬间肃然无声,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所有官兵“唰”地起立,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在操作,脚跟并拢,膝盖绷直,双手紧贴裤缝,身体前倾,如被触发的弹簧,那速度快得让人咋舌。掌声随即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哗哗哗”地响起,经久不息,战士们的手掌都拍得通红,可没人在意,目光紧紧追随首长们的身影,眼神里满是敬意与尊崇,仿佛首长们身上带着光,照亮着他们前行的路,直至首长们在主席台上安然就座,大家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值班员挺胸收腹,迈着正步,大步流星地迈向台前,那步伐大而有力,每一步都扬起一小股灰尘,就像踩在鼓点上。他站定后,声音洪亮如钟,向大会主持报告:“报告主持人,应到人数 XXX,实到人数 XXX,全员到齐,请指示!”那气势,仿若古代传令官宣告出征的号角,透着军人特有的严谨与担当,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桅子站在队列中,心潮澎湃得像煮沸的开水,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他暗自思忖:“这些看似繁琐细碎、婆婆妈妈的环节,可绝不是为了显摆,摆什么花架子,恰是锤炼咱纪律意识、打磨文明礼貌作风的‘磨刀石’呐。”他想起往昔参加集体活动,每一次置身于这大气磅礴、热血沸腾的场景,虽说紧张得手心冒汗,压力大得像背着一座山,感觉似被严苛“虐待”,可心里头却像着了魔似的,甘之如饴,陶醉其中。

也正是在这一次次磨砺中,他领悟了诸多军人礼节细节,像发声得像洪钟贯耳,让每个字都能穿透嘈杂,清晰地传进别人耳朵里;吐字得清晰利落,不能含含糊糊,跟嘴里含着个枣似的;下达口令需自带节奏韵律,就像敲鼓,轻重缓急都有讲究,点滴之处,尽显军威,也彰显着军人的素养。

首长们就座完毕,大会流程就像上了发条的钟表,稳步推进。先是学习文件精神,主持人拿着文件,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宣读起来,那宣读声在大厅悠悠回荡,似智慧的溪流潺潺流淌,浸润着每一位官兵的心田,大家都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眼睛随着文字游走,不时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表彰通报环节,主持人声情并茂,念出一个个英雄之名,每念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台下就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或是敬佩的赞叹,或是羡慕的低语,恰似揭开神秘宝盒,放出闪耀光芒,把英雄们推到聚光灯下;领导讲话,沉稳有力,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大厅,既有过往一年辛勤付出、刻苦训练、执行任务的回顾总结,像播放一部精彩的纪录片,让大家重温那些热血时刻,更有未来新征程的展望期许,如航海图般为众人指明方向,大家听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连队表决心时,各代表昂首挺胸走上台,目光直视前方,挥舞着拳头,慷慨激昂,誓言铮铮,仿若擂响的战鼓,声声震耳,台下掌声不断,为他们加油助威。

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终迎来最激动人心、心跳都要失控的时刻——受表彰人员上台领奖。主持人手持名单,目光扫视全场,那眼神里透着兴奋与庄重,高声宣布:“下面,有请受表彰人员上台领奖!”声音未落,台下早已掌声四起,如暴风雨般骤然爆发,经久不息。

受奖者们早在台下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像即将奔赴战场的战马,不停地调整呼吸,整衣敛容,把军装扯了又扯,确保没有一丝褶皱,帽子扶正,鞋带系紧,目光炽热得能把人融化,紧紧盯着上台的入口。他们依着奖励级别,从低到高,就像花朵逐次绽放,有序迈向主席台右侧入口。桅子也是其中一员,他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又缓缓松开,昂首挺胸,脊梁挺得笔直,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踏在心跳的鼓点上,一步一步迈向荣耀之巅。

