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阁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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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秘密

晚饭后,艾美凤到志渊院里屋内亲自为他整理衣物,又为他沏好茶水,只等着志渊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又关切的查看他受伤部位,手上的伤口还有些红肿,“我的儿,还疼吗?”

志渊看她小心的吹着,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往上面撒些粉,自己可是刚洗好澡的,又弄脏了,“妈,我没事,你回去好好歇着,我也累了,想睡觉,别弄这些脏东西在我手上。”

“这可不是脏东西,这是消炎粉,你弟弟从国外带回来的就几瓶,本是给恩心防着的,但我没给,给了那叶漫茹也不知好歹。”

“恩心是我妹妹,你尽做这些分亲疏的事情,都是自家人,要五姨娘知什么好歹啊!”志渊抽出手。

“是,是,就是妈不好,所有人都好!”艾美凤拿着手帕朝志渊扇去,与其说是打还不如说是轻轻的扇风。

“呵呵,别生气啊。”志渊接过她的手帕,怎还用着手帕,又哄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妈你这皮肤怎还嫩得跟小姑娘一样呢?又细又白净的,真是个美人啊,难怪外公叫你美凤。”

艾美凤被他逗笑了,“就你没大没小的。”

“哪有啊,不过妈你可真是老大了,听说你现在可有本事了都代替二妈当家管事了,”志渊靠近点她说道:“还不止这些,在上海滩里也有认识你的人,一听你的名字,那人对我态度立马变了。”

志渊受伤并不是因为逃难时受的,再者上海虽有小动荡,但还是保住了整座城池并未受摧残。他回来的主要原因是在赌场输得身无分文并欠下高债被赌场老板王牧下令打成的,只差一点要剁他手脚,好在一位伙计认识他,知道他是宣林昌的亲戚,于是便向王牧献计,先把志渊关起来,并命人告知宣林昌带钱来赎人,这样既省事又可得钱。

宣林昌是个商人,而志渊虽说是外甥,但也不是血亲外甥,他怎会白白的送那么多白银大洋给一个吃着风险饭做着更为不正当生意的黑老大王牧。他先花了点小钱到警察局请了些人一起前往,这一来也算是报案并令王牧不敢私自了解志渊的性命;二则如能以小钱了结更好,若不能再通知龙耀博亲自来处理,而这警察局的人也是个证人证明自己到场了只是解决不了。宣林昌是个极度聪明的人,他虽黑白两道统吃,但也不想跟王牧这亡命之徒结仇结怨,于是以不得已的样子告诉王牧自己只是亲戚,这龙志渊可是江南陵城县龙耀博的二公子,又想着不能把姐姐宣梦蝶牵扯进去,又更为详细的介绍着她母亲是四姨太艾美凤。

谁知这王牧一听艾美凤的名字,神情一愣,手上的的茶杯砰砰落地,众人看着怪异,王牧回神过来只淡淡的说这艾美凤的父亲是自己当年的师父。此事也就就此了结,并对志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待他如待亲生儿子,并还隐隐约约的询问一些有关艾美凤的事情。

宣林昌倒烦志渊惹事,又见他和王牧鬼混在一起,自己是不会出面的说任何异字的。只派人悄悄的告诉志渊学校去,加上之前又有歌妓到他学校大闹,如此一来,他嫖赌全沾了,学校查实后当即下令开除。

志渊好好的去学校,却发现校墙上用大白纸以海报的样式,列出他的种种劣迹,而最后又以一红色笔迹注明:责令开除以整校规。大有杀一儆百的做法,自己这些年可就白呆了,回去又如何交待。于是速速回宣府,而宣林昌早已避着,他怎能找到,无奈中只得靠碰运气的心态去求王牧有没有办法,那王牧本是个粗人,立即带着兄弟们抬上几箱大洋直奔校长室找校长,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这校长再贪也没那胆敢收。王牧见着老子亲自来都行不通,一气下大闹一场,砸的砸,打得打,一不小心把一位管事的老头给打死,而警察又赶来,不得已叫志渊赶紧回家避避风头。

当然这些细处,志渊是不会讲出来的,也不能讲出来。

艾美凤此时白他一眼,自已上海都没去过,怎会有认识自己的人。“少在那里吹嘘。”

“是真的,妈,他叫王牧,他是赌场老大,也就是老板,他一听你的名字对我真的立马好起来。”

“王牧?”艾美凤心一惊,“赌场?你还去赌场了!”

