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痛失同伴
整个一片烟尘滚滚，黑夜里更是看不清，易青阳这几人也被惊得趴在地上。待烟尘慢慢散去，只见墙砖散了一地，将木柴堆压倒了。
鬼影刚好没被墙砸中，可先前躺中间的小男孩则没那么幸运了。
“小兄弟！”小五喊着去扒开碎砖堆，易青阳和慕容曦这才反应过来还一个活人埋在底下，也上前去扒碎砖找人。
小五扒了一阵，在堆里感觉摸着了一个人，“小兄弟！”三人加快速度。
“谁在那！”墙那侧的远处跑来一伙人，听说话声应该是唐兵，“别动。”
易青阳三人赶紧举起手，冲着那伙人喊道：“小老百姓啊，看清楚了，各位军爷看清楚了。”
那伙唐兵快步走近，个个张着弓弩对着易青阳他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人。”
“没有啊！”
唐兵里领头的看了看面前的砖堆，又问道：“你们在这里干嘛？”
“刚才有个小孩埋在里面了，得救它出来。”易青阳说罢，三人又扒了起来。
唐兵们看着易青阳三人不停地扒，似乎觉得有些不妙，握在手里的弓弩始终不敢松懈。
突然整个砖堆被弹爆开，埋在砖堆里的那人“噌”得一下跳了起来，易青阳三人也被弹开撞在四周的墙壁上。
“是在找我吗？”那人大喊道。
唐兵们似乎有准备，领头的一声令下，几十发箭射向那人。
只见那人在箭飞来的一瞬间，双手打了几个回旋，随即箭都断成几节，掉落在地上。
“完啦完啦！”唐兵们见状，犹如倒了树的猕猴，赶紧往回逃。
那人速度极快，手爪凶猛，疾步冲向四散逃开的唐兵，连续“啪啪啪”几下抓挠将唐兵全部打趴，一个不落。
“这些可怜的肉靶子只是将自己的命换成了别人的时间，真是浪费了他们的人生，不值啊。”那人背对着躺在地上的易青阳三人，侧过头舔了舔沾满血的手爪，皮肤白皙，身上纹着一只老虎，正是白虎，之前被火煞道人伤到，满脸是血，内外伤遍体，居然还虎虎生威起来。
白虎嗅了嗅，闻到身后还有气息，转身向易青阳他们三人走去，“怎么还有人骚味，越讨厌人越多。”刚说着，两颗牙从嘴里蹦了出来，白虎顺手一接，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扔进嘴里吞咽了，的确之前与火煞道人交手伤的不轻，被打掉了牙。
“我可不想死这里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易青阳在他们三人中的武功是最差的，眼睁睁看着那伙唐兵四散而逃都没逃走一个，心想这回是逃不掉了，只能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在地上，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打算装死蒙混过去。
慕容曦和小五趴在地上，知道此劫是逃不掉了，但并没有一点的怯懦。“曦子姐，跟他拼了吗？”小五说得冷静，丝毫看不出一丝畏惧，将少林棍牢牢握紧在胸前。
“既然逃不掉，就试着干掉他了。越有风险的东西，往往汇报越大。”曦子也颇为沉着，冷眼旁观了下白虎。慕容曦和小五相视而笑，忽然一起冲向白虎。
“你们也要当肉靶子，我可是肥瘦通吃啊。”白虎摊开双手，做出迎战的姿势。
慕容曦和小五跑上前，一起扑向白虎，慕容曦主攻下方，操蛇吞剑刺向白虎，而小五则主攻上方，高高跃起劈向白虎的天灵盖。他们哪是白虎的对手，联手也白搭，拼尽全力与白虎对抗了几下，白虎稍躲闪就让他们打了空。几个回合下来，慕容曦和小五着实有些喘不过气，白虎虽然之前就受了些伤，但对付慕容曦和小五两人依然有余，没被他俩伤到一点。看来慕容曦和小五是错估了形式，幻想已受伤的白虎只要稍有一个闪失，就能被他俩拿下。
“还要来吗？”白虎吮着自己带血的手指，轻蔑地说道。
慕容曦和小五仍然不甘示弱，“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可以的。”再次扑向白虎。
“是哪一点点啊？”白虎投去鄙夷的眼神，一副傲慢的神态。还没待他俩跑进，白虎一个飞步向前，左右两拳同时砸向他俩，干脆利落得很。
两人齐声惨叫，被打口吐鲜血，栽倒在地。小五正好落在易青阳的身上，脸贴着易青阳的后脑勺，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流到了被压在身下的易青阳脸上。易青阳后背贴着小五的前胸，感觉到小五没有了心跳，就这样被白虎简单一招致命，不禁心中隐痛。
而慕容曦正好落在易青阳的面前，易青阳透过遮住脸的左手指缝，看到慕容曦面朝自己瞪大着眼睛，地上也是一摊口吐的鲜血。只有血还在淌着向外扩散，而慕容曦已经一动不动了。
“只是一点点小力而已。”白虎看着自己双手，感觉他俩未免太弱了。