登上主席台,眼前的首长面带微笑,那微笑像春日暖阳,驱散了他心头最后一丝紧张,目光满含鼓励,仿佛在说:“孩子,你值得!”桅子立定,身体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右臂迅速抬起,标准的举手礼,指尖精准对齐帽檐,手臂绷得直直的,没有一丝颤抖,目光坚定直视首长,那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敬意,仿佛在说:“感谢部队认可,定不负期望!”首长回以庄重军礼,双手递上证书,证书外壳泛着亮光,带着温热,似承载着无数日夜的拼搏重量。桅子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如同接过稀世珍宝,那触感让他眼眶微微湿润,觉得所有汗水都没白流。

转身面向台下全体官兵,桅子再次行礼,身姿挺拔依旧,目光扫过战友们熟悉的面庞,看到战友们满脸的钦佩与祝福,心中涌动着感恩之情,他深知这荣誉背后,是战友们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力量支撑,没有大家,自己走不到今天。台下,战友们掌声如雷,手掌都拍红了,可还是拼命鼓掌,目光中满是钦佩与祝福,似春日暖阳,温暖而鼓舞人心。

合影留念时,相机“咔嚓”一声,快门声清脆悦耳,定格这荣耀瞬间,那照片于桅子而言,定是岁月长河中最耀眼的珍珠,是未来可向世人骄傲展示的“勋章”,是青春热血的最好见证。

礼成,他从主席台左侧稳步退场,脚步轻盈得像踩在云朵上,心中满是对未来军旅生涯的壮志豪情,恰似扬帆起航的船只,驶向更璀璨的远方,继续在绿色军营中书写热血传奇,追逐更高的荣誉,守护家国安宁。

在部队这方纪律严明、礼节讲究得如同精密钟表般严丝合缝的天地里,每一处细节,那都跟军规军纪紧紧绑在一块儿,恰似棋盘上举足轻重的棋子,挪动一步都得遵循章法,容不得丁点儿差错。可谁能料到呀,就那么寥寥几个瞅着简单得如同“一加一等于二”的小细节,搁在小万和战友们这群入伍才满一年,还带着股子青涩劲儿、被戏称为“土豹子”的新兵身上,却如同赶鸭子上架,状况百出,闹出了一连串让人忍俊不禁、事后回想又直拍脑门的笑话。

在部队,表彰大会的会场那叫一个庄重肃穆,布置得跟皇宫大殿似的,处处透着威严与讲究。红地毯从会场入口一路平平整整、服服帖帖地铺到主席台,那红啊,红得亮眼,像燃烧正旺的火苗,踩上去软绵绵的,可大伙的脚步踏上去,却都沉甸甸的,心里头紧张得像绷紧的琴弦,稍有不慎就会“嘣”地断掉。

主席台上,桌椅摆放得那叫一个规规矩矩,横看竖看都成一条直线,桌面被擦拭得锃亮,都能清晰映出人的影子来,领导们的座位牌稳稳立着,上面的字写得端端正正、刚劲有力,仿佛在无声宣告着此间的权威与庄重。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大红的横幅,上头写满鼓舞人心的标语,字里行间满是对军人荣誉的尊崇与热切期许,每个字都像被注入了力量,直抵人心。灯光从天花板齐刷刷地倾泻而下,亮堂堂的,把会场的每一处角落都照得毫无死角,仿若白昼,在这般强光映照下,谁要是出点小差错,那可真是无所遁形,一览无余。

小万他们这群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虽说平日里训练场上也能咬牙坚持、挥汗如雨,可真碰上这正儿八经、规格高得吓人的大场面,心里头就像闯进了一只活蹦乱跳、调皮捣蛋的小兔子,慌得没了分寸,七上八下的。有的战友啊,上领奖台那会,脑袋瓜懵得好似被一团浓雾紧紧裹住,迷迷糊糊的,两眼一抹黑,连最基本的上台方向都搞错了。

本应气宇轩昂从右边登台,愣是晕头转向地朝着左边大步流星走去,那脚步还急匆匆的,像是赶着去抢啥宝贝。等走到半路,才猛地回过神来,脸瞬间涨得通红,恰似熟透了、随时能滴出血来的番茄,尴尬得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个儿整个人都埋进去,耳根子也烧得滚烫,低着头,脚步慌乱地赶紧调整方向,那模样,狼狈极了。

