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沐轩
沐轩没有说话。
“放心，既然选了你，我就不会言而无信。”古欣宁忍不住笑出声来，“难道只因为你说错一句话就辞退你？”
“我还没有签合同，不算辞退。”沐轩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不是一句话，可能有好几句。”
“好吧，等合同签好了，我再听你说。”古欣宁毫不在意，等着丁晨拿来合同。
沐轩仔细地将合同看了一遍，对薪水还算满意，虽然离他现在需要的数额差很多，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抬笔便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古欣宁摆摆手，让丁晨先出去，看着沐轩：“我正在洗耳恭听。”
“是很失望。”沐轩坦白道，“一是因为你年龄小，二是没有经验，三是你的权力看起来不大。跟着这样的上司真的能让我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归结起来就是一点，我进古氏集团的时间尚短。”古欣宁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年龄是天定的，我也能为力。至于经验，我们应该是半斤八两。权力嘛，理论上是有的，不过威信还没有建立起来，没能让大家全心信任我，为此我正在努力。”
“我们不是半斤八两，我好歹有纸上谈兵的工夫，你连这点都没有。”沐轩轻声反驳道，心里却对古欣宁的年龄不再有意见，不论听到什么看法，古欣宁似乎都不在意。更重要的，短短一分钟就能相出应对的话，着实不错。
经验少没有关系，肯动脑子就好说。
古欣宁耸耸肩：“但是现在对于沐秘书来说，薪水比舞台重要。”
“你知道什么？”沐轩脸色一沉，盯着古欣宁。
“有一点你说得对，我的实权不大。”古欣宁没有回答，而是叹息道，“若是有实权，倒想让你预支三年薪水，不过你得签订十年的合同。”
沐轩心里一动，淡然笑道：“看来我该感谢你相信我，希望能等到那一天。”若真能预支薪水，的确能解燃眉之急，可是谈何容易。
“那我们就朝这个目标努力吧。”古欣宁站起来，朝沐轩伸出手。
“好！”沐轩握住古欣宁的手，小巧冰凉的手，松开手还能感觉到指腹传来的滑嫩感。
“你先去办入职手续，办公桌就在外面，下午跟我出去。”古欣宁突然拍了下额头，“啊，刚才那位，从今天起，也是总裁秘书，她叫丁晨，以后她负责公司这边，你跟着我去学校。”
关于古欣宁的消息，最近电视上、报纸上的报道多，沐轩已经想到要面临的情况，一点也不吃惊。
对于商业的生疏，一份文件古欣宁总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但不敢带多，好在她习惯拎着大包，把文件塞在里面也不会被人发现。一钻进车，古欣宁就打开文件翻看。
刘叔早已习惯，沐轩倒往后面打量了好几次，看出来古欣宁并非是做样子，而是真的是在看文件。
“看文件都要抓紧时间，工作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学校？”沐轩转过头状若无事地问道。
古欣宁头都没有抬：“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路上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话说得没错，不过古欣宁那专业，实在是不去也罢。
“为什么不换一个专业？”沐轩好意地提醒。
“转学的事情是我父亲安排的。”古欣宁敷衍了一句。
知道古欣宁父亲的事情，沐轩忙道：“对不起。”
古欣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从没有见过他。”正因为这样，古欣宁对古思远的感情十分有限，即便别人提起，她也不会觉得难过。
沐轩沉默。
车子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沐轩看到旁边的一辆车，嘀咕了一句：“在这里竟然能看到全球限量版的车。”
古欣宁闻言望了出去，顿时蹙起了眉头：“是许家的车。”是上一世在电视看到的，许家的人十分低调，目前许家当家的许青林能见于报纸媒体，他的两个儿子几乎就没出现过，但这辆车倒是看见过。
“许家？”沐轩对商业圈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传媒大亨的许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裕丰街上的一块地皮，庭园看中了。”古欣宁解释了一下，“庭园老总是许家的老大，许廷。”
“竞争真大。”沐轩感慨。
沐轩不知道古欣宁的目标是同乐街的地段，古欣宁笑了笑，没应声，继续看自己手中的文件。不过，古欣宁现在的心思根本不能放在文件上，许家的门路比起古家要多得多，地铁改道的事情，会不会打听到？若是许廷还好，毕竟刚刚到这个城市，还没有想过在这事上铺路。
