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蒲团三
乐意纠结的思索着,拔壳却乐的要疯了。
他简直想把乐意弄到家藏起来,这样就可以天天开心,日日快乐。
拔壳说:“想不到,就不要想了。等你以后想到了,再告诉我。”
乐意松了口气。
拔壳曲起手指,敲了敲乐意的脑门,故意给乐意留下难题,“你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个事儿,帮我找个和我一样洋气的。我会不定时的来找你,直到你给我找到为止,知道吗?”
乐意很为难的点了点头,“我会帮你找的。”
“你回去吧,你朋友在到处找你了。”
“好。”乐意很干脆的回答了一个字,点头就朝外走,连拜拜都忘记说了。
乐意急匆匆赶回大庙,正好和杜欣欣来了个面对面。
杜欣欣抱怨着乐意,“你去哪儿啦?我到处都找不着你。你下次到别的地方去的时候,得提前告诉我一声,知道吗?气死我了。”
“我下次一定告诉你。”乐意扫了眼杜欣欣的穿着,想到拔壳说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绝不会让杜欣欣被拔壳缠上的,一定得把拔壳的注意力引开。
杜欣欣问乐意,“你干什么了啊?怎么表情这么怪?”她凑到乐意眼前,盯着乐意的眼珠子,“你该不会是,和人偷情去了吧?像刚才戏班子演的那场,和人去树林里偷情了是吧?”
乐意推开杜欣欣的脸,“我和谁偷情啊,我连情人都没有。”
“没情人也可以偷情啊。”杜欣欣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我的模样,斜眼瞅着乐意,“哼,你要是没去偷情,那是去干什么了?”
乐意说:“我就是到处瞎溜达了一会儿,喘喘气。”
“是找地儿小便去了吧?”杜欣欣像狗一样,把鼻子凑到乐意身上,用力嗅了几下,“没有尿味儿。”
“当然没有,我本来就不是去小便的。”
“哼。”杜欣欣扭着屁股,朝前走,“不说就不说,回家吧。”
乐意跟上杜欣欣,琢磨了好一会儿,有点儿担心的嘱咐着杜欣欣,“欣欣,你如果连着好几天被鬼压床了,一定要告诉我。”
“怎么啦?你最近难道在研究这些神啊鬼啊的东西?”杜欣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知道了,你这几天老是去找杜婆婆,是跟她学这些东西去了,是不是?”
“不是,我学这个干嘛,我有没有天眼。没天眼,学了也白学。”
杜欣欣不信,“不可能,你肯定是学了。”
乐意说:“你甭管我学没学,反正你要是被鬼压床了,一定要告诉我。”
“为什么呀?”杜欣欣不理解。
乐意快速思索了一下,糊弄杜欣欣,“因为我最近翻出了一本医药方面的书,上面说,连着好几天鬼压床,就是气血不顺,容易绝经。绝了经,那以后就算结婚了,也生不出孩子来。”
杜欣欣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真的啊?你该不是吓唬我吧?”
“当然不是,我吓唬你干嘛。”乐意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杜欣欣摸摸胸口,“我可不想生不了孩子,那绝对会被我未来的老公嫌弃。”紧接着,她对乐意说:“如果我被鬼压床了,我一定告诉你,你可得帮我治好了。”
乐意爽快的拍了下杜欣欣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会治好你的。”
走到镇口,乐意和杜欣欣分开了,因为杜欣欣要去别人家串门,昨天就和人说好了。
乐意看了眼已经蒙蒙乏黑的天色,加紧脚步,朝家里走,想趁着天没黑,把饭做上。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乐意就看见一个人在她家门前站着。
走近了一看,是连相。
乐意问:“你怎么在这儿?”
连相说:“下午公司有事儿,我一直留在公司里,知道现在才办完事儿,所以就没去大庙,直接在这里等你。”
“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乐意边开门边对连相说:“早些年的大戏好看,因为那是正规戏班子来演的。从前两年开始,正规戏班子就不来了,只有野戏班子去大庙演。演的都是些不正经的戏,像是金瓶梅啊什么什么皇帝的风流野史啦,没意思的。”
连相问:“你喜欢看什么样的?”
乐意将连相让进门,“我啊,不喜欢看戏。”
“喜欢看电视?”
“还行吧。”乐意说,“我基本不看电视,我家电视也就是个摆设。”
“喜欢玩电脑吗?”