还有的战友,一紧张起来,啥礼节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眼巴巴地盯着颁奖领导手里那闪着光、寄托着无限荣耀的奖励证书,心急火燎得像馋嘴的孩子盯着糖果,啥都顾不上了,伸手就去接,连给领导敬个礼这最最基本的军礼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动作,又快又急,看着真像去“抢”证书似的,全然没了军人平日里庄重沉稳、训练有素的模样,台下的战友们瞧见了,有的实在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生怕被台上的人听见;有的则皱着眉头,直摇头,嘴里小声嘀咕着“咋这么毛手毛脚的,太不像话了”,眼神里满是惋惜与责备。

更离谱的是,有的领完奖,脑袋一热,转身就走,把给台下全体官兵敬礼致谢这档子至关重要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像一阵没头没脑的风,“呼”地直接跑回座位,屁股刚挨着凳子,才一拍脑门,脸上瞬间露出懊悔不已的神情,直跺脚,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新来一遍,可木已成舟,只能干着急,懊恼得肠子都悔青了。

坐在最前排的连队主官们,那眼睛跟战场上时刻警惕的探照灯似的,一刻都没闲着,紧紧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一瞅见这些“冒了泡的先进们”出洋相,心里头比谁都着急,那滋味,就像看着自家孩子在外面丢人现眼,又气又急。

三连的连长,本是个沉稳如山的汉子,这会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能夹死苍蝇了,趁着颁奖间隙,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冲着急匆匆走错边的战士喊道:“嘿,稳住神儿,方向错啦,从右边上!”边说还边用那犀利得如同小飞刀般的眼神使劲儿示意,那目光里,既有责备,更有焦急与期许,仿佛在说“可别再出乱子了,长点心呐”。

指导员们呢,也没闲着,脸上挂着看似轻松的笑,可语气却严肃得像法官宣判,对忘了敬礼的战士提点道:“礼可不能忘,这是咱军人的精气神,快,敬个礼,别丢了咱连队的脸。”边说边抬手做示范,那抬手、挺胸、注目,动作标准得如同拿尺子量过一般,一丝不苟,眼神里满是对战士们赶紧纠正错误、挽回局面的殷切盼望,真像老母鸡护小鸡,既怕他们犯错,又盼着他们能在这磕磕绊绊中迅速成长,记住教训。

毕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各级领导的面,礼节礼貌要是掉了链子,那可不只是个人丢人现眼、闹笑话的事儿,整个连队的荣誉都得跟着“抹黑”,连队主官们作为连队的“掌舵人”,这脸往哪儿搁呀,心里头比谁都盼着这些新兵能顺顺当当把奖领好,把连队的精气神给展现出来。

就说这次领奖前,小万所在连队的指导员,那可是操碎了心,活脱脱一个事无巨细的老管家,把小万等几个上台领奖的“种子选手”召集到一块儿,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挨个扫过去,表情严肃得如同在布置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战斗任务,脸上的肌肉都紧绷着,嘴里念念有词,像竹筒倒豆子般叮嘱道:“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上台别慌,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敬礼,都按平时练的来,千万不能出岔子,这可关乎咱连队的脸面呐,是咱们一年辛苦训练、拼搏付出的见证,可不能砸在这点小节上。”

