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临危受命砥柱中流(3)

相比于华盛顿，其他将领间的吃喝玩乐之风盛行，他们不像华盛顿那样，每天只关心令人焦虑的事情。副官米夫林的府邸简直就是个游乐园，日常闲暇之时，很多高级将领的家人全部喜欢到这里来。约翰·亚当斯夫人曾经描述过她在米夫林家的经历，她在那里不只受到了应有的礼遇，还享受到了十分自在的娱乐活动。这种地方对华盛顿夫人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她在他人的陪伴下，去过那里很多次。

不只是波士顿的战事，加拿大也同样让华盛顿非常担心。自从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到了莱维角后，他的报告就中断了。其实，抵达莱维角后，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写了一封信给苏勒将军，向他汇报行军安排。不承想送信的使者被敌军抓住，并且被送到了卡拉米副总督手里。得知班尼迪克特·阿诺德的行动计划后，卡拉米马上指示摧毁了附近的全部船只。这样，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只好暂且在那里停留了下来。班尼迪克特·阿诺德不是轻易低头认输的人，他使出了所有的力量，最终从此处的土著人手里买到了40只独木船。但是不巧，当他们筹备出发时，暴雨来了。他们只好静静地等待着暴雨停止，到那时候再行动，魁北克的守备队伍正在聚积力量，很多新战士加入了他们的守备队伍。这些让班尼迪克特·阿诺德攻取魁北克的希望变得十分渺茫，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

11月13日，理查德·蒙哥马利将军占据圣约翰的消息传了过来，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和他的全部战士们深受鼓舞。持续几天的暴雨已经停止了，他决定即日渡河。次日上午四点的时候，队伍的大多数已经安全过河，并且在钻石角成功登陆。

团团围住魁北克后，班尼迪克特·阿诺德提出议和，但被守备队伍回绝了。考虑到自己当前的条件还不够发起一次进攻，班尼迪克特·阿诺德感觉维持下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为了保护个人的家产，此处的居民自愿组织起来，英国队伍很难再从当地居民那里得到补给资源。这样，英国队伍守兵只能考虑突出重围了。班尼迪克特·阿诺德从情报部队的口里知道了这一消息。考虑到前来解围的英国队伍将领盖伊·卡尔顿的行进速度，他决定在19日向特瑞波尔斯角转进。班尼迪克特·阿诺德预备在那里等候来自蒙特利尔的支援，并且围堵前来支援的盖伊·卡尔顿。

盖伊·卡尔顿最终仍旧返回了魁北克，轰隆隆的炮声宣告了他仍旧是魁北克守备队伍的指挥官。盖伊·卡尔顿在当地居民中人缘不好，并且除去当地居民外，很多大不列颠帝国的商人对他并不敬佩。因此，他刚履任就把自己不信任的人驱逐出了魁北克。被他怀疑的人离去了，当前魁北克城内只剩下“忠诚”的人与他一道建设防御工事。

对于这次远征，华盛顿总是怀有热切的希望，他希望可以听到从前方传来的好消息。当班尼迪克特·阿诺德艰苦找船之时，华盛顿给他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希望他们能够在12月5日前完成战斗。华盛顿坚持认为班尼迪克特·阿诺德不会让他失望，一旦理查德·蒙哥马利的队伍和班尼迪克特·阿诺德的队伍会合，胜利就会属于美国人民。

12月才刚开始，美国队伍就缴获了英国队伍的一艘运输舰，那艘舰上载满了丹木尔送给威廉·豪将军的军需品。船员的身上还带着一封信，在信里，丹木尔请求威廉·豪将军把战争转进南方各州去。丹木尔自己则十分希望加入皇家队伍，假如这个希望得逞，他很快便会得到升迁。看完信后，华盛顿感到十分担心。假如不能在春天到来前结束战斗，丹木尔就将成为美国人最为头疼的敌军。面对这样变化多端的态势，李将军制定出了一整套办法。尽管这些办法有利于队伍行进，但也侵害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的利益，因此他遭到了很多贵族阶级的反对。

整个12月份，华盛顿都一直处于焦灼之中。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伍在一点点变少，敌军的队伍却在日益增多。服役期一满，很多人便纷纷要求回乡，这帮人连等替补的民兵到任的耐心都没有了。为了可以将这些战士多挽留几天，华盛顿曾经发动大家同唱爱国歌曲，不过，这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看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这些散漫惯了的业余义勇军们转眼就不见了。

在这一个月里，格林总是待在华盛顿的身边。为了能够缓解华盛顿的担心，他十分尽心地工作着。他能够了解华盛顿的担心，但是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协助他。他自己的队伍追随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去了加拿大，目前就是想回来都来不及。往日，停驻在此处的队伍是他的骄傲，可现在他却在为这支队伍感到痛心。

