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布衣人
白裹纱从口袋里掏出瓶香水喷了喷,吩咐两旁的手下,“我只要那个活的男孩,其他的我不管。”他说罢,身旁的腐人个个高头大马地向火煞道人他们推进。
“休想!”火煞道人齐使数发火拳炮。
众人不识,或躲闪,或中弹烧成火人。
白裹纱朝地上摔一个类似毛线团的物体,顿时方圆几百米内就跟盘丝洞一样,天上地上全密布了蛛网般的布条,外头本还光亮的阳光一下子暗淡成阴天。
“快闪开,小心被它缠绕!”搓澡龚连忙喊道,和豆腐脑、古董周拼命往后急退,想要跑出天罗地网。
“快跑!”易青阳见搓澡龚他们惊恐万分,自己断后,催促慕容曦和小五赶紧跑。
“通天烧!”火煞道人大喊一声,顿时以自己为圆心,熊火如柱直通天空。
大筒、花狐狸和狗鼻子一看没法招架,四散退开。
“收!”白裹纱远远站着,双手一握,密密麻麻的布条欲抢在被火烧之前先一步将火煞道人他们包成茧。
慕容曦拔出蛇吞剑连劈带砍,小五和豆腐脑他们也各自有招。可布条源源不断、越来越密,除火煞道人和易青阳,其他五人跑出没多远竟全被包成结结实实的茧。
“呵呵!”白裹纱手牵住系着茧的布条,往身后挥臂一甩,五个茧飞起越过火场,落在自己身边的超大布条蛛网上。
“他娘的,还我的人!”火煞道人一激动,全身烧成火人。
易青阳只身躲过布条,见慕容曦他们未成功逃脱,发怒地往回跑。
白裹纱不做声,得意地向易青阳招手。
“别没完没了的,要斗就冲我来!”火煞道人下蹲身子,突然跟燃烧的火箭一样射向白裹纱。
正当人们以为白裹纱要被击中时,突然狗鼻子和大筒举着两大桶子朝快要近前的火煞道人浇去一盆凉水。火煞道人全身的火瞬间熄灭。白裹纱看准近到眼前的火煞道人,发出一束布条缠住火煞道人脖子,再重重挥臂往身后的布条蛛网上甩。火煞道人最终动惮不得,黏在网上。
狗鼻子和大筒得意得很,花狐狸笑道:“呵呵,早料到他有这一手!”
火煞道人不甘心,心中默念咒语欲再施火术,却不见灵验,一点小火苗都迸不出来。“怎么回事,我的火呢?”火煞道人惊诧地看了看面目狰狞的白裹纱,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醒目池,这才想起豆腐脑他们的话:醒目池的水会去除所有附在物体上的法术,一旦倾倒在池中,就永远成废人。废人用以指毫无法术的人。
“放了我朋友!”易青阳毫不怯场,指着白裹纱大叫道。
白裹纱妆模作样地拍手鼓掌,狞笑道:“好小子,能躲过我的布网,不愧是我们要找的人啊!”
“不就是在中山谷打死个人吗,在大唐也罪不至连坐!”易青阳叫道,他还以为对方是奔着为中山谷的二筒报仇而来。
大筒一听就急了,指着易青阳嚷嚷道:“一提我兄弟的死,我就来气,再提我就扁你!”
白裹纱飞去一布条扇在大筒脸上,淡定说道:“人家是我们的客人,将来就是我们的朋友,谁敢扁他试试!”
易青阳疑惑地说:“既然不是中山谷的事,那凭什么要抓我走?”
“我们将军有好事要找你啊,你去了便知!”白裹纱转而笑眯眯地朝易青阳说:“怎么样,小伙子,我还挺仗义的吧。接下来呢,你是让我们带走呢,还是你主动跟我们走呢!”
火煞道人黏在布网上,徒劳地奋力扭动,朝易青阳叫道:“别听他的!”
“不听我的那就得让你们死几个同伴了!”白裹纱说。
易青阳左右为难,急的快哭出来,心想:“我该怎么办啊?”他朝白裹纱叫道:“你得答应放了他们!”
白裹纱呵呵一笑,便飞出几十束布条将易青阳缠住。
易青阳望着咯咯直笑的大筒、狗鼻子和花狐狸,似乎认定他们会有不好的想法。
“别听他的,他不会放过我们的!”火煞道人叫道,“快爆发吧!”
