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和盘托出
姜月虽然有所猜测，但是真的从达尼尔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那伯纳少爷看起来是娇弱的病美人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奸邪之徒啊？况且，今天下午看他的样子，对泽维尔这个侄子貌似挺关心来着？
“泽维尔少爷的父亲，也就是和大少爷伯特少爷，是已故的大夫人的孩子，而二少爷则是老爷后来娶的二夫人生的。虽说两人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小时候，俩人的关系很好。俩人差了十一岁，二少爷因为先天不足，所以一出生就身体虚弱，大少爷很疼这个比他小十一岁的弟弟，每次外出听说有什么出名的治疗师，大少爷都会把人请来给二少爷看病，那时候，二少爷也很粘大少爷。”达尼尔说着，陷入了回忆之中，“可是，这一切在二少爷九岁时就变了。”
“嗯？”姜月皱了皱眉，疑惑出声。目前这么地听着，兄友弟恭的，不像是会关系恶化的样子啊？九岁？那时候泽维尔父亲是二十岁。若说是为了家产的事儿，也不应该在这时候决裂啊？
“九岁那年，二少爷突然发病。这次的病比起以往都要气势汹汹。二少爷高烧不醒，家里的治疗师看了，用尽手段也不见好。大少爷和老爷都很着急。有一度，治疗师都判定二少爷没救了，但是大少爷却不愿意放弃。大少爷听说有一位治疗大师正在帝都附近办事，就立马赶了过去，把人请了回来。或许是大少爷的真诚感动了光明神，起初，这位治疗师的治疗还不见效，可是有一天早上，发着高烧的二少爷竟然自然退烧了！”达尼尔说道。
“哦？那是好事啊。”姜月闻言，说道。
“大家都以为是好事，可是真相却是，这场大病带走了天使般的二少爷，而带来了一个恶魔！”说着，达尼尔就有些激动起来了，面上愤愤，语气也有些激烈了。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姜月闻言，疑惑地问道。
“最初我也没有发现二少爷的改变。二少爷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懂事，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多病娇弱，但是很省心，很安静，让人心疼。”达尼尔慢慢地平复了情绪，缓缓说道，“要不是又一次我撞见了他的某些行为，怕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姜月喝了一口茶，默默地听达尼尔叙述他的发现。
“有一天晚上，我因为有事，所以经过了二少爷的小院，突然感到假山那儿有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然后就走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二少爷！他用一种红色的液体在地上画着什么，然后就看到一阵亮光，接着就听到二少爷念念有词，然后亮光就黯淡了。二少爷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等二少爷离开后，我走到之前二少爷所待的地方，一看，刚刚二少爷画的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这才知道，原来刚刚那个红色的液体竟然是血——而且，是人血！一般的魔法阵只需要魔兽血就够了，只有某些邪恶的禁术需要用到人血。从那以后，我就对二少爷留了心。”达尼尔说道。
“难道，真的是恶魔？”姜月问。刚刚听达尼尔说恶魔，姜月还以为是说伯纳的行为恶劣残酷像恶魔，如今听达尼尔这么一说，这伯纳少爷倒像是被恶魔附身了。
“我起初也这么以为。我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老爷。老爷对这件事也很重视，立马交给我一件特殊的探测仪器，用以探测。我偷偷地查探了，结果表明并不是如此。之后，老爷还特地找来了他的好友艾布纳红衣大主教，艾布纳红衣大主教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老爷和我说，应该是我看错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那天我看得很清楚，那的确就是二少爷！”达尼尔坚定地说。
“那之后他有什么异样吗？”姜月问道。
