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郭子仪会回纥
回纥和吐蕃两国,在唐朝叛将仆固怀恩的煽动下,合兵进犯中原。
诏将郭子仪,急忙率领本军一万多精兵,赶赴前线,因兵力薄弱,把军队驻入泾阳城里,但部署还未停当。敌人已迅速把泾阳城包围起来了,漫山遍野的,起码有三十万人。
凑巧得很,叛将仆固怀恩病死了。回纥和吐蕃的大军顿时失去了联系人物。双方将领都想争取联军领导权,坚持不下,彼此发生意见,便把队伍分开,吐蕃军扎在东门外,回纥军扎在西门外。
郭子仪知道了这个消息,连忙想计。他记起回纥的部族,曾出过兵帮助唐朝平定安禄山之乱,其中将领有很多和自己认识,有过并肩作战的情感,何不利用这些关系去联络一下,把他们分化?
他立即派部将李光瓒去进行游说,径出西门,到回纥营去。
李光瓒见了回纥督都药葛罗,传达了郭子仪的意思。
“郭令公真的还活着,在泾阳城里?”药葛罗惊奇地问,其他将领也奇怪起来。
“真的,泾阳城的军队正是郭令公的部属,而且多半在过去曾经跟督都一起并肩作过战的哩!”李光瓒说。
药葛罗听了这句话虽然很欢喜,却仍然疑惑,回:“你不会说谎吧,除非郭令公亲身给我们看见才信得过!”
“好!我一定回去报告,请他老人家亲身来和你见面。”
李光瓒回到城里报告一切,很多将领不主张郭子仪去见回纥人,担心会受害。
但郭子仪却说:“我要去!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兵多,我兵少,一碰便垮。过去我和他们的将领有着很深的感情,说不定此行他们会赏脸,听我的意见,和平解决这场战争!”
看他的意志这么坚决,众人不便劝阻,乃准备挑选五百名壮士跟随去做卫队。郭子仪忙摇手说:“用不着,用不着,带的人多,反会坏事!”
郭子仪跨上了马,准备出发,他的儿子郭希拉住了马缰,又来劝阻,说:“爸爸!何必去冒这个险呢?回纥人是很野蛮的,万一……”
郭子仪把眼一瞪,不让他说完,便告诫他:“大丈夫为国,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一仗打起来,我父子如果同归于尽,国家从此葬送;如和他谈判得来,就化干戈为玉帛,天下会从此太平;万一我有什么不幸,你还可以活下去呀!”
郭希还不放手,郭子仪把鞭一扬,“叭”的一声,打在儿子身上。骂声“走吧!这样婆婆妈妈干嘛?”郭希手一松,马儿就双蹄一蹬,冲出了泾阳城。
两随从在前开路,高声叫:“郭令公来了!”
回纥的将领纷纷出门观看,药葛罗也跑出营门,左右张弓引矢警戒着。
郭子仪看见他们这么紧张,便叫左右随从统统解除武装,缓缓地向营门走去。
“真的是郭令公来了!”回纥的将领欢呼起来,纷纷落马,跪拜迎接。郭子仪也立即下了马,走到药葛罗面前,很亲切地握着他的手,一同入帐。
大家互相诉说旧情,自有一番伤感,郭子仪乘机对他们说:“你们过去曾替唐朝立过大功,唐朝也没有亏待过大家,为什么今日听仆固怀恩的挑拨,便违背合约,朋友变仇敌呢?唉!仆固怀恩这个坏蛋,皇帝都可以背叛,亲娘都可以不顾,怎会对你们有好感呢?不外想利用你们的力量,达到他自己的企图罢了!”
药葛罗连忙说:“我已知上了仆固怀恩的当了。他对我说,皇帝已升了天,令公也逝世了,国内大乱,叫我去帮他收拾残局。现在我才明白,令公还健在,好一场误会!”
郭子仪猜透了药葛罗的心思,进一步对他说:“吐蕃人确也太不讲理了,居然也怂恿你们来打我们。你们和他们不是世仇吗?好一个一箭双雕的毒计,教我们大家互相厮杀,同归于尽,他便顺手共治两国臣民!真太岂有此理了!必须教训他一顿才好。”他说到这里,着眼看看药葛罗,见他有些动容,便继续说下去:“我们可以乘机报此仇呀,消灭他的实力,劫了他的物资,这在你回纥,在我唐朝都是一举两得的呢!”
“对!”药葛罗愤然地说:“我被他们欺骗了,这真太对不起您老人家了,坚决追随,弥补我的过失!”
“好呀!”回纥将领都轰动起来,“坚决拥护都督和郭令公!”
于是摆酒欢宴,互相敬祝。郭子仪高举酒杯,当空宣誓:“我们两国是骨连肉,肉连骨;任凭海枯石烂,此情永不可分,谁人背约,天诛地灭!”轻轻洒酒落地。
药葛罗也满斟誓酒,高声发着和郭子仪一样的誓言,两旁欢声雷动,摇旗呐喊:“大唐天子万岁!回纥可汗万岁!”
郭子仪和回纥结盟的消息传开,吐蕃的将领闻知,大吃一惊,连夜收拾辎重,拔寨向西南方奔逃。但郭子仪却与药葛罗合力发兵追击,把吐蕃杀得大败,抢夺牲口、武器无数。
这样,唐朝西边的外患平息了,边疆的人民又过着宁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