可印象中，这辆车经常是许廷的父亲许青林在用。
应该不会的，上一世许家没有动同乐街的地段。而且改道的事情还记得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临时更改的。
收拢心思，不多时便到了学校。
“你随便逛逛，我找你会打电话。”古欣宁交代了沐轩一声，便转身进了教学楼。
与其他学校不同，亚德学院没有军训，但大大小小的社团倒是有，古欣宁一路走来，就接到好几张宣传单，其中还有拉赞助的。
“好大的胆子，竟然几天都不来。”宋香莹嬉笑着说道，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怕是一直都要这么大的胆子。”古欣宁也笑道，“抱歉，都没空跟你去学马术。”
宋香莹无所谓地摆摆手：“你有空我再教你。不过，你是不是惹我爸爸生气了？”
“那个，是有意见不合的地方。”古欣宁挺不好意思地道。
“真是了不起。”宋香莹拍了拍古欣宁的肩膀，“我们几个在家都不敢惹他的，脾气大得很，说一就是一。真不错，以后多跟他打对台，让他横。”
“你爸爸听到这话，也会生气的。”古欣宁闷笑。
“你要告诉他？”宋香莹挑眉，而后看了下四周，凑到古欣宁耳朵边道，“你和我爸爸争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你刚到公司，真的有把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大概吧。”古欣宁没有细说，“我有自己的想法，自然认为自己是对的。”
宋香莹无语：“好吧，不过还是很佩服你，敢跟我爸爸争。其实我想不到你竟然能当上古氏的总裁，外面的人都等着看古氏的笑话呢，你……后妈还挺大度的。”
若不是和古欣宁熟，这话就该说成陶玉梅傻了。“我股份最多，理应让我坐这个位置，不是吗？”
“话虽如此，要是其他人，怎么样都要争一争，毕竟你年龄小，而且你后妈以前就在公司，怎么说都有经验，能得到股东的信任，要拉到一些股份，应该不难。”宋香莹撇撇嘴道。
古欣宁拉着宋香莹坐下：“年龄会改变的，迟早要还给我的。”
教室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金发外教老师已经习以为常，没多说什么就开始上课。全是英文，语速飞快，教室里原本就没有几个人，还倒下了一大半。
宋香莹无聊地玩着手机，古欣宁抱着一本杂志在看。
虽然几乎没人听课，但下面保持着绝对的安静，这是给与会者尊重的问题，有话要说，有电话要打的人，都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出去了。
“喂。”宋香莹用手指戳了戳古欣宁，看着台上口若悬河的外教老师，微微叹口气，“我突然觉得他也蛮可怜的。”
古欣宁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很多人站在讲台上紧张的时候，就把下面的人当成木桩子。”
宋香莹花了小半天时间才明白过来，他们这群人不用讲台上的人当成木桩子就已经是了。宋香莹对外教的同情心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无趣地低下头，继续玩着手机。
古欣宁翻看的是杂志，但是却关注的是财经类的消息，各种商业上的信息她想要了解，商业圈活跃的人群她也要看看才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若是宋香莹注意了下旁边，就会发现古欣宁有时候看的杂志，全是英文。
赶到学校上了两个小时的课，古欣宁就又要走了，宋香莹忙拉住她：“又要去公司？晚上的迎新会你会不会来？”
“迎新会？”古欣宁记得前一世并没有邀请她参加，“晚上可能有空吧。几点？在哪里？”
“一会我把邀请函发到你手机上，到时候凭邀请函入场的。”宋香莹叮嘱道，“我们就在下面看节目，不用穿得太隆重。”
古欣宁点头笑道：“我明白了，谢谢。”
“朋友说什么谢谢，到时候我在入口等你。”宋香莹摇了摇手机。
“好。”古欣宁把杂志放在教室里的抽屉里，不打算带走。
打了个电话给刘叔，让他吃完午饭后来接，而后联系了沐轩，打算和他一起解决午饭。
沐轩定好了位置，古欣宁便过去找他。选的是意大利面，这家店的价格不是最贵的，也不失身份，古欣宁明白沐轩的用意，囊中羞涩的人已经是他能选的最好的地方了，叫他定位子的时候，估计苦恼了很久。
“我们一起吃饭的机会多。”古欣宁不想沐轩吃饭都提心吊胆的，便提前说道，“以后都要记得要发票，这是工作餐，回去要报账。”
沐轩不为所动，让古欣宁都觉得自己刚才想错了，沐轩完全明白这事该怎么做。
两人坐定，沐轩便道：“这学校，有不少眼熟的人。”
“嗯，所以我想你给我整理一份和古氏有商业往来的商家的信息，尤其是有子女在这里读书的。”古欣宁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