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永乐
却见那永乐翁主已然准备好,只见她身穿七彩羽衣,手脚上结系满了银铃,走起路来,清脆悦耳,十分动听。那永乐翁主盈盈一拜,道:“太妃,兰林有一不情之请,想要李子衿李大人一人为我演奏乐曲!”太妃微笑点头。那李子衿问道:“不知翁主所需为何乐曲?”“百鸟朝凤!”
李子衿于是开始演奏,只见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旋律热情欢快,表现了生气勃勃的大自然景象,令人感觉吉祥幸福。而崔兰林的舞姿也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轻盈的旋转像雪花飘舞,矫健的前行像受惊的游龙。
垂下的双手像柳丝那样娇美无力,舞裙斜着飘起时仿佛白云升起。
美眉流盼说不尽娇美之态,舞袖迎风飘飞带着万种风情。
身上的银铃如精灵般舞动,就像跳动珍珠撞击玉片一样亮丽清脆。
舞罢时像飞翔的鸾凤收起翅膀,舞曲终了余音不绝于耳,就像长长的鹤鸣一般!
众人不禁拍手叫好,太妃十分喜爱,更是道:“永乐翁主真是舞技非凡,李爱卿的曲子也是精妙绝伦,二人可谓是珠联璧合!重重有赏!”那李子衿受了赏赐,便归位了。他抬头一望,见杨瑜对他微笑,心中不禁苦涩,如今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声的昭媛,自己也该断念了。
皇帝却缓缓起身,站在崔兰林面前,神情恍惚,轻轻抚摸着崔兰林的脸,道:“兰林,你可真像你母亲,她,最近可好?”崔兰林轻声道:“母亲近日郁郁寡欢,消瘦了不少,不知怎么的,经常念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温,不知心恨谁?’!”
皇帝微微一愣,竟不再言语。太妃见状,道:“兰林想要何物作为赏赐?”崔兰林眼睛依然望着皇帝:“兰林母亲身体不好,到了冬天极为怕冷。因此兰林想要那火蚕衣,不知太妃能否赏赐与兰林,一尽孝心?”
只见郭淑妃神情一变,太妃笑道:“好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女儿,好,这火蚕衣就归你了!”皇帝默默归座,忽道:“既然如此,就再赏赐你五两火蚕绵,给你母亲做条毯子吧!”众人皆惊,那火蚕绵何等珍贵,火蚕衣也不过用了一两而已,皇帝这一赏赐就是五两!
就连杨瑜也颇为奇怪,这崔兰林和她母亲竟如此得皇帝看重!崔兰林眼泛泪光,道:“多谢皇上!”缓缓退下。
皇帝见众人皆不语,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令人讶异,不禁笑道:“今日母妃秋,朕也有贺礼,贺母妃长命百岁,快乐无忧!”说罢,对杨瑜浅浅一笑。皇帝走向乐工,对李子衿笑道:“李爱卿,可否借琴一用?”李子衿忙起身。皇帝一笑,坐下弹起曲来,正是无忧曲!
皇帝的琴艺也是颇为高超,把这无忧曲是弹得出神入化,令人如沐春风。杨瑜笑着听着。这上阕就要弹完,不想这皇帝居然接下了下阕!杨瑜惊喜不已,原来皇帝竟有如此才华,下阕开头却似乎有淡淡的忧伤,杨瑜正讶异间,忽然又似听见佛音,轻轻扫去了人心中的尘埃,只觉得心境平和,怡然自得。
一曲罢了,杨瑜轻声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皇帝笑道:“昭媛深知朕意!”太妃也是赞叹不已:“不错!只有无欲无求,方能无忧无虑!不过世间又有几人能看破!”
李子衿在一旁却是心潮澎湃,自己还苦苦思量该如何谱这下阕,看来如今已是用不着了,这杨昭媛以后的事皆与自己无关。
皇帝深情款款地望着杨瑜道:“这上阕乃昭媛所做,朕将这下阕续上,这才是真正的无忧曲,朕有了昭媛,的确少了许多忧愁!”杨瑜情不自禁道:“皇上谬赞,皇上为瑜儿遮风挡雨,如同参天大树一般,为瑜儿阻挡一切的烦忧,瑜儿只愿一生做那树下的一朵无忧花。”二人眉目传情,众嫔妃嫉恨不已。
王贵妃在一旁道:“这无忧花,乃是佛教圣花,昭媛以此自喻,似乎不妥!”皇帝不禁来了兴致,道:“爱妃何解?朕愿闻其祥!”王贵妃说道:“这无忧花有一个传说,说是从前有一个迦毗罗卫王国。国王净饭王和王后摩诃摩耶结婚多年都没有生育,直到王后45岁时,一天晚上,睡梦中梦见一头白象腾空而来,闯入腹中--王后怀孕了。按当时古印度的风俗,妇女头胎怀孕必须回娘家分娩。摩诃摩耶王后临产前夕,乘坐大象载的轿子回娘家分娩,途径兰毗尼花园时,感到有些旅途疲乏,下轿到花园中休息,当摩诃摩耶王后走到一株葱茏茂盛开满金黄色花的无忧花树下,伸手扶在树干上时,惊动了胎气,在无忧花树下生下了一代圣人--释迦牟尼。因此无忧花被尊为圣花,却带有怀子之意。想这昭媛妹妹才得宠不久,应该还未曾有喜吧!”
杨瑜不禁羞红了脸,皇帝更是哈哈大笑,“贵妃真是博学多才,的确是昭媛疏忽了,不过朕相信,瑜儿不久就能以无忧花自喻!”那王贵妃博君一笑,也算心满意足。
那安化公主与昌元公主也规规矩矩地向太妃贺寿,太妃见她二人乖巧,不禁心生怜惜之意,也吩咐他们坐在自己身边。王贵妃笑道:“其实今日臣妾也准备了寿面,不想被昭媛抢了头彩!不过臣妾不似昭媛那么偏心,只给太妃一人享用。臣妾准备的寿面人人有份!”早有宫女端出一碗碗寿面,排在众人面前。
王贵妃又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寿面,是用银鱼肉糅合在面中调制而成,鲜美无比!”众人皆惊喜不已。因这银鱼乃太湖特产,鱼小而剔透,洁白晶莹,纤柔圆嫩,浑体透明,肉质细嫩,味道鲜美,且有补肺清金、滋阴补虚的功效显著,被称为水中珍品。在长安能吃到银鱼,何等珍贵!
众人皆细细品味这银鱼面的鲜美,唯独同昌公主竟未动筷。皇帝不禁奇道:“同昌为何不吃?”同昌公主微微笑道:“启禀父皇,同昌偶感风寒,太医叮嘱千万不能动荤腥,故此不敢食用!”
却见那昌元公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同昌公主的碗,也难怪,众人皆是白瓷碗,同昌公主却是个鎏金玉碗,格外醒目。就是皇上和太妃亦不过是金碗而已。王婕妤不屑地道:“想不到这些奴才如此势力,竟连个碗也要献媚!”
这昌元公主自幼丧母,从未曾吃过这么鲜美的食物,似乎意犹未尽,那同昌公主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昌元妹妹,姐姐不想吃,给你吧!”昌元大喜过望,接过碗就吃了起来,还道:“同昌姐姐这一碗更加鲜美!”众人皆笑她小孩子脾气,别人碗里的就是好的。
不想这昌元公主吃到一半,竟突然腹痛难耐,且又恶心呕吐起来,皇帝大惊,急急传太医前来。却不想昌元公主竟昏了过去!及至众太医赶到,昌元公主呼吸困难,面色青紫。众人皆惊,一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