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痛在娘心
萧沐灵怔怔地看着凌华公主，感受到公主握着她的手微微颤动，萧沐灵心底暖暖的眼睛润润的。
萧沐灵能感受到公主殷切的希望热烈的眼神，她能感受到公主对自己的关爱，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公主有种天生的亲近感，似乎这个美丽的公主和镜鸢、月虹一样可亲。
萧沐灵高兴地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忽地闪耀着灵动的光彩，清脆的声音响起，应答公主的话：“好啊！干娘以后要很疼很疼灵儿哦！”。
凌华公主听得这一声萧沐灵“干娘”幸福得快要叫出声来，她强忍着这份幸福开心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头脑她的胸腔，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哎，干娘一定疼灵儿。”
说着凌华公主携着萧沐灵走到皇上皇后入座的案前，期盼而又坚定地说道：“皇兄，臣妹要手萧沐灵为义女，恳求皇兄赐萧沐灵公主封号。”她干脆果断地跪下，皇后、太后看着凌华公主眼中有些不解。
凌华公主的一席话惹来下面众多人探视的目光，凌华公主抬眸定定地看向皇上，希望皇上同意她的请求。
皇上就在凌华公主的右上座，萧沐灵与凌华公主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皇帝知道了此事心下欢喜，自有打算。他剑眉一展唇角微微上扬，立刻当众宣布：“凌华公主初次见到灵儿就很喜欢，要收其为义女，朕也很喜欢，就封灵儿为风盈公主。”
座下的人听到纷纷对着萧念攸、凌华公主等人道贺，而叶忻薇却惊的快要呆掉了，脸上笑容僵硬，心情阴暗不定。
刘嫣只是面上有些意外，看到叶忻薇惊住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萧念攸立刻拉了叶忻薇、刘嫣和萧沐灵一起跪下：“谢皇上恩典！谢公主赐爱！”
皇上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可要常来走动，难得凌华公主如此喜爱灵儿，今天宴会后，就留她在宫中多住几日。”
萧念攸非常为难，可当众逆了圣意那肯定是自讨苦吃。势已如此，他只得答应道：“是。”
萧念攸抬头悄悄看着凌华公主，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天下第一美人，果然是花容月貌，可是不知怎地，在萧念攸看来，凌华公主看过来的目光里，总有隐隐冷淡和几抹恨意。
萧念攸暗自心惊，却有百思不得其解，他向来有意远离宫中，这凌华公主和他素无瓜葛，可为什么她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感却是对他如此厌恶？
那凌华公主为何要留萧沐灵在宫中，又为何表现出对萧沐灵很是疼爱。萧念攸担心萧沐灵的安危，却又不能去质问凌华公主为何这么做。
萧老太爷子听说曾孙女萧沐灵被留在宫中，肝火大动，颤抖着胡子教训着萧念攸道：“你不知道皇家都是个无底洞了，你不知道我们萧家祖训是远着皇家么，你不知道现今太原一带大旱正是缺钱缺粮的时候么！”
萧念攸垂手站立，默默站在一边，任凭萧老太爷子骂。他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害，可是今天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萧老太爷子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骂着，这老头子平时不怎么过问生意上的事，喜欢享享清闲，如今为这事大动肝火，显然是萧念攸做的事让他极度不爽，萧念攸违背了祖训。
萧老太爷子训说了许久，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终于也说够了，他叹了口气：“还好只是个女娃子！”言下之意，女娃子不贵重，实在不行，舍了也没办法。
萧念攸听了，心中颇有些不乐，虽说萧沐灵是个女孩子，可终究都是他的女儿，而且是他如今唯一的骨肉，他对于萧沐灵心底还是非常疼爱的，当然也有林绯的成分在。
萧念攸对于老爷子，很少当面反对、驳斥，他不想让精心栽培他的老爷子不快，当然事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这是后话。
萧老太爷子一想到子嗣问题，立刻头疼起来，找到了新话题：“你说你也有两个妻子，几房妾侍，如今都三年过去了，怎么还没个动静，至今只有一个女娃子，怎么能继承香火？说来还是林绯那娃儿的肚皮争气，可惜去的早了，哎……”
萧念攸听到林绯的名字，心慢慢往下沉，林绯死时的情景又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天他抱着林绯冰凉的身体，他连林绯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
直到那时那刻，他才知道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不错，他萧念攸的确想要三妻四妾后院充盈，曾流连烟花柳巷，和不少女子逢场作戏，难免也会产生一点感情，他一是为了远离皇权，却也是因为他自诩生性风流。
可那一天萧念攸赶回到萧府，他的妻子林绯躺在床上面已成青白，唇也失了血色。他的妻子林绯永远也无法再看他一眼，再唤他一声“夫君”，到此时一阵剧烈的心痛一股窒息的感觉，他才发觉他竟已爱这女子入骨。
只可惜，为时已晚。他未来得及探明自己的真实心意就已经迟了，她已经去了。
从此之后，他还是会装成无事的模样，和别的女人风流调笑，可心底总有一个影子，那抹影子只消远远的看他一眼，就能叫他浑身冰凉。
萧家向来重男轻女，但三年以来，众多妻妾却一无所出，他所做的，只不过是想给林绯一个补偿，毫无意义的补偿。
永福宫凌华公主居住的殿内，凌华公主正在和玉凝公主一起准备给萧沐灵换身新衣裳。凌华公主脱下萧沐灵的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
衬衣料子不错却不知为何有些偏大，穿在身上略显松垮，萧沐灵纤细的胳膊在宽大的衣袖中更显得细弱。
凌华公主看着萧沐灵细弱的胳膊、不合身的衣服，心中一阵酸痛，可更让她痛心的是，萧沐灵那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道伤痕！
凌华公主一把抓住萧沐灵的胳膊，把一旁的玉凝公主和萧沐灵吓了一跳。
凌华公主眼眶一红，发觉自己情绪太过，稳住声调问道：“灵儿，你这手上是怎么了？”
萧沐灵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忽地怯怯的，看了看凌华公主随即又低下头，轻轻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淩华公主听得又怒又伤心，那显然是细棍敲打或是人为掐捏，这孩子小小年纪竟已懂得看人眼色，是受了多少苦楚才能如此心性，早熟明白如此隐忍。
凌华公主想到此更是迁怒到萧念攸身上，心中暗骂他千百回。灵儿难道不是他的亲身女儿，怎地让灵儿受了如此苦处？萧念攸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照顾不好，她心中对萧念攸的怨恨加了一分！
伤在萧沐灵身上，可是痛在凌华公主心里，眼中早已湿润一片。
“干娘，吹吹就不疼了。”萧沐灵见凌华公主伤心疼惜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不由得想安慰这个关心她的人，柔柔地说着镜鸢时常安慰自己的话。
玉凝公主听了眼圈也不由得红了几分，看着凌华公主道：“皇姐，这事一定要给沐灵一个公道。”
凌华公主眉间笼着怒色，眼底一抹清寒一闪而逝。当她低头看向萧沐灵的时候，眼神更加温柔，说道：“灵儿乖，以后干娘绝不会让你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