边说还边亲自示范,抬手敬礼,身姿笔挺得像棵苍松,手臂扬起的角度、手掌并拢的姿势、眼神坚定的凝视,动作标准得简直能拿出去当教科书范例,示范完,还盯着大伙,眼神里满是期许,就盼着他们能把这些细节刻在骨子里,别在关键时刻捅娄子。小万他们几个站得笔直,像几棵小松树,脑袋点得像捣蒜,心里头一遍又一遍地像放电影似的模拟上台的场景,从抬腿上台那瞬间的步伐节奏,是该沉稳有力还是轻快矫健;到敬礼时手臂扬起的精准角度、眼神该坚定又不失谦逊地落点何处,都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就像演员背台词,熟得不能再熟,可谁能料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呐,这世事啊,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小万本是受命上台替休假的二排副孙文琦代领三等功奖励的,那心里头既觉着能担此重任是无上光荣,又有点小紧张,手心都攥出了汗,湿漉漉的,时不时在裤腿上蹭蹭,想让自己镇定些。大会主持人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那声音通过麦克风在会场回荡,清脆响亮,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一下一下,揪着大伙的心。“孙文琦!”念到这名字时,小万深吸一口气,如同即将跃出水面的鱼儿,准备起身,可紧接着,“王伟!”这名字一蹦出来,小万脑袋“嗡”地一下,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棒槌,懵了,心想着“咋还有个跟我谐音的”。

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像不受控制的木偶,迷迷糊糊就上了领奖台,先是顺顺利利把孙文琦的“三等功”奖励领到了手,证书拿在手里,还热乎乎的,能感受到那上头承载的荣誉重量。可不知咋地,鬼使神差,他又一步跨上了领奖台,满心欢喜地以为是连长指导员给自个儿准备的“意外惊喜”,那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伸手就把写着“王伟”的奖励证书也接了过来,还美滋滋地想着“这下可露脸了”。

下了台,小万找了个角落,迫不及待地打开证书一看,“王伟”两个字明晃晃地映入眼帘,这下可好,彻底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去个鸡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冻住的冰块。

正巧,那位名唤“王伟”的机械连排长有事不在,也是连队安排人代领,机械连那代领的战友在主席台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睛瞪得溜圆,像探照灯似的,从右边领导手里寻到左边,把每个领导都瞅了好几遍,愣是没有找着他们排长的“三等功”,脸都憋红了,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嘴里嘟囔着“这可咋整,跑哪儿去了”,最后只好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悻悻而归,那背影都透着失落与无奈。

哪晓得,此时小万正郁闷得挠头抓耳,抱着人家排长的“三等功”跟领导合影呢,那姿势别提多别扭了,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脸上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心里直念叨“这叫什么事儿啊,名不正言不顺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怕引起更多注意,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本以为这事就像一阵风,吹过了无痕,可散会之后,小万才发现,这事儿啊,就像在平静湖面扔了块大石头,涟漪不断,掀起了轩然大波。好多其他连队的同年兵们,像约好了似的,一瞧见小万,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兴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噼里啪啦”地围上去,拍着小万的肩膀,打趣道:“小万,你小子行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这悄没声儿的,立了俩三等功,可把我们羡慕坏了!”小万刚想张嘴如实相告,把这误会从头到尾解释清楚,可那些同年兵像一阵风,又昙花一现般地跑回自己连队了,留小万在那儿,张着嘴,话都卡在嗓子眼,别提多憋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特别是新兵连的几位老班长,瞧见小万,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像瞅着珍稀动物,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那眼神里满是惊讶与好奇,然后意味深长地拍拍小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伙子,不错!比班长我们出息多了,这三等功都成双成对地拿,以后可得好好干,别辜负了这份荣耀。”说完,也是脚底抹油,瞬间没了影,徒留小万在原地,满脸无奈,哭笑不得,心里头想着“这误会可越来越深了,咋解释都来不及”。

还有些熟悉小万的老兵们,在远处瞧见他,就跟旁边战友咬耳朵,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人听见:“看,那就是二连的小文书!人家一天到晚不用上阵地就可以立‘三等功’,可真是走了大运咯。”

那眼神里,有羡慕,有调侃,更有几分不明就里的误解,小万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心里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碰上这档子事,叫我怎么说呢?只能算上一场美丽的误会,罢了罢了,随他们想去吧,反正也不是啥坏事,清者自清,以后用行动证明自个儿就行。”说罢,便挺直腰杆,迈着坚定的步伐回连队去了,那背影,透着股子不甘被误解、立志正名的劲儿,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会用实打实的努力,把这误会变成真正值得骄傲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