来得实在太突然，先前不久，三人还一起活络地东奔西逃，可现在就如此境地。虽然易青阳和他俩才认识一些日子，平时相处打打骂骂常有，但终究还算和谐，没啥仇恨，总结起来还是有着不错的朋友情谊，在火煞道人的调教下。
易青阳看着倒在面前的慕容曦，感觉着逐渐冰冷的小五身体，大量回忆瞬间风起云涌，不停地问自己：“没了？怎么没了？如果没有带着那姑娘，说不定他们就不会死了？如果我不执意要来找火煞道人，说不定他们也不会死啊！”想着想着，眼泪猛地流了下来，但他极力压低着自己想要释放的哭声，可还是忍不住吸了下鼻涕。
“还有人？”白虎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发出声响，四处张望了下，觉察到是小五那个位置传来的声响，“原来是装死啊，还不快爬起来让爷揍揍。”说罢，便走到小五身边。
小五的身子叠在易青阳身上。白虎其实以为是小五装死，可易青阳以为自己因发出声响而装死被识破，透过遮在脸上的手指缝，看到白虎立在面前的脚，再想想慕容曦和小五就这样被他结果了，心一横，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的光荣，一鼓作气噌得跳了起来，向白虎挥拳过去，声嘶力竭喊道：“死就死啦，拼了你！”
“居然还有个活的。”白虎一拳打在易青阳的肚子上，吃惊了一小下，“吓唬谁呢？”
易青阳吃了记重拳，狠狠砸穿身后的墙，身子卡在墙里。
白虎看了看易青阳，缓缓舒口气，咳嗽了几声，伤痛再加上连续不断地攻击，元气伤了不少，似乎逐渐式微，“被那老头伤得还真不轻啊。”随即转身缓缓向思恩寺方向走去，步子逐渐发沉，每迈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
易青阳从墙上跌落在地上，许久，慢慢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虎听到身后的声响，又停住脚步，“怎么！还有活口？”说罢急忙转身。
易青阳先半勾着身子，慢慢挺直腰杆。摸摸胸部，心跳还在，比之前跳得更快更猛；摸摸后脑勺，撞墙时擦破了点皮，有点出血；双手一握，突感力量大增，一股气流从颅顶天灵盖到脚底之前上窜下跃，身子热乎起来，感觉浑身筋骨舒展，整个身子强壮不少，试着迈了一步，轻盈了许多，全然不像自己的身体。
“脑子有点乱，我想想。”易青阳用手栗子敲敲脑门，心想：“刚吃了一记重拳，居然没事，反而回忆下爷爷和父亲在家里房梁上留给我的重要秘籍，似乎找不到任何与此相关的只言片语，全篇讲的是猫或者变猫。难道突变与变猫有关，也许爷爷和父亲在家时，也并未知道这种反常行为，所以才没记录下来。”
“你还没死啊？”白虎朝易青阳竖起了大拇指。
“我想起了在西州城外的一家客栈里，你的烤全羊被我们抢了。”
“哦？我也记起来了，之前与我交手的那老头也是你们一伙的。”
“火煞道人！你见到他了？”
“原来他叫火煞道人啊，他太低调了。”
“并非人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
“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一道道皱纹切在他身上，那是不见血的疼啊。有点上年纪了，若是他能年轻些，可以与我再杀几个回合。你现在去那找找，说不定还能亲耳听到他的临终遗言。”白虎指了指身后远处的思恩寺。
“可我看到的是你遍体鳞伤啊，谁生谁死还真不好说，他哪会那么容易被打败。”
“那你就太小瞧我了，你看看他们的下场。”白虎指着慕容曦和小五。
“所以我就更不能死，不然谁替他们报仇啊。”
“你们一伙人还真是讨厌，难道在西州城外你们就开始跟踪我们了？”
“你当自己是谁呢，脸皮厚比天高，上次我们无非是看中了你的烤全羊，而对你的兴趣，还不如烤全羊。”
这时，夜空中突然有缕短暂的青烟幽幽向西方飘去。
白虎仰望着青烟掠过，两眼圆瞪，哑着口，一种不祥之感笼罩下来，心头一痛，右手按住胸口，呼吸急促了起来，惊叫道：“灰鼠！”
易青阳只见白虎望着天，不知道望什么，又听得白虎莫名其妙大叫，冷冷嘲讽道：“会输，你是说会输？”
刚才夜空中掠过的青烟，正是黑尘监狱里被高灵宝打死的贼眉鼠眼，名字叫灰鼠。
“你是在激怒我吗？我确实很生气了。”白虎恶狠狠说道，朝着夜空，大吼一声“虎！”身上的那只老虎纹身突然活灵活现，动了起来，跳脱在他身后长成一只巨型老虎，片刻后又回到白虎身上，二者合而为一了。整个人全身肌肉迅速膨胀，青筋突显，感觉像是那只老虎传递给了他神奇的力量。
白虎昂着头说道：“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看到我变身，你很有幸在死前见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