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誓言(1)
切磋武艺?你还真说的出口。你见过九段灵者和一个废物切磋武艺的吗?你见过切磋武艺把人往死里打的吗?
这无耻的二长老还有他那青出于蓝的孙子宫明然不过就是觊觎父亲送给自己的纳戒,还编出这么不要脸的理由,当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
大长老捋了捋下巴上长长的白须,垂在脸颊两侧的长眉挑了挑,甚是不以为然,道:“家主,虽然明字辈的子嗣众多,但幸存至今却也就他们几个了。况且,如今四族大比将至,家中实在不宜在此时再生混乱。在老夫看来,这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小小摩擦罢了,况且明然小子似乎也没有生命危险,我看不如小事化了。对明珏小子,就罚他跪几天祠堂好了。”
“老夫也同意大长老的意见,毕竟这明珏小子是雨铭唯一的血脉,先天本就不足,又无法修炼灵气,如果动用家法,只怕他也承受不住。雨铭现在也不在家中,若是这小子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好向他交待啊!”一旁的三长老也接声道。
一旁大长老点点头,也认同了三长老的说法。
听着殿上三位长老的话,宫明珏心中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他只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正上方端坐着的宫皓正,不想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想知道,这个名义上的爷爷会做何决定。不可否认,他的心里隐约还带着些许莫名的期待和忐忑。
宫皓正至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三位长老的话,未曾表露过一丝情绪,凌厉的双眼中依旧是与往常一样的精明之色,却似乎多了几分难辨的犹豫和纠结。
听罢那两位长老的话,二长老顿时心生不满,眼见宫皓正仍在犹豫,道:“家主,明然可是老夫唯一的孙子啊,现在被伤成这样,老夫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娘啊!”
宫明然的父母当年正是因为家族利益出外办事遭遇意外而早逝的,这让宫皓正一直对二长老一系充满了愧疚,也正因如此,对于这么多年来宫明然的胡作非为,他也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二长老这一句话真可谓是拿住了宫皓正的七寸,令他更加纠结了。
“而且,本家那边……”二长老继续道。
声音虽小,落入宫皓正的耳中却恍若降雷,宫皓正心中一怔,眉头紧皱,当即打断二长老的话:“好了,不必再说,本家主自有定断。”说着,凌厉的视线瞬间扫向宫明珏,眼里的精干透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继续道:“宫明珏,念你年幼又是初犯,这次就罚你去祠堂跪一天一夜,而后再去后山密林采摘阳灵草以作明然疗伤之用。”
宫明然被宫明珏用石头击中了头部,失血较多,所以现在仍在昏迷之中,若能炼制二品的补血药剂,对他的伤势确有极大的助益,而这阳灵草正是炼制补血药剂的一味主药。宫皓正如此做法,也算是站在二长老这一边的了。
二长老撇撇嘴,似是仍有不满,但一看宫皓正认真的神色,知道这已不容更改,也无可奈何。
宫明珏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初见时的一瞥好感,荡然无存。这就是自己的爷爷吗?跪祠堂,采阳灵,这处罚还真是……
宫家谁人不知这后山密林里凶险万分,不仅道路错综复杂,极易迷路再也找不到归路,更有无数凶兽,残暴无比。平时,后山密林虽是供宫家弟子历练之用,但也必须是多名灵者组成一队方能全身而退。现在让自己一个人单独进去采摘阳灵草,宫皓正,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这个废物啊!
如果说十年的不管不顾不问不知还没有伤透自己的心,那么现在自己的心已经因为这句话成功被刺得千疮百孔,形神俱灭。宫明珏只觉得心头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不禁猛地站起身来朝宫皓正大吼道,“一丘之貉,层层相护,宫明珏无错,错的是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老头,你们老了,眼睛也瞎了吗?”
二长老闻言,白眉紧皱,拳头一握,正欲有所的动作,却闻宫皓正大喝一声,“混账!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来人,把他给我关到祠堂里,不准任何人给他送水和食物,三天之后,把他扔到后山密林里。采不到阳灵草,你就不用回来了!”
两护卫闻言立即上前,正欲抓住宫明珏,只见宫明珏直起瘦弱的身板,闪过护卫的手,坚毅的双眸闪过冷冷的光,“我自己走。但是,我没错!”说罢即利落地转身离去。
“慢着!”宫皓正突然一声喝道。
宫明珏闻言停止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未知的宣判。
“将那纳戒留下!二长老说的确实没错,自古宝物配英雄,现在的你没资格拥有它。我会把他作为三个月后家族比武第一名的奖品。若你有本事,就在家族比武的时候打败所有人,把它拿回去吧!”
宫明珏猛地转过僵直的身体,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宫皓正,眉峰紧蹙,以往清澈锃亮的眸子里此刻尽是不可思议和滔天怒火。
看穿了他所有的情绪,宫皓正冷哼一声,不屑地开口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没有任何选择和反抗的权利。”说罢,向着宫明珏身侧的两家卫打一眼色,那两人立即会意上前,一人制住宫明珏,一人迅速地拿下他右手食指上戴着的古朴戒指,呈到宫皓正面前。
二长老的视线一直都不曾离开过那纳戒,眼底的贪婪,是人皆知。
这可是地阶中品的储物灵器啊,刚好能配上自己的孙儿。现在宫家小一辈中也只有自己的孙儿天赋出众,小小年纪就已达灵者九段的修为,只差一步就可步入灵士强者的境界。这纳戒早晚都是他的囊中物,先在宫皓正这老家伙那放几个月也无妨。
这样想着,宫陌心中的怨气稍稍有些缓解,嘴角处那抹得意和阴鹜想掩也掩不住。
宫皓正将那纳戒收入怀中,缓缓地看向殿下那宛若石化的少年,静如止水的双眼里似乎掀起了些许的波澜,却又瞬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