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雪域冰山
哎,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煞风景了,看看窗外,明明是良辰美景花芬芳。
但是没过多久,身旁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刚才还一惊一刹的小丫头歪着头倒在沙发的扶手上,长而微曲的睫毛遮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的她,抿着小嘴睡得酣甜无比,仿佛刚喝过奶的小婴儿。
第二天一早,颜遐早早地出去了,紫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从沙发转移到了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床去将窗帘拉开,看到饮料杯下压着张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小紫,我出门了,早上记得吃早饭,还有不许到处乱跑哦!最下面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走进洗手间,灯竟然自动打开了,紫玥心跳不由自主快了一拍,然而,这还只是前菜。牙膏盖子自己揭开,从里面蹦出一截雪白的牙膏,一支牙刷跳起来将它接住,然后停在了装满水的杯子口上。
“小紫,不要偷懒不刷牙哦,蛀光了就不能啃好吃的了。”熟悉的声音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向四周望望,没见到颜遐。这时,牙刷和水杯飞到了自己面前,紫玥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它们接住。
颜遐那个混蛋竟然在这些东西上设了魔法,刷牙洗脸吃饭都不用自己动手,这本来是件极其惬意的事,但是他设定的速度都是以花界最新的健康标准为参照,刷牙时间为三分三十秒,洗脸起码洗三遍,而且要用凝霜乳抹过。如此下来,起个床也要花费一个多小时。
等所有事情都做完,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从窗口望下去正好看到从翼龙背上下来的颜遐。
他穿着身纯白色的军服,脚踩高筒军靴,胸前还打了个黑色的领带,肩膀上灿金色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与平日里的温和截然不同的气质,没想到颜遐穿军装也能穿出暴君的味道。
“颜王陛下!”紫玥趴在窗前朝他挥了挥手,颜遐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将身后的士兵挥退。他抬起头望向某一处窗户,冷峻的脸上绽开温和的笑。
“今天回来的很早哦!”
“嗯,阅兵仪式刚刚结束,花神给我们放了假。”
“原来是这样。”紫玥心里一阵懊恼,自己怎么睡过头了连今天是阅兵仪式都不记得了,而且还是五百年里的最后一次,等到一下次就是换届选举之后了。而且从来没有见过颜遐华凤他们带兵的样子,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
一眨眼,刚才还站在院子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视线中就只剩下两排白杨树在风中凌乱。
“怎么了?”身后响起颜遐温柔的声音,他的手穿过紫玥的发间,轻轻拨弄。不知为什么,最近的颜遐感觉怪怪的,一两次的温柔勉强可以接受,但是一频繁就有些受不了了,每次靠近他,心就会不听使唤地乱窜,这种感觉比以前更加强烈了。
到底是为什么?
“……我有些饿了。”紫玥一掌推开颜遐,径自往楼下跑去。
和花蝴蝶在一起久了,她都快要得心脏病了。
吃饭的时候,有两位侍女站在身边,扒到一半,紫玥忍不住问道:“你们看到颜王陛下会心跳加速吗?”
两个侍女听后同时怔住,其中一个反应快点,说道:“主子生得确实很好看,但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另一个侍女立刻反驳,“是谁大半夜起来吃镇定剂来着?”
“那是因为你没服侍过陛下洗澡!”
“你给陛下换过尿布吗?”
“你知道陛下的尺寸吗?”
“你知道陛下最长能持续多久吗?”
“五小时!”
“八小时!”
“十二小时!”
“二十四!”
“四十八!”
“喂喂喂,你们两个搞错了吧,一宿至多十二个小时好不好?”紫玥忍不住插话进来,两人停止争吵同时转过头来看她,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在静止中流逝,就在三人快要变成石雕的时候,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饭菜还能吃吗?”
“能啊,简直太能了!”紫玥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埋头扒饭。两侍女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昨天说要去雪域冰山的,现在想去吗?”
“雪域冰山?我有说过吗?”对于昨晚的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过雪域冰山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嗯,你还说要去那里看月色。”颜遐的手伸过来携去紫玥嘴角边上的饭粒,眼神温柔得好似能挤出蜜来,说完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以为他会就此离开,谁知道又吻上了眼睛,接着鼻子,然后脸颊和嘴巴,一路下去,湿湿痒痒,就像被小狗舔过般,“你的全身都是宝,真想把你装进口袋里玩。”
紫玥的心呐,那叫一个抽。
颜遐就像上辈子没对人温柔过似的,把所有让人听了浑身发软的话悉数吐了出来。感觉最近掉的鸡皮疙瘩比和烧鸡在一起时还多。
深秋的午后,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氛。紫玥和颜遐并肩坐在翼龙上,暗色的线勾勒出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从上面俯视下去,海面上到处都是冰川破裂的浮冰,冰盖边沿的浅海上耸立着一座座巨大的冰山,在碧海蓝天的映衬下散发出浅浅的蓝光。
秋阳照射下的海面泛起点点波光,如沙丁鱼银白色的鳞片。
从入境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一个人或者一艘船,偶尔看到一两只驯鹿在冰原上悠闲地散步,不时低头啃食着脚下的松软的植物。
雪域虽然是圣兰都附近的一个小镇,但是却并不能享受永恒之光的照耀,因为他们的祖先曾经触犯过花界的法律,这里出生的婴儿生来就会被贴上孤行者的标签,大多数人孤傲、清高、不愿与人接近。毁夜便是其中之一。
据说颜遐的父母也是因为逃难到这里才生下他的,也就是从那时起,注定了他与毁夜一生的牵绊。
是兄弟,是敌人,亦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