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魂魄
九叔和西敏也从旁屋小跑过来。
九叔搭脉在老张叔手上，几分钟便将手抽了回来。惊惧道：“老张心脉已断。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
西敏闻声走了过来。只见他用手触碰着老张叔的鼻翼和咽喉咙处，又将耳朵贴近老张叔胸口听了一会，随即命令大家将其平放在木板上，开始疯狂按压其胸口处。
“敏少爷，你可一定要救活他，老张可是和我一起出的村，我一定要带他回家，不然我就完了。”工人王大麻子快要哭出来了。
九叔恼怒道：“哭个球，老子还没哭呢，你们这帮子都是老子带出来的，少一个也不行。”
九叔来到娘的身边，低声问道：“珍珠侄媳妇，我且问你，天儿昨天鼻血浸染的衣服在何处？”
娘莫名其妙道：“洗了啊，怎么？”九叔唉呀一声，猛拍脑袋道：“这它娘的难怪出了事啊，这血入地正中魂魄的下怀了。”
“九叔，你啥意思？”娘看着九叔，又气恼又无可奈何。
九叔尴尬地直挠头：“莫啥事，莫啥事，侄媳妇。”
此时，工人们也涌了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西敏停下手上动作，翻着白眼道：“九叔，你不要搞这么玄乎好哇？这老张叔八成是遭雷击了，茅厕那里电杆多，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九叔并不搭话，怔怔地看着西敏。西敏有些想发笑：“随你相不相信，这老张叔肯定是能抢救的。”
话毕，老张叔猛咳一声，唰地坐了起来，不对，是硬梆梆地弹了起来。
还未待大家反映过来，老张又直挺挺地倒在了木板上，毫无生息。
这下，大家都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西敏，脸色瞬变，立刻又将老张的下巴轻抬，耳朵凑上去静静地听着。随即将衣服撕扯下一块放在老张嘴巴上，嘴对嘴地吹着气……
“敏少爷，这……”大家被西敏这救人的样子感动了。
王麻子激动得不停祈祷：“大慈大悲的菩萨啊，一定是你派俺家敏少爷来救老张，敏少爷是谁啊，他可是出过国的大西医是不。”十多分钟过去了，西敏已经满头大汗，当他再次触听老张的气息时，不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九叔，我已经尽力了。实在不行，就只有最好一招了。”西敏摇摇头道。
“你说，你说，我现在就去办。”王大麻子像小鸡啄米一般不停点头。
爷爷突然站起身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敏儿，你不用再白费力气了。”王大麻子的哭声也吓得停止了，抹了把眼泪道：“杨叔，啥意思。”
爷爷摇摇头：“娃们，尸家湾怕是有难了。”
我站在角落里，拉着娘的衣裳角，小声问道：“娘，老张叔也是因为我死的吗？”
娘摇摇头，轻责道：“天灾人祸，谁能说得清楚，可不要啥事都往自己头上戴。”
这个夜注定不平凡。
明明前脚还嬉笑怒骂的老张叔已经气绝而亡，同村的王大麻子在其身旁哭得半死不活。
因为老张叔是外地人，算是客死他乡，老张叔只能在院子里设了个简易的灵棚。
爷爷在灵棚前几次发卦问其原因，都得了险卦。爷爷喃喃自语道：“老张也不是个懂事的人啊，人各有天命，他这是想造反。”此时的院子里漆黑一片，房子周边没有一丝光亮，就连周围的大树也沦陷了，被染成了腊猪肉一般的黑色，突然间，一股不知名的风吹过，黑色大树大树发出阵阵怪声，张牙舞爪地晃动，就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着大大的黑嘴巴，要将全世界都吞掉
我讨厌黑夜，但是黑夜却让我的脑子更灵活，似乎我能更接近真实的我。
此时我站在门口，轻轻说道：“爷爷，老张叔被坏女人抓住了，他也没办法。”
西敏颓废地坐在那里，被我一句话吓得清醒了起来。“丫头，大半夜的，不要乱说话。”
我皱眉道：“西敏哥哥，是真的，老张叔就在你背后。他想抱你，感谢你救他的命。”
西敏人生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奈，自己这个学西医的，在国外长大的年轻人越来越信佛了。不对，是越来越怕鬼了。
“天儿，你问问这老张头想要咋的。”爷爷手里按着他那幅黑竹卦。
我静静地看着院内站立的女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何处与其相见过，为何如此熟悉？
“杨百天是吧？我要你生不如死，这才是开始……哈哈哈”。
一身红衣绫罗，身姿婀娜，本像仙女下凡，却似罗刹临世……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叫道“丑女，海星儿？”
“你，死性不改。”海星儿杏眼圆瞪，怒气满目，一身红衣转眼化为长绳，迎面向我横扫过来。
我躲闪不急，本能地用手挡住头。只听“啊呀”一声，海星儿凌空抽回了长绳。只见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发抖，眼睛婆娑……
正当我惊讶这疯女人怎么突然变成正常人时，一股奇异的力量涌来。
转眼间，一个男子便出现在我眼前。他的面庞不像常人，幽暗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我啊呀一声，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能感受魂魄的我竟不知自己身边来了人。
我慌张异常，已经做不到表面的淡然，只得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道：“你，你要干嘛？”
男子怔怔地看着我，俊美异常的脸上突然露出令人目眩的笑容。
“你不要过来哦，不要觉得你好看，我就怕你哦。”我有些慌张地看看爷爷和九叔，以求得到帮助。
无奈，此时大家都在老张叔身边，似乎并没看见我。
“好看……”男子睫毛轻轻颤动着，而色虽然依旧冷漠，嘴角却微微抿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让人着迷。
“你愿意现身来了，我等了你几千年……”海心儿边笑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