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魔的初会面
为了防止自己花费了二十一年时间成型的三观被区区一盘象棋毁掉，孟雪小声在朱霖耳边念叨了两句，朱霖也觉得继续围观下去他自己的三观都要保不住了，果断点头打了个招呼之后带着人晃进了杂货店里。
这杂货店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正常情况而言永远遇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客人，唯一一个店员小哥依旧趴在柜台上刷着手机。
“想要买点什么？”
虽然嘴里是在这么问，但是罗诺威的眼睛就没有从手机的屏幕上移开过，朱霖虽然很不想接词，但是无奈不接词就不能放人进去，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于是，他也只能无奈硬着头皮在一旁孟雪满脸好奇的目光注视之下道：“……给我来包辣条。”
“噗……”
果不其然，那么接地气的切口，虽然一早就已经听朱霖说过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的效果依旧是破坏力十足，孟雪没有忍住，干脆的一下笑出声来。
“为……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切口暗号？实在是有点……有点……”
孟雪纠结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一旁的朱霖正想答话，趴在柜台上的罗诺威就先一步起身收起了手机道：“因为上头就是那么规定的，要是不爽的话可以去投诉，反正我不爽很久了。”
说罢，罗诺威的目光自然而言的转到了莉莉姆的身上，当下，他眼睛微微一眯，眼底深处一丝血红色的光芒快速的闪现而过。
几乎是在那个瞬间，莉莉姆低呼了一声，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蹦了起来，银色刘海之下的异色右眼，失控般的释放着黑紫色的光芒。
“啊……”
莉莉姆弯腰抬手一下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场面里的气氛立刻就冷了下来，朱霖和孟雪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倒是莉莉姆最先恢复过来，她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脸上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你们这些‘有号码’的！”
孟雪听得一头雾水，朱霖却是清楚，所谓的“有号码”的……指的就是在炼狱之中拥有着明确“序列”的恶魔，不管是当之无愧的炼狱之王恶魔七大公……还是分割占据炼狱的七十二柱魔神，都是在炼狱之中拥有着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序列”，或者说……“编号”！
这个编号就是身份的象征，是在炼狱那种狼吃肉，狗吃屎的地方存活下来的强者的证明，想要在炼狱之中获得“序列”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倒一个序列的拥有者，然后，踩着他的脑袋把序列抢来变成自己的东西。
七大公也好，七十二柱魔神也好，数量永远都是绝对固定的，多一人则必须同步死去一人，这就是……炼狱的存活法则……
“看起来非常非常美味的后辈，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期待你的心脏是什么味道的啊……哈哈，开个玩笑，你的表情太严肃了~”
相比较脸色无比复杂的莉莉姆，罗诺威的表情就和蔼的多了，除掉最初的时候，现在他脸上只有无比亲切的笑容……虽然他的嘴里正在说着和那个笑容完全不相称的鬼畜发言就是了。
而莉莉姆却像是被狮子盯住的绵羊一样，连动弹都不敢动弹一下，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朱霖总觉得她的肩膀正在微微的颤抖。
罗诺威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看不下去的朱霖叹气一声，抬手一记手刀将罗诺威的脑袋拍在了柜台上。
“喂，臭小子你又偷袭我？！”
虽然罗诺威身边自带着非常强力的反击魔法，不过这东西对于朱霖这个BUG来说就和没有是一个意思，所以他被朱霖用最简单的方法一巴掌放倒了。
“你不就是不爽莉莉姆上次从你的追踪下脱身了么？男人怎么能那么小心眼？”
面对朱霖满口的无奈，从柜台上再度撑起身子的罗诺威很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所以我是恶魔啊，恶魔当然是很小心眼的你今天才知道么？这小家伙从我手里逃了一次，让我大大丢了次面子，只是吓吓她算是最轻的处罚了哦~”
当初孟雪激活了恶魔的契约召唤出了莉莉姆，协会就已经发现了，但是无法锁定到具体的位置，于是请动炼狱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罗诺威出手，想来他那么大个架子，协会请动他帮忙出手也肯定是说了不少好话。
结果罗诺威却是失手了，莉莉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逃脱了罗诺威的搜索，这自然等于是让罗诺威掉了好大的面子，所以他才在刚才稍微吓了吓莉莉姆……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报复上次丢了面子的事。