易青阳果然神人,光听火煞道人这一句,果断爆发,瞬间身子变长变宽,脸型异化成猫样,朝白裹纱发出狮吼般的嚎叫。
白裹纱眼睛发亮,大喜过望,“就它了!”说罢便又甩过去几十束布条将易青阳缠住。
此时的易青阳已变形成猫怪,力大无比,没把缠满身的布条放眼里,死死拽住布条。
于是两人较上劲,分别拽住布条的两端,力图将对方拉倒。
白裹纱以为自己更胜一筹,可跟易青阳较上了劲,才发现对方绝非等闲之辈,渐渐敌不过,布条往易青阳一端移动,白裹纱脚下划出长长的泥迹。白裹纱有些急了,哪会甘心败给这毛头小子,暗自骂道:“小兔崽子不赖啊,这几十年少有人和我作对的!”
大筒他们见白裹纱渐弱,开始担心起来,纷纷操起家伙欲上前帮忙。
“全别动,我自己来!”白裹纱呵退其他人。说归说,单拼力气,白裹纱确实不如体格明显大一号的易青阳,必须使诈。他突然一脸惊诧地看向易青阳身后,惊叫道:“谁!”
易青阳只一心与白裹纱死拼,全然不顾周围事物,即使白裹纱一惊一乍地转移其注意力也不奏效。
白裹纱使诈不管用,恼羞成怒地骂道:“听不懂人话啊!”说罢,便又抽离一只手飞去两束布条缠住易青阳的双脚,奋力一拉的同时,松开手上与易青阳拼力的布条。
结果易青阳没留神,下半身被扯住,上半身用力过猛地拉而向后倒,就跟巨石一般栽倒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呵呵呵,小伙子还嫩了点,做我孙子都不够格!”白裹纱笑得全身都上下抖动,十足得意。
大筒他们这才松了口气,一下消散了紧张气氛,全都笑呵呵地热烈鼓掌,纷纷夸白裹纱神功盖世。
正当白裹纱他们其乐融融之时,易青阳突然一下爆发跃起,扑向白裹纱。白裹纱闻风而起,退却数米。可易青阳仍未停止攻击,连进数步,不断向白裹纱抡出几百公斤力的拳头。但拳头虽猛,不及蝇快,拳拳掀起阵阵狂风因受限于速度而奈何不到快速移动的白裹纱。
“大人小心!”大筒他们有人喊起。
“说了别插手,也别给我插嘴!”白裹纱不高兴得嚷道。可一个不小心的开小差,白裹纱才瞟了大筒他们一眼,竟被易青阳抓住瞬息机会,一重拳狠狠砸在白裹纱脸上。
“大人若是破相,定会大发雷霆!”大筒他们吓坏了,怪自己瞎起哄让白裹纱走了神。
白裹纱包裹的一身烂肉徒有人形,其实布下面的肉早已淤成泥般柔软。易青阳的这一拳竟将白裹纱的脸给打歪了,砸出深深的拳头印窝子。
“操!”白裹纱勃然大怒,双手抓住脑袋慢慢扭回正位,再掏出镜子对照,跟捏橡皮泥似得将脸捏回原来的样貌。
“哈哈哈哈,阳仔加油啊,看你的了,好好将他们全收拾了!”火煞道人即使受束于布网上,还不忘给易青阳的心中怒火添油加醋。
易青阳听见火煞道人的加油声更是倍受鼓舞,怒目圆瞪白裹纱,全身毛发都竖立起来。
白裹纱收好镜子,朝双手哈了口气,再双手抚头,低着头诡异地笑了笑,“我最讨厌别人打我的脸了,感觉比要我的命还难过!”
易青阳伸老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猫爪,第一次开口说话:“那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比起一击及中就消灭对手,我更喜欢让对手生不如死!”
白裹纱眉头一紧,方觉易青阳口气不小,不尽倒吸一口气,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猫怪,“口气真不小啊,敢问你真的熟悉自己的对手吗?”
易青阳不屑地朝旁吐一口唾沫,“呸,我管你是谁,打谁都一样,只有我赢的份!”
白裹纱是江湖老手,见多了吹牛皮的,但易青阳的狂妄自大仍让白裹纱有一丝不安。而大筒他们听到易青阳的大话则通通大笑起来。白裹纱灼热目光瞪了一眼大筒他们,顿时他们不敢发声了。
“年轻人气太盛,什么话都别说的太满,下不了台就丢人了!”白裹纱收双手于胸前,再一展翅开来,身后出现两个布条裹着的大拳头,个个足有几十吨重。
易青阳回道:“正因为年轻,我无所畏惧,大不了输了从头再来。”
“不会再给你来过的机会!”白裹纱大叫一声,扭动手指头操纵两个巨大的拳头抡向易青阳,“到此为止!”
