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败退

“阿泰，阿泰，你这是怎么啦？”莉莉泪如雨下，那眼泪在空气中凝固成无粒珍珠滴滴答答地砸在阿泰的胸前，她扑打着半透明的翅膀，小小的手上全是鲜血。

“莉……莉？”那是灵魂深处仅存的一丁点儿自我意识，阿泰怒瞪的眼睛渐渐温柔了下来，他想抬起手去触摸那个日夜苦找的挚友，可是，他使不上任何的气力。

“我在这儿！”莉莉飞到阿泰的脸上，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深深地自责道，“都是莉莉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阿泰，阿泰……对不起！”

重逢的场面竟会如此惨烈和悲伤，李若琳心痛万分，就连身边的娜娜都不禁潸然泪下。

司徒翎的内心在挣扎，他看懂了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了寻找伙伴，熊妖四处为害，残杀村民，这等恶行，怎么可以就如此轻易原谅？他手里的弓箭绷得紧紧的，却又迟迟不能瞄准上那个已失去战斗能力的熊妖。

“师傅？”李若琳小心翼翼地叫唤了一声身边的司徒翎，他的心思太轻易明了。

“杀死村民的罪魁祸首……”司徒翎牙一咬，举起了弓箭，可双手却在颤抖。

“阿泰已经遭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放过他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是的，阿泰曾犯下的恶行着实让人难以原谅，可他不都全是为了莉莉吗？而且，他那付模样，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哥－”幻夜从溶洞里纵身一跃，跳上了从门口延伸至整个环形大厅的残存钢架上，妹妹娜娜已近在眼前。她站在门里，欣喜地朝他招手。

“可恶！”悬在半空的小白正努力修复损坏的幻之镜，原本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幻夜，没想到却冒出这么多人来。最可恶的是，那个叫李若琳的女人，打破了‘笼之楔’的魔法后，幻之镜上那条缝隙变得更大了。他恶狠狠地瞪向门里的李若琳，怒火中烧。“去死吧！”他将仍未完全修复的幻之镜照向了李若琳。

一道激光从空中射来，李若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揣起甩到了门道里，司徒翎像一堵墙似地站到了她的跟前，双手结印，铸起一道护盾。可他的灵力尚未恢复，哪里敌过小白这致命一击，护盾没能撑多久就开始淡化了。

李若琳想冲上面帮忙却被对方喝道：“快逃！”

一旁的娜娜深知这激光的厉害，不自觉的向门里退，她一把攥住李若琳的衣角：“快走。”

“不行，不可以丢下他一个人。”李若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眼看着司徒翎快要撑不住了，她向停住脚止仰首看向小白的幻夜求救，“小幻！”

不用李若琳说，幻夜也是要出手的，他的亲妹妹可在门的那边。他横空斩出一剑，那剑气好似万只箭，雨般扑向小白。

小白眼疾手快，幻之镜转了方向，将那扑来的剑气全剖收入镜中。

幻夜腾空而起，直逼上方的小白，手中的斩月剑直指他怀里的幻之镜。

“糟了！”小白大惊，抱着幻之镜频频后退，一旦被那剑正面击中，有了裂痕的镜子怕是撑不住的。

“冰盾！”就在此时，一堵如钻石般坚硬的冰墙崛地而起，将幻夜与小白隔离开来，幻夜手中的剑刺到那冰墙，硬生生被弹了回来。但因为他攻击之猛，冰墙在他弹开的时候，亦被刺出了裂痕，瞬间哗啦啦地破碎倒塌。

“啧啧啧！”水仙从空气中隐现出来，站在幻夜和小白的中间。“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豪，连‘天空之城’的圣物幻之镜亦拿你没有办法。”

幻夜淡漠地盯视水仙，这个女人的能力在小白之上，不过他却没感应到对方半丝战斗的欲望。

“胜负已经知晓，我们就告辞了。”水仙妩媚地朝幻夜一笑，转身对小白道，“结束了，你需要休息。”

水仙不会凭白无故对他下命令，小白猜测是暗月的意思，只好心有不甘地打开暗月无双休息的卧室，走了进去。水仙紧跟其后。

通过敞开的门，可以看到暗月无双背对着大家侧卧于床，他一动不动的，好似在沉睡。他的两个属下进入房间后，门便自动合上了。

随着小白的离开，整个幻殿也消失了踪影。所有人都置处在白雪皑皑的半山腰里，被砸得面目全非的溶洞在这片雪白中，像只黑色的眼睛。

司徒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幻夜从空中返回地面，娜娜跑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哈，哥哥是无敌的！”

“暗月。”李若琳心系着生病被囚的暗月无双，他没能逃出来，随着小白一行人消失了。

李若琳将目光转移到趴在阿泰和莉莉身上，鲜血不停地从阿泰胸前的十字伤口上溢出来，流了一地。莉莉趴在他的胸前，流泪不止。她走到他们的跟前，蹲下身子，为阿泰检查伤势，可以说幻夜的攻击是致命的，他真的救不活了。

“救救他！”莉莉恳求道，“人类顶级的治疗巫师会起死回生之术，只要你们能救活他，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李若琳对此毫无能力，她朝坐在雪地里的司徒翎投去恳求的目光，司徒翎无奈的摇摇头：“起死回生之术是秘术，我所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会。”

“谁会？”李若琳问，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希望为这对苦难之人争取。

“雪歌！”司徒翎直言。“就算她在这里，她也不会向那杀死了那么多村民的熊妖伸出援手的，没有人比她更痛恨妖怪的了。”

“总得试一试。”既然是认识的人，倒省了方便。

“你还是放弃吧，他就要断气了。”娜娜离开哥哥，来到李若琳身后，“就算那个巫女愿意救他，他也撑不到晨曦之城的。”

莉莉哭得更伤心了，李若琳双手微攥，不知如何去安慰。

幻夜冷漠地走到山腰的一处悬崖上，他朝对面的一座矮山望去，那里正屹立着一对男女，静静地朝这里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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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山上的一对男女，正是雪歌和空。阿兰在司徒翎去寻找李若琳之后，因为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擅自作主提前给雪歌去了信，禀明了发生的一切，雪歌连夜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她到时战斗已经开始了，但因为有幻夜的参与，她迟迟未出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陪在她身边观望战事的男人－空。

空在娜娜被绑架之后，听令于狐王前来帮忙。显然这样的战斗不必他出手，让他颇有收获的便是遇上了雪歌。

雪歌骑上汗血宝马，转身欲要离开。

“喂，那边似乎需要你。”空提醒离开的女人。

“嘿！”雪歌冷漠地笑了一声，骑马离开。她，永远也不会去同情一个妖怪，尤其是残害过她的同胞的妖怪。

“唉！”空叹息，骑上火凤凰呼啸腾空，既然来了，他还是过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