“只是一不小心走错地方了。”志渊掩饰的讨好着笑笑。

“走错地方就走到赌场了?”艾美凤抓起枕头朝志渊狠狠的打去,“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好的不学,坏的竟干。”

“妈,妈,疼,”这志渊被打着伤处直叫疼,又怕一反手一档这艾美凤会倒,只得躲着,“别打啊,打着我的伤口了,要流血了。”

艾美凤心里算是知道了,他在上海这些年定是没干一个正事,而王牧这人怎就又进了自己生活里。

志渊见艾美凤打累了,瘫坐下来,他还是不死心的又问道,“这王牧叔叔,他说他也是我们陵城县人,还说是外公的徒弟,妈真的有这一回事?”

艾美凤一听这王牧的名字,气不打一出,又抓起枕头朝志渊砸去,“我哪认识他,你外公当年收过那么多徒弟,我又怎会认识他,你竟结识一些下九流的人。”

志渊又被打着,虽是枕头但让他有些郁闷,最近怎这么背啊,去玩挨打,上个学被开除,回家又是挨打,时运真背到极点了.

同样郁闷是艾美凤了,她深入了极点的不安中.

对于很多的人童年是无忧无虑快乐而美好的让回味无穷的时光,而艾美凤的童年是心酸的连冷心的清苦童年都比不上。他父亲虽是位手艺出众的木匠,但她的母亲却是个病秧子,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她母亲似乎有二百多天在病痛里,所以即使她父亲没日没夜的做活但所攒的工钱也大半花在看郎中付药罐子费上。贫穷也仅仅是一面,她父亲因常年在外做工,家中又没有兄弟姐妹,所有的活并着照顾她母亲的重担统统落到她身上。时常一个人干活到一半累塌下来便坐在地上小声的哭泣,事多活累,又胆心她母亲随时会突然离去,若到时她父亲再找一个那她的日子是更不敢想像了。这种身心疲惫的劳累填充着她整个童年,如同一块黑色挥之不去,擦拭不净的乌笼罩着她本应有的彩色童年。

慢慢地,她的性格在困境中被磨砺出超强的强悍,她开始不畏惧命运的不公,不服输于命运。她会把任何活计完整的完成,但小小的她是不知道自己打理的,竟然无知觉的头上长起虱子,那东西繁殖相当快,一时间满头小小白点的虮子,奇痒无比。她不得放下手上的活计,坐在太阳底下,披下头发来,自己用手摸着捉虱子,可不幸的是被从学堂回去的同龄年男孩们看见,起哄的叫她为‘虱子婆,虱子婆’,她站起来怔怔的盯着为首的男孩,顺速操起木棍,追着几里路直到那男孩家里当着他父母的面暴打一顿,直弄得那男孩的父母都慌了神。为此,她向她父亲提出唯一的要求,她要进学堂,她要穿平整的衣服,梳平整的头发,但她也保证会继续做家里的活计并照顾好她母亲。她父亲同意了,毕竟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小孩,而她父亲又开始收学徒,逢年过节的还有师父礼可以收着添补家用。当然王牧也就是众多学徒中的一位,他为人聪明,做事灵活,嘴又甜,算是她父亲最得意的门生了,一来二去的便跟着她父亲在家住下,几年下来他俩竟好上,如胶似漆的像小夫妻。正当她父亲打算给他们办婚事时,她母亲的病加重,用光家里所有钱,不得已时她父亲想到先前在龙府做工时很受龙府大管家宁正然的赞赏,此时碰运气的想着去求求看有没有希望,而她也是上过几年学堂的,于是她父亲就带着她一起去,好帮着说个话。

两人互相整理一翻,小心的进龙府,巧得是一进龙府更撞见龙耀博,一见倾心也只是一个眼神的定格,对他的英俊,富有,尊贵的身份地位仰慕不已,所有的任何一点比王牧是强万倍的,心里一下更轻视起王牧了。细心的盘算着让龙耀博能发现自己的美貌与出众的才智,费尽心思的打扮自己,并在他出入的地方死守等候,天不负有心人,让她的梦想成真。

而烦心的是在她嫁过去之前竟她发觉自己已怀孕,更不幸王牧也知道,为了封口,又借着许多银两并以为小孩着想为由劝慰王牧以大男子汉的胸怀离开这里远离自己。

她风光的嫁进龙府,在新婚之夜时将事先藏好的针扎破手指再把血印在床单上。因祸得福,因宣梦蝶没得生育,她孕程又推后了些,嫁过去第九个月时更生下一男孩,只让龙耀博对她是疼爱有加。

这所有的本是她天衣无缝的美满生活,可债孽却重踏上门,不祥的预感告诉她这或会像缰绳一样捆绑着自己,无处伸诉更无力求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