易青阳毫不退缩,直面进攻,两手与白裹纱的两拳相抵。
白裹纱场面上看似乎吃不住易青阳,正当人们以为他就这两下子,突然其身后又接连飞出几十束绑着巨石的布条,跟溜溜球一样雨点般密集砸向易青阳。易青阳仅有双手而难以招架,一阵暴雨般的进攻后被打得浑身是伤。易青阳连忙向后退却,可连续数个后空翻后还未稳稳着地,白裹纱两拳头又遮天蔽日得盖了过来。
“中啦!”大筒他们欣喜若狂,待掀起的尘埃落定,只见易青阳原所处的位置是两大榔头般的拳头,却不见易青阳。
白裹纱心里一阵喜,但仍紧绷神经,他知道易青阳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正当大家麻痹中,白裹纱的拳头晃动起来,渐渐太高。人们这才猛然发现被拳头打凹的地坑里有个人形慢慢将拳头死命地往上顶。“是那小子,他还活着!”人群中有人尖叫,顿时全都慌了神,犹如被横空出世的易青阳打了脸,先前还嚣张的欢跃气氛一下子不安起来。
“我已经给你喘息的机会了,你再反抗就别怪我用力多猛了!”白裹纱严厉地朝易青阳吼道,飘在其头顶周围的裹着石头的布条一瞬间齐刷刷地砸向易青阳。
易青阳一鼓作气卯足了劲,将压在头顶的两拳头顶开,便跃至十几米开外。
“哈哈,阳仔,我知道你行的,干掉他!”火煞道人叫道。
白裹纱听火煞道人这么一说,心里颇不爽,布条缠起一块石头扔向火煞道人,正好砸中他嘴巴。
火煞道人倒没痛的叫唤,抿抿嘴吮口水,一股咸湿的血腥味。他顿时火冒三丈,冲白裹纱破口大骂。大筒他们见状,赶紧将火煞道人的嘴捂住,场外这才安静了下来。
白裹纱朝易青阳说道:“小子,若不是将军要留你性命,我早两三下拿下你了。”
易青阳已毫无畏惧,竟轻蔑一笑,“失败的人总喜欢给自己找理由,不敢仰视对手。”
“我当你年纪小,涉世未深,原谅你无知地耍嘴皮子。”白裹纱说,“我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投降,否则你朋友们的命全都不保。”
“滚蛋!”易青阳大骂一声,握举拳头快步向白裹纱奔来,“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尤其是以我朋友的命来要挟,没有比这更卑鄙的了!”
白裹纱见易青阳仍死命抵抗,只得放弃劝降,全力应战,双手十指在胸前舞动,飞扬在头顶的布条全跟针似得扎进其面前的土地,突然一下从地里蹦出巨大“木乃伊”——布衣人。布衣人是由布条缠绕石块而成,通过布条被白裹纱操纵。
“布衣人来了,场面大亮啦!”大筒他们全都惊喜万分,足见威力无比的布衣人在他们心中是有多么令人敬畏的分量。
易青阳硕大的体格在巨大的布衣人面前有如小弟弟一般。不过易青阳现今气势很足,谁都不看在眼里,正面与布衣人厮打。
“爆拳左勾!爆拳右勾!坐大便!陀螺旋!”大筒他们紧张地跟看戏似得,心全随着布衣人的招术飞了出去。
易青阳稍显弱势,被布衣人强劲有力的轮番击打下渐往后躲闪。
布衣人即使占得优势仍不手软,持续攻击易青阳。
白裹纱手舞足蹈地操纵着布衣人,“早和你说了别逞强,你再死扛下去,我只好带你的尸体去见将军了!”
白裹纱身后的助威团里有人提醒道:“大人下手别太重,将军说了只要活的!”
“吵死!”白裹纱生气地叫道,“我能不知道吗,大不了废了他再带他走!”
易青阳毕竟实战经验不足,只得使出全力硬拼硬扛,进攻和躲闪技巧不足,数个回合下来,布衣人完整无缺,而易青阳则是手疼脚疼,昏头昏脑。最终易青阳一个不小心,被布衣人一记沉重的石拳砸在左脸,顿时眼空无物,嘴歪头斜,身子如烂泥一般无法自控地向后甩在地上,一动不动。
“中啦!中啦!”大筒他们浪叫起来,就像是囤了几百年的洪水或是憋了几天几夜的尿一般全都瞬间开闸放水倾泻而出,竟喜极而泣起来。“太他妈的解气了!”大筒爽朗地吼道,抹了抹不会淌眼泪的眼眶,“二筒兄,哥还算对得起你,能目睹害你的人就此完蛋!”
“呵呵!”白裹纱奸笑道,“被我布衣人的石拳打中的人,不是脑死亡就是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