“搞了半天就那么回事么，我还以为是你们原来就认识，过去有什么积怨之类的狗血王道展开呢……”
孟雪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念叨了一句，罗诺威和朱霖都没想到她刚才表情复杂的好像看了一出一百八十集的大型苦情连续剧原来是在想这个，看来这女人的脑洞真的是不得了。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女人啊，要不是有了契约者，我还真想和你契约看看啊~”
对此，孟雪很是干脆的伸手一把抱住了一旁不说话的莉莉姆，“那还真是敬谢不敏，想要和我契约的话，不是可爱的女孩子我可不要哦~”
被反将了一军的罗诺威脸上看不出半点失望，而是很淡定的再度伸手推了推眼镜：“原来如此，和‘帅气’的男人比起来，‘可爱’的女孩要更有市场吗？很有建设性的提议呢~我会认真考虑看看的。”
孟雪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赶紧小声的在朱霖耳边道：“这个恶魔在说什么啊？他该不会想要去扮伪娘吧？呃，我可不承认这种不明生物是伪娘！”
朱霖则是满脸的苦笑：“永远不要小看恶魔的执行力，为了能够更多的签订契约它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区区一点形象的改变，对于恶魔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呃，好吧，是对于拥有着‘号码’的大恶魔来说……”
最后，罗诺威热情的和莉莉姆打起了招呼：“刚才归刚才，现在我们两清了，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同事了，请多指教了，可爱的后辈啊~”
翻脸比翻书快本来就是恶魔的看家本事，但是莉莉姆的修行显然还不到家，自然是没有办法和一个几分钟之前还露骨的表示想要把她开膛破肚的家伙谈笑风生。
面对莉莉姆的拘束，自讨了个没趣的罗诺威热情一下子减少了大半，他摇了摇头就让开了通往协会的门，示意朱霖三人可以过去了，不过就在莉莉姆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罗诺威突然小声道……
“……通过融合‘魔骸’来提升实力的想法很好，可惜‘魔骸’不是你区区一个下位恶魔能够驾驭的东西，就算通过植入体内依靠血脉的力量来压抑‘魔骸’的侵蚀也只是饮鸩止渴而已，迟早你会被失去控制的‘魔骸’吃的一点都不剩，在那之前，如果什么时候你觉得压抑不住了就来找我吧，植入‘魔骸’还没有被侵蚀现象干掉的下位恶魔，你是我在十万年之内见到的仅有的第二个……我对你很有兴趣呢~”
莉莉姆停下了脚步，惊讶的回过头来，“魔骸”的存在就算是在炼狱之中也是秘密，就算是七十二柱魔神之一也不见得就能知晓“魔骸”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魔骸的存在，而且……你说我是你见过的十万年之内仅有的第二个没有被侵蚀现象干掉的下位恶魔，那么……另外那个恶魔是谁？”
罗诺威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下巴：“第一问，我的名字是罗诺威，暂时只能告诉你这个，至于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的话……”
说到这里，罗诺威突然伸手摘下了眼镜，他的左眼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他的右眼，却在眼镜摘下的那个瞬间变化成了诡异的黑红色，一个小巧的徽记，在他的眼睛之中一闪而过。
“还有什么问题吗？可爱的后辈~”
“……没了，我的名字是莉莉姆，不过先说好，我没有任何能够给与你的报酬。”
罗诺威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非常爽快的眯起了双眼，笑得一脸的灿烂。
“不必报酬，也不需要什么报酬，我一直更换着契约人，签订着没有任何一个恶魔愿意签订的不平等契约就是为了这一切，连这些莫名其妙的契约我都能忍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区区的报酬呢~”
莉莉姆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厉害。
于是，两只恶魔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了，孟雪也因为莉莉姆迟迟不跟上开始催促起来，莉莉姆赶紧快步朝着打开的小门走了进去，在最后要跨进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刚才说的，你也被古怪的契约人要求过什么奇怪的契约条件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莉莉姆抽着嘴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仆装，罗诺威脸上表情一僵，也是露出了一个很苦恼的表情。
“恩，的确是有过那么一次，被一个奇怪的女人契约过，呵呵，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是……挺幸苦的啊~”
“……彼此彼此吧。”
有时候……友情的萌芽，就是那么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