尽管这样，格林依然保持着自己那一贯开朗、乐观的状态。闲暇之时，他时常到战士们的营帐里去视察，不停地安慰他们、鼓舞他们。在华盛顿面前，他也刻意保持着乐观、积极的态度，他尽力想让自己的指挥官从灰心丧气中挣扎出来。但是12月31日最终来了，又一批战士的服役期限已满。华盛顿从来都没有感觉过像现在这样虚弱，战力简直像水一样在流逝，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在那天，华盛顿收到了来自于加拿大的消息。早在前一个月，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已经同理查德·蒙哥马利顺利会师，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了2000名战士，正在为攻占魁北克做筹备。那一年便带着一点点的希望过去了。

次日上午，也便是1776年的1月1日，华盛顿队伍的人数下降到了1万人以下。即使在这样一些缺兵少将的队伍中，很多官兵还在要求放假，他们热切地希望能够有一次探望家人的机会。临近赶过来的候补战士，仅在这个营地里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多事情还不够了解。如果这个时候遇到进攻，华盛顿队伍肯定会遭受非常大的损失。

华盛顿在写给瑞德的信里将个人的担心说了出来。他说，自己对过去一段出现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失望，没有弹药、没有战士的队伍，却偏偏承受着最为重要的任务，现在剩下的战士还不足原来的一半，却要承担起比原来更为重要的使命，这让人十分苦恼。在信里，华盛顿传达了自己打算招募队伍的想法，可是就算请求能够通过，也必须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把队伍壮大起来。像山一样的困难摆在华盛顿的面前，让他每行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无奈之下，华盛顿向大陆会议再次提出了放弃进攻波士顿的安排，但是却遇到了大会的反对意见。大陆会议基本不可能了解到华盛顿所面对的苦难，他们仅仅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满意的成果。假如他们真正了解战士们的想法的话，就不会对华盛顿进行苛责了。华盛顿不敢预言自己在此次战争中可以获胜，他只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胜利。

就当意志低沉之时，华盛顿收到了诺克斯写来的信，在信里，诺克斯向华盛顿汇报了自己寻找弹药的过程。他没有辜负华盛顿的期望，凭着一名战士和男子汉的自豪，克服了许多困难，终于把弹药和物资从迪贡德拉运了出来，安放在乔治湖旁。接下来，诺克斯准备用80头牛把这些军需物资运到斯普林菲尔德。这样，距离华盛顿的所在地就相当近了。1月份刚到，波士顿城里就一派忙碌。运输队正筹备远航，但是没人清楚他们的目的地在何处。对于正在出现的情况，华盛顿并不慌乱，他早在去年10月份的时候就清楚敌军会有此安排。那时，一位身在伦敦的友人给他写了一封信，透露了此次秘密行动的目标。在信里，他还告诉华盛顿，议会已经把讨论出来的决定告知了大不列颠帝国军队将领。此人在信里述说了敌军的大概计划：在总督特莱顿协助下占领纽约和阿巴尼，因为特莱顿有左右此两地托利派的才能，英国军队完全可以依赖他们。这两个城池有重兵把守。其他不加入皇家军队的人全部都要被宣布为叛军。停驻在几个地点的小型炮舰和快艇要占据哈德逊河、东河以及桑德，这样可以截断阿巴尼及纽约与北部各省之间的所有水路联系，还有纽约与新泽西省、宾夕法尼亚省及以南各省的所有联系。华盛顿快速作出了反应。他让李将军前往纽黑文，招募保卫纽约的队伍。很快，一个由沃特伯利上校带领的队伍组建完毕。没过多久，大陆会议就以违法募集队伍为名，把新招募来的队伍全都解散。李将军对大陆会议的这一行为十分愤慨，但却无可奈何。还好，康涅狄格州的总督杜姆布尔是一位有理智、有气魄的绅士，他指示军队接着招募。有了这样的支持，李将军很快便又恢复了自信。

由于长时间陪伴在华盛顿身边，李将军多少受到了一些华盛顿的影响，他的行事风格出现了改变，在某些事情上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了。在他写给大陆会议的信里，人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种变化。他一改往日大喊大叫的野蛮的表达方式，开始学着用逻辑讲道理。在当时的态势下，李将军制订了一些计划，着手解除各阶层不忠之人的武器装备，用收缴过来的武器对自己新组建的队伍进行装备。此外，他还估算了这帮人的财产，强迫他们将家产的一半都上交给大陆会议。最后，他还把这帮人物集中转移到了另外一座城市，在那里让他们受到“保护”。

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慌乱成一团的纽约市民，听说李将军正在训练队伍，准备打下这座城市时，都变得十分忧心。一些胆小的人早就拾掇好了东西，和自己的妻儿老小一起躲到了乡间，唯恐自己会受到一些伤害。还有许多人给安全委员会写信，让他们将李将军的此次进攻取消。不过安全委员会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自己基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和敌军战斗。