乐意摇摇头,“高中那会儿,跟着别人喜欢过一阵子,后来就觉得没意思。我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过了热乎劲儿,就不爱玩了。”
连相笑着说:“我看你挺持之以恒的,一直当着兽医。”
“这可能是因为我爷爷成天弄这个,所以潜移默化的,我就把这个当成了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草药啊,给动物治病啊,这些成了生活里的习惯,不能算是兴趣。”
说完,乐意问连相,“你晚上吃饭了么?”
连相说:“我还没吃,忙完了事情,就直接从公司过来了。”
乐意炒了两个菜,和连相一块儿吃了。吃完饭,连相抢着刷碗。他这次没学上次那样,拿擦锅台的抹布刷,而是学了乐意的样子,用刷碗布仔仔细细的刷碗。姿势虽然笨拙,但是刷的十分干净。
刷完了碗,连相有点儿得意的朝乐意眨眨眼睛。
乐意别了下嘴角,说:“以后来吃饭,都你刷碗。”
连相很愉快的应声,将碗筷叠放到橱柜里头。
乐意看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就让连相回去。
连相想在乐意这儿多呆会儿,和乐意聊聊天,但看乐意神色有点儿疲惫,就和乐意告了别,离开了乐意家。
乐意插上门,洗洗刷刷拾掇了一下,就上了炕,进了被窝。
可能因为下午太折腾了,所以她入睡的格外快,闭上眼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个小孩儿在唱歌,唱的不是童谣也不是流行歌曲,和和尚念经的调儿差不多。
小孩儿唱歌的调儿虽然和和尚念经差不多,但和尚念经让人心里安宁平静,而小孩唱歌则让人心里发冷浑身发毛。
乐意觉得不对劲儿,想睁开眼睛。但她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虽然浑身感觉都极为敏锐,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费力勉强睁开一道缝,只看看睁开一瞬间,上下眼皮子就紧紧粘合在了一块儿,像是南北两极的超强力磁石相遇似的,紧紧相吸。
小孩儿原本在她耳边唱歌,后来,慢慢移动到了她的脚边。冰凉的手指头,从乐意的大拇指开始点,一边点一边用念经的腔调儿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数完乐意的右脚,小孩儿又开始数乐意的左脚。
“咦,怎么少一个?”小孩儿数了十个,却纳闷乐意的脚趾头数目不对,“应该是十一个。”
乐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要说是在梦里,可她现在的感觉实在太清晰了,可要是说在现实,她又睁不开眼睛,悠悠忽忽有种和现实不挂钩的感觉。
分不清是梦是真,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身体,乐意也只能忍着恐惧,继续听小孩儿唱歌数数。
小孩儿在乐意脚丫子那块儿来回数了七八遍,每次数,都是十个脚趾头。十个脚趾头,本来是对的,可他却喃喃自语着,说数的不对。
又数了一遍,小孩儿说:“找错人了。”
说完这句话,小孩儿就消失了,乐意也晕晕乎乎沉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乐意并没把听到小孩儿唱歌这个当回事儿,以为是自己做的怪梦。
中午头,杜欣欣来了,笑的像是盛开的大喇叭花儿似的,一脸喜气。
她进门之后,先灌了杯水,然后神秘兮兮的凑到乐意面前,“你猜我今天上午听到个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乐意给杜欣欣又倒了一杯水,让她慢慢喝,别烫着。
杜欣欣朝乐意挤眉弄眼,皱鼻子揪揪嘴,像是老鼠精似的。她光做表情不说话,故意卖关子,想让乐意多问她几句。
乐意一眼大一眼小的斜瞅着杜欣欣,也不吭声,等着杜欣欣主动开口。
杜欣欣“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责怪着乐意,“你就不能多问几句吗?要是换成别人,早就上赶着使劲问我了。”
乐意说:“我问了啊,你一直不说,光紧鼻子夹眼的。”
杜欣欣很不满,“我那是在暗示你多问几句,你怎么这样儿啊,弄的我都没有心情说了。”
乐意掐了下杜欣欣的胖脸蛋,“说啊,我一直等着呢。”
“哼。”杜欣欣皱着眉头,不满的瞅了乐意一样,“我一点儿讲的心情都没有了。”
乐意说:“你要是不想讲,那我们去山上挖草药吧。雪冬草现在估计已经长的差不多了,趁着天气好,我得赶紧把它挖回来。要是挖的晚了,就被蚂蚁当成过冬的口粮。”
“不去。”杜欣欣使起了性子。
乐意表情收了起来,板着脸看着杜欣欣。
杜欣欣见乐意板了脸,扭了两下身子,“本来就是你的错儿么。你多问两句又不会少块肉,每次都这么气人,就是不问。而且,每次我一说不想说了,你立马就让我跟你去挖草药。你想想,我能不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