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歧
暗月无双站在如镜的水面上，晨光折进这面镜里，将水下的世界点亮。碧绿的水藻像少女的头发一般飘逸，鱼群欢乐的在其中游畅。
他再一次错过了，错过了为纳洛报仇的机会。那只叫幻夜的狐狸，恢复得太快，已经离开了彩虹森林。
捂住灼烫的胸口，他与纳洛的结合产生了副作用，当时他不得不放弃搜索幻夜将其除之的机会，找个安全之地修养。
水的深处，传来悠扬的歌声，一袭魅影隐现在海藻丛中。
暗月无双低视那个影逐渐清晰。水仙，一个拥有着和她的歌声一样魅惑人心美貌的女妖，当她冲破如镜的水面，伸手轻轻抚摸他那双穿着皮凉鞋的脚时，也仰起了她琉璃般光彩的蓝眼睛。
暗月无双蹙眉，她总是那么妩媚动人，却无法打动他那颗清傲的心。
水仙缓缓升出水面，将丰满阿娜的身体贴上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她染水的樱唇性感地靠近她，漂亮的蓝眼睛渴望地盯视那张轻抿的薄唇－她爱他的冰冷，却更渴望他吝啬的热情。
“你一直在这里？！”暗月无双质问。
“你说的‘一直’，我不太理解。”水仙已经猜测出他来的目的。
“纳洛和幻夜决战的时候，你为何没有出手协助？”
“暗月大人，那可是两个男人的战斗啊，当时那激烈的场面你可是没有看到哦，其他人哪里有插手的机会，那不是找死吗？”
“凭你的本事，如果协助的话，纳洛就可以逃过死劫。”
“啧啧，你太抬举我了。”
暗月无双眉皱得更紧了。
“纳洛死了不是更好，你自由了，再也不用听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的摆布了，这些年你做牛做马的给他卖命，这种鬼日子总算到头了。”
水仙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男人忿忿地离开她，背过身去。水仙嘴唇轻抿，半晌又道：“不是谁都愿意为那家伙卖命的，我们几个是为了你才唯唯诺诺地过了许多年，你总不能为了他，而忽略了我们。“
是的，她可以出手救那头狼，可是她偏不。
“我要去给纳洛报仇，你来不来？”暗月无双不想再多说下去，直截了当地问。
“……我最近可没有空，借助纳洛的力量，已经进化出不少大妖怪，我也得去狩猎有助我修行的食物，否则遇上强敌，我可真没法混了。”水仙内心里无比憎恨纳洛，当妖怪们分食他的血肉时，她倒敬而远之－并不是谁都可以完美的消化掉那些力量的。她瞟了眼脸色不太好的暗月无双，轻咬嘴唇－真搞不懂那头黑狼施了什么妖术，让他深陷不能自拔？死亡就意味着当初的楔约已废除，暗月无双现在可是自由的啊。
“你不打算跟随我了吗？”水仙这些年来对他不离不弃，可为何现在却转变了态度。
“没那个意思。”水仙摇头，蓝色的眼底掠过迷惘。“暗月大人，现在还来得及，把那颗心吐出来吧。”
暗月无双眼睛微眯，久久地盯视眼前的女人。
这时，一个齐耳白发，身着白衣的俊美少年从空气中隐现，他怀里端着块直径一尺的圆镜，那镜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却没有将跟前的景物映入其中。少年优雅地行走在水面上，来到暗月无双和水仙的面前。
少年和水仙一样，是暗月无双多年的伙伴了。他是来自西域‘天空之城’的仙子，小白。
小白的眼瞳和他一头雪色的头发一样，呈纯净的白色，这双眼睛能透视世间万物。他看着眼前妖娆的女人，这样说道：“水仙，别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对的。暗月大人所执着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你在这时决意离开，那走便是，何须如此烦恼他。”
“我只是说要去狩猎。我不会离开暗月大人的，他还没答应要娶我呢。”水仙朝小白吐舌头。
“还不都一样。”小白面无表情。
“好了，随你吧。”暗月无双并不是那种特别能表达自己意愿的人，尤其是在水仙不想将精力放在关于纳洛的事情上的情况下。“幻夜那家伙并不好对付，我得去召集更多的伙伴，如果你忙完自己的事，想过来帮忙，随时欢迎。”说罢，他转身离开。
水仙呶着嘴，找不到什么话好说的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暗月无双离开。
“喂，那块肥肉并不是轻易可以到嘴的，小心点儿。”小白在离开前，提醒水仙道。
“哼，那只狐狸不就是给了她一把守护之剑吗？小意思了。”水仙不以为然，她真正担心的是渐行渐远的那个男人。“多照顾着点，他那样的举动太危险了，如果不慎被纳洛的力量反噬……”
“我会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小白嘴角轻扬，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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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若琳遇上的人类越来越多，村庄逐渐被城镇所取代，高入云端的圣女山已然近在眼前。晨曦之城巍峨的城墙远远看去，让人肃然起敬。城堡的尖塔攀过城墙的高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太阳当空，她停歇在晨曦之城对面的小山坡上，倚着一棵茂盛的野樱桃树啃食干粮。
“太好了，终于就要到了。”她脸上扬溢着激动的笑，就连树上青黄的樱桃都在为她感到高兴，在这风和日丽的午后，显得格外的鲜亮，它们在风中轻轻摇摆，像是在跳舞。
晨曦之城，意味着她新的人生。
“嘿，你是外地人。”雪歌骑着汗血宝马，从小山坡下登了上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她终于从东西边境的雪域回到了这里。她最喜欢的歇息之地，此时正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所占据。
“啊，是的。你好！”李若琳礼貌地朝马上的女人打招呼。
雪歌从马上跳下来，任由它啃地上的青草，自己则带着小行李包，来到了樱树下，她微笑着回应李若琳，然后盘膝坐在她的身边。
“看来你赶了很长的路啊。”身边的女人风尘仆仆。
“嗯，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的。”雪歌拧开羊皮水袋，仰头喝了个足，才从小包里取出两块干粮，她一边吃一边将另一块递给身边的李若琳，可对方拒绝了。
“谢谢，我吃过了。那个，你是这里人？”李若琳问。
“嗯。”雪歌点了点头，睨见李若琳脚边的‘噬’之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把剑是幻夜的所有物。”
“嗯，你认识小幻？”李若琳点点头，当她问这话时，发现女人眉头轻锁，这才意识到人类与妖怪不共戴天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