李将军当时身在斯坦福，当他听说纽约市民的忧心时，于1月23日宣布说自己绝没有这样的念头。当时华盛顿给李将军的指示不是去挑衅，而是前去防备敌军和保障城市安全；当然，除了这一任务，华盛顿还给李将军安排了其他任务。就安全角度来说，这些任务通过口头指示来传达要比写在纸上更加可靠。为了缓解纽约市民的疑心，李将军承诺只带很少的队伍前去。同时他还表明，假如敌军保持沉默他就会按兵不动，可一旦敌军发起攻击，他将会把战火烧遍所有的城市。

3月4日晚上，队伍着手对多切斯特高地进行攻打。由于气候寒冷，地面被冻得非常严重，早在几天前，大陆军就送来了大量的木头。在修建战壕的那两夜，大陆军不只顶住了敌军的攻击，还渐渐地把敌军围困到了一起。为保证行动不被发现，大陆军一直没有放松过对敌军的炮轰。

几天来的连续寒风，使得英国军队舰艇基本无法停靠岸边。华盛顿担心英国军队的撤退是一个诱饵，于是便作出了决定：在16日派遣一个小队，冒着敌军的炮轰，用一晚时间在班克山上建筑一道围栏，他的这一举措使美国队伍可以牢牢地控制住波士顿海峡。同时还因为一个叛变的美国士兵也向敌军传达了错误情报，于是，英国军队在次日清晨开始了已经被推迟了很多天的登陆及转进行动，整个波士顿马上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由于运输舰抽调不出足够的水兵，那些大不列颠帝国政府所谓的好友及支持者只能划着自己的小艇登船。在此过程中，很多人翻身落入了海中，情景惨不忍睹。

波士顿海港一片混乱，美国战士坐在多切斯特高地上默默地望着。尽管这是一个进行攻击的好机会，但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华盛顿没有马上命令开炮。上午，停驻在剑桥和罗克斯贝里的美国队伍开始向前推进，帕特南将军率领的几个团也顺流而下直逼西沃斯角。大约在九点钟的时候，大批美国军队从班克山上冲下来，沿海船上的美国军队也冲了过来。留守的英国军队已经不多，冲过来的美国军队没费什么气力就占据了高地。

战斗结束后，帕特南将军手下的部分队伍返回了剑桥，另一部分则驻守波士顿。同时，沃德将军也带领500人从罗克斯贝里向波士顿挺进，尽管中间有零星的战斗，但没有使他们的速度降下来。波士顿大门被完全打开，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美国军队进驻了该市。截至那天早上十点，敌军已经全都撤离。帕特南将军不只控制了城区，也占据了临近的全部据点。

次日早上，华盛顿亲临波士顿。他在所到之处，受到了大家的热情欢迎。他细致地视察了炮轰对城市形成的损坏，发现并不像预想的那么严重。由于撤离比较匆忙，英国佬留下了很多好东西，这些全都有助于增强美国军队战士的战斗力。令威廉·豪将军懊恼的是，他的炮舰才刚从波士顿败退，大不列颠议会就发来了最新指示，让他固守阵地等候救援。

占据波士顿后，这个城市开始流行天花疾病。华盛顿采取了应急办法，将它的扩散阻止住了。直到20日，美国军队主力队伍才开进波士顿。长达10个月的围城终于结束了，人民都兴高采烈。长时间以来，饱受枯燥、单调折磨的战士，也得到了盼望已久的假期。分离了很久的家人，现在也得以团聚，波士顿内外全都是一片欢欣鼓舞的热闹场景。

在波士顿围城之战中，华盛顿做了许多工作。他的指挥才能让人钦佩不已，大家由衷地对他们的伟大统领表示崇拜。仅仅几个月里，他将一群纪律涣散的农民锻炼成了一支勇敢善战的军队，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华盛顿的胜利迎来了全美各个殖民地州的赞扬，美洲大陆人民把他看成了解救国家于危亡之中的英雄。当欢庆胜利之时，英国却沉浸在哀痛之中。在过去的若干年里，英国军队向来都刻有乔治·华盛顿头像的金质奖章没有同失败沾过边儿，但是如今却要被迫弃守波士顿了。更让他们感觉难受的是，将他们打败并且将他们赶出城的竟然是一群乡巴佬。这场战争中英国损失的金钱在百万英磅以上。

战争结束后，为了表彰华盛顿的功绩，由约翰·亚当斯建议，大陆会议批准为他打造了一枚金质奖章。奖章上面刻了华盛顿的头像，以此来纪念他为收复波士顿所作出的贡献。

大战魁北克

英国军队安全撤退后，华盛顿开始推算他们的去向。他分析英国军队可能会去纽约，于是便快速地作出了对应的安排。但是这次华盛顿估算错了，威廉·豪将军带领下属去了哈利法克斯，目标是和从大不列颠本土赶来进行支援的舰艇会合。同时，大不列颠政府新任命的北美海军总司令官理查德·豪勋爵也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