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王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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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兄弟争位

历朝历代的帝王之后无不对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垂涎三尺,成吉思汗的后人也不能免俗。

决定传位

成吉思汗临终之前,钦定三子窝阔台为汗,但成吉思汗老了(死了,蒙语之讳语)以后,汗的宝座却长达二年空缺,一直由幼子拖雷监国摄政,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成吉思汗究竟将汗位传给了谁呢?拖雷敢违抗成吉思汗的遗命而同窝阔台争夺汗位吗?

当年,成吉思汗西征之时,已是花甲之岁的老人。也遂妃担心后嗣未定,成吉思汗征战途中万一有所不测,恐怕会国内大乱,天下大乱,于是向成吉思汗建议道:“合罕越高岭渡大水,所以出征长行者,唯思平定诸国矣。然风有生,万物皆无常也。若汝似大树之躯骤倾,则将似绩麻之百姓,其委之与谁乎?若汝似聚今之百姓,其委之与谁乎?所生英杰之四子中,其委之与谁乎?”

因成吉思汗是自己打的天下,没有考虑到选定汗位后嗣的问题,且“未尝有遭死之事”而忽略了这件大事。

今经汗妃也遂一提醒,觉得也是时候了,于是在呼日勒会议上提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立储风波

成吉思汗意定三子窝阔台为汗,而哈敦(皇后)孛尔帖所生的另外三子,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四子拖雷为此大吵起来。术赤与拖雷一党,察合台与窝阔台一党,争得不可开交,察合台与术赤之间简直就要爆发一场决斗。后经成吉思汗和大臣们的劝解,争吵暂告平息。

成吉思汗以古老的“折箭训子”的故事和五头蛇冻死,一头蛇却能钻进洞中保命的故事来教育四个儿子要团结,并最终确立窝阔台为汗。临终遗嘱明确说:“吾殆至寿终时矣,我为汝等创此基业,无论东西南北,自此首往彼首,皆有一岁期程。我遗命无他,汝等欲能御敌,多得民人,必合众心为一心,方可长享国祚。我死后汝等奉窝阔台为主……”他并要诸子立下文书,保证在他死后不许改变窝阔台为汗的决定。

但是,成吉思汗的遗嘱虽起到了直接作用,由于汗位继承的规矩和蒙古“幼子守产”的制度,从而使窝阔台登上汗位也是困难重重。不管从哪个角度说,窝阔台坐上汗位是不会一帆风顺的。拖雷也不会轻易让本应属于自己的汗位落入别人之手,他一定会阻挠并伺机争夺的。

拖雷幼子守产

蒙古人素有“幼子守产”的风俗,即蒙古人的家产继承法。当父亲在世时,年长一些的儿子们就各自分得一份家产(包括牲畜、奴婢和属民等),从此分家立业。余下的家产及父亲的营帐等全归长妻所生的幼子继承,这就是“幼子守产”的风俗。整个大蒙古帝国也是成吉思汗的家产,也要按这一原则分配。而且根据蒙古草原习惯,正妻所生的长子与幼子有优先继承权,因而成吉思汗立三子窝阔台为汗,术赤与拖雷怎能不有怨言。

长子术赤因孛尔帖被抢,夺回后不久即生产,被人怀疑不是成吉思汗的亲儿子,所以汗位难以定他。但拖雷是成吉思汗最宠爱的儿子,征战时必携与俱,并亲呢地称其为那可儿(伴当),但汗位的继承权却没落到拖雷头上,拖雷应是最愤怒的。当然成吉思汗心中也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拖雷,这从他分配给儿子们的职务与领地上就可看得出来。

波斯史学家志费尼在《世界征服者史》中说,成吉思汗根据四个儿子的才能,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职掌:长子术赤管狩猎,次子察合台掌法令,三子窝阔台主朝政,四子拖雷统领军队。

另一位波斯史学家拉施特在《史集》中也曾记道,成吉思汗考查了诸子才能之后,给了他们相适宜的职务。但对汗位的安排,有所犹豫,时而想到气度恢弘、宽厚明达的三子,时而又想到勇敢善战、有勇有谋的幼子。经过再三权衡,说道:“王位和国家的事是桩困难的事,让窝阔台去治理吧。我的禹儿惕(宫帐)和家室,及军队、财宝等,都交给拖雷管。”并且拖雷的领土分的是“帝国的中心”——蒙古本土,足可见成吉思汗对幼子的愧疚之心。

在成吉思汗时代,拖雷便有也可那颜(大官人)的称呼,在许多人心目中拖雷才是未来汗位的继承人。窝阔台的当选,拖雷内心一定是反对的,且拖雷分掌军队,成吉思汗死后,一定会发生宫廷争权斗争,呼日勒大会上的争吵便露出了这种苗头。

大忽里勒台会

阻碍窝阔台登上汗位的另一个原因是汗位的继承制度——汗必须由家族成员、高级将领、贵族参加的大忽里勒台会上被众人推举出来,才算正式而合法地坐上汗位。因为这一规定,窝阔台不能只依据成吉思汗的遗命继位,古代瓷器而要等大忽里勒台的最后决定。在汗位空缺的两年里(成吉思汗去世到大忽里勒台召开),由拖雷以幼子的身份监国摄政。

波斯史学家载:公元1229年举行的大忽里勒台会议是欢乐与团结的,宗王们一致同意成吉思汗的遗命,推举窝阔台为汗。但汉文史料里大会却不是风平浪静的。

《元史》之《耶律楚材传》中曾记拖雷以“事犹未集,别择日可乎?”企图把大忽里勒台的日期延后。又据李微朋《耶律楚材墓志》记,大忽里勒台的原定结束日期为公元1229年8月24日,但至22日“尚犹豫不决”。忽里勒台一般为40天,三天狂欢,以后开始商议,这个会议整整讨论了35天还未定下,显然,宗王们并不是一致拥立窝阔台的。

会上有争议,窝阔台的对手必然是拖雷。窝阔台谦让的话里包含了问题的实质:“虽则成吉思汗遗诏在此,然尚有我的兄长和叔伯,他们比我更胜此任。再者,遵照蒙古风俗,长室之幼儿为父亲继承人,而兀鲁黑那颜(拖雷)是长斡耳朵(宫帐)的幼子,始终日夜晨昏侍成吉思汗,耳闻目睹和熟悉他所有的律令。这些人都健在,我怎能继承汗位呢?”一言道出拖雷的对抗地位。

明争暗斗

拖雷监国两年,也不会轻易交出大权。但史书中却载拖雷尽心尽力扶窝阔台登上汗位,此不与争斗的行为,得到人们的普遍赞扬。然事实绝非如此。只因当时术赤已死,拖雷一人无法与察合台、窝阔台争斗,势孤不能取胜。时间紧迫,拖雷也只好采取暂且退让的策略,转而支持窝阔台,使斗争真相被遮盖起来,并获得个好名声。

但窝阔台又怎能不心知肚明呢,在他登汗位不久,拖雷便不明不白死去了,窝阔台有没有动手脚,天知道。两个人的矛盾,转化为两派的斗争。拖雷未得推立,在术赤与拖雷两系产生了深刻不满,两系的后人始终认为,汗位应属拖雷,他们的斗争更明朗化。

没有明确的继承制度,各个儿子又手握重兵,各踞一方,成吉思汗无疑没有为后代留下一个明确的答案。元朝的短命,皇权争夺,子孙不团结,无疑是成吉思汗最不愿又不得不看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