“没有。在那之后，我多次在那假山那儿守着，但是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二少爷。之后我又留意了二少爷的种种行为，也不见异常。之后几年，二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病情时好时坏，身体虚弱，无法修习家族斗气，魔法天赋也不好，经常地待在家中，没有什么存在感，我也就渐渐地遗忘了这件事，直到，二少爷毕业考试那一年。”达尼尔说着，面色有些凝重。
“嗯？”姜月这下可真的被挑起兴趣了，这位二少爷，按照奥特兰大陆的标准来看，明显就是个废柴，而且还是个病秧子，只不过生了场病，就变了性子，听达尼尔的口气，似乎还变厉害了不少。这桥段听着，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二少爷并没有按照詹姆士家族的传统去帕德斯托皇家骑士学院学习，而是去了帝都的一个文化学院学习。这个文化学院是专为像二少爷这种无法练武的贵族子弟设立的。在这个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会被国王陛下授予财政官一类的文职，对于这些不法习武的贵族子弟而言，算是最好的出路了。”达尼尔继续说着，“二少爷在学院里学的是经商，虽然身体不好，但他在学院的成绩一直很好。但这成绩好，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我却是不清楚的。二少爷毕业那年，他们老师给他们的毕业任务是给他们一笔资金让他们自己创建一家商店，然后成功维持经营三个月。而二少爷，不但完成了老师所布置的任务，而且在三个月内，将他所创建的商店做成了帝都闻名的大店铺！我们詹姆斯家族从来都只是一把剑，没有出过什么有经商才能的人，得知二少爷取得了这般优秀的成绩之后，老爷就把家族中的一些事务交给了二少爷处理。”
哦？这算是掌握大权了？姜月暗想。
“那时候，二少爷已经十八岁了，大少爷二十九，就和现在的二少爷一样的年纪，那会儿泽维尔少爷都还没有出世呢！大少爷听说了二少爷的成绩，也很是欣喜。渐渐地，大少爷却发现掌管了家族事务的二少爷总是借着事务繁忙的理由疏远他。面上虽然是亲近大少爷，但是似乎总是缺了些什么。大少爷觉得纳闷，就来问我。我一听，就回想起了之前撞见的那些事儿，不禁心中一紧。之后，二少爷因为处理事务公正分明，而且做事认真用心，待人又亲厚，再加上惹人生怜的病体，渐渐地在家族中有了不少拥护者。那会儿我只是感觉到一些苗头，也没敢和大少爷说，如今，却是悔不当初了！”达尼尔叹息道。
“随着二少爷在家族里的威望越来越大，家族里上上下下，都对二少爷十分敬重，本应是家族掌舵人的大少爷在二少爷的映衬下，反倒是英勇有余智谋不足、高傲难伺候了！大少爷不在意，倒是凯蒂丝夫人找人寻查了这种说辞的源头，而二少爷每当听到这种言论的时候，还会指责下人。可是，不知不觉中，大少爷的名声就越来越差了，就连老爷也受了影响，对大少爷的态度变得严厉起来。”达尼尔说着，叹了口气，突然追忆似的感叹道，“当初那么乖巧的孩子，如今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呢？”
“这一切都是二少爷指使的？”姜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肯定和二少爷脱不了关系，但是，我没有证据。无凭无据地，说出这种怀疑，定然是不行的。我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就好像突然之间，一些伺候大少爷的仆人侍女就开始议论大少爷了。为了这事儿，我换了几批下人，可是每一批都是如此，以致大少爷莫名地就坐实了这些名目！一直到之后，大少爷和凯蒂丝夫人去世，这事情我也没有查出眉目。其实我很怀疑，那一晚的黑暗虫子的入侵、大少爷和凯蒂丝夫人的死，都和二少爷脱不开关系！但是，没有证据，就没有话语权，我只能在大少爷死后，好好地维护着泽维尔少爷！”达尼尔说着，又有些义愤填膺起来，“可是，二少爷却不愿放过还年幼的泽维尔少爷！”
听到这儿，姜月大概是明白了，这就是出大家族里都会上演的戏嘛。
争权夺利什么的，唯一有些意思的就是伯纳的突变还有之前他那些古怪的举动了。
这么想着，姜月不禁有些抱怨了，这达尼尔管家真是人老了，这么罗嗦，直接就说重点的几句不就好了，还愣是说了这么多。
不过，毕竟人家是老人，而且算起来还算是姜月的顶头上司，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姜月又耐着性子听了达尼尔说了泽维尔在从学校回来途中受到的暗杀，再说到泽维尔现在危险的处境，然后又是帝都皇家魔武学院的高手如云，安全措施的完善，总之就是想让姜月劝服泽维尔去那皇家学院呗。
姜月听了达尼尔的解释，自然也不好拒绝，况且，她也实在想见识见识圣维特帝国的高手的实力，就答应了达尼尔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