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走,我放你自由
来年,依旧是那寂静的午后,依旧是那空荡的学校,依旧是条梧桦街。可是行走着的,只有旋叶一人。
路泽没有预兆的离开了这座城市,因为逍倩和宋曙分班而被分到别的班,。
依旧是那天街,依旧是那个位置。喧闹的人群里,只有旋叶和剩下的藤新洋沉默着,还有开始埋头学习的楚枫琳。
旋叶独自走在梧桦街上,望着渐渐展出新芽的枝条,笑了。
“今年,叶子飞旋时,他会回来吗?”旋叶自言自语着,凝望着天边那遥不可及的夕阳,余晖把梧桦街染得金黄,如梦一般。
泛黄的油纸上,写着旋叶纯粹的哀伤,随风掀动的一角,似是在呼唤知音前来将它拾起。
“静默,撑着油纸伞,走过
那似水轻柔的年华
也只有奠念
怎能放下那一缕孤魂
独自轮回
看不透若明若暗的昼夜因何而变
猜不透似隐似现的星光因何而闪
是那样的不定,透着一种无非的悸动
一丝烦躁
一切宛若停留,一切又似开始
没有后续的残琴,谱不出幽怨的哀伤
没有后续的结局,画不完残缺的记忆
没有了静默、沉寂
只有那一丝哭泣
那一声哭泣里,梧桐叶落
飞旋如蝶。”
“旋叶,路泽他……”藤新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新洋,够了,真的够了。”旋叶望着眼前的一切,犹如释然,可是,那也只是犹如,而已。
你走,我放你自由;你转身,我在你身后。只要不诉离殇。
日子就这样在旋叶的忧伤和纸笔下走过,这样的她更沉默了。有时,望着手表的指针,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有时丢开繁杂的课本,乱写乱画。她没有多少优秀的潜能,她成功地从一个高贵的公主蜕变成一个衣衫破烂、毫无生机和反抗能力的婢女。她不再有往日的激情,不再追逐,没有了真心的笑。她变了,变得沉寂和哀怨,或者是深闺怨妇。
荣耀不再属于她,她那一腔热情被无情的摧残着。没有人赏识她的才华,没有人愿意驻足听她唱的歌。只有当漆黑的夜幕覆盖了灯火辉煌,属于优秀人物的闭幕,闲杂人员的闹场。她被一种近乎讽刺的推崇声涌向那不大的舞台,没有华丽的场景,没有动听的旋律,没有被尊重和被期待的注视。只有黑夜侵袭,扑朔迷离,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唱着并不和气氛的歌。边唱边泣,眼睛眺望远方,在夜色里寻找光明的方向。
不知是谁把她推入了深渊,冰冷的湖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冰碎了她的心。她无力反抗,也在渐渐屈服。
这时,她的生命里被那漫无边际的黑夜容纳,“用我的黑色掩盖你白无暇的忧伤。”记得有人曾这样说过。
“用我的余生来奠念你,不知何时回归的归人。”旋叶望着那淡黄色的夕阳,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海风吹着旋叶头发,又是一个有风的夏,又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孤独的夏。没有了初春时的新鲜,万物早已愈发成熟。金黄地沙滩上,一切都那样温暖。江涛拍打着海边那凸显的边缘,那些沉默地石头在接受着大海的洗礼。碧海蓝天,一切是那样的祥和。
翻腾的海浪,每一次撞出,都震撼着旋叶的心灵。她轻轻地捂住胸口,慢慢走向大海深处。汹涌的浪花要吞噬她,骄阳要晒干她。她走了好久,身体已经淹进了一半,“旱鸭子,不会水啊。”她的耳畔响起了路泽的话。
“旋叶,你在干什么?”藤新洋的惊呼让旋叶侧身一笑,缓缓往回走。
“新洋,你走吧。你应该在枫琳的身边,是路泽对不去他。他的错,我来还。”旋叶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的错为何要你来还,你有什么错?”藤新洋冲进海里,拉出了在海浪里的旋叶。
“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呵呵。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呢?难道,我连我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吗?”旋叶歇斯底里地说着。
“我……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呵呵。你的沉默,你的忧伤,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走,我走……”藤新洋一步一后退的看着她,轻笑着转身。
相见不如不见,不见为何留恋。茫茫人海之中,为何又相见。心儿飞,心已逝,相识在不见前。心儿飞,心儿逝,只有笑红尘。
不忘过去,不思而今,只希望等待的人有一天能回来,回到她身边。可是,这奢求,此刻也只是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