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痛击
知罪?知什么罪?
苏曼曼转过身,望着灯光下华衣锦服,温文儒雅的陈云端,心底一片冰凉。她太天真了,以为陈云端是个正人君子呢,可他阳奉阴违,没把她送回去反倒带到这来,他想做什么?
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苏曼曼没有那么感觉过于良好,以为他对自己生了什么绮思,可越是这样她越害怕,因为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手缓缓的从门扇上滑下,苏曼曼克制着暗暗告诫自己:“别怕,别怕,千古艰难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曼曼半抬了脸,垂下眼睛道:“奴婢不知,还请大爷明示。”
陈云端就站在苏曼曼对面,瞧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不由的嗤笑道:“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跑什么?”
曼曼心就是一抖。他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知道了,又想做什么?是不是为了维护主子的尊严,便索性要杀她灭口?
说不怕死,但又有谁不怕死呢?曼曼可没想着乖乖受死,她摇摇头,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陈云端要是知道,那就说出来好了,她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就算有人质,这种事还能一分一寸,能说的清楚不成?
陈云端见曼曼不识时务,便沉了脸道:“你还不说?假山洞里的人是谁?”
啊?他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
曼曼惊恐的抬起脸,道:“奴婢不知道,不是奴婢。”
陈云端倒扑嗤一声乐了,道:“我知道不是你,要是你,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在这站着。”
曼曼打了个哆嗦,心里却在飞快的想:这么说,要么他也不知道假山里的人是谁,要么就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大可告诉陈老爷,或者私下派人把假山里的男女掬出来。
曼曼轻吁了口气,可谁成想陈云端立刻又板起脸道:“大半夜的,你不在秋蕴居,却鬼鬼祟祟的和人在假山里相约,还敢包庇?说,奸夫是谁?”
奸,奸夫?
奸夫你妹啊。
假山里的确是奸夫不假,但,但是,但是不是她的奸夫好不好?
他怎么能栽赃陷害?
曼曼愤怒的道:“奴婢没有——”那两个字眼她实在说不出来。她就是找个人,不小心冲撞了人家的好事,就算非视勿视非礼勿听吧,她到底也没看见什么,不至于长了针眼,可也不该报应到她身上,叫她替人背这个黑锅。
陈云端不信:“你还敢狡辩?说实话。”
他猛的上前一步,就捏住了曼曼的下巴。
男人在力气上永远大于女人,曼曼伸手去扳,就如蚾蜉撼树,哪里动得了分毫?疼的曼曼眼泪都掉下来了,道:“奴婢没有狡辩,奴婢真的只是路过,连进都没进,更没和人私下相约。”
陈云端冷笑一声,俯视着曼曼,道:“不做亏心事,你跑什么?”
他单凭借她跑就认定她跟人通奸,也太武断了吧?到这会曼曼已经确认陈云端压根不知道假山石洞里发生的事,他如此气势凌人,也不过是想当然耳,借此诈她罢了。
如果他真的怀疑,只怕当时就会派人去假山石洞里搜寻,把所谓的“奸夫”捆绑起来等候发落,又何必私下单独审讯自己?
曼曼气恼的道:“夜里独行,听到风吹草动,害怕是本能,我跑又如何?你要是不信,大可当场拿住奸夫做证据,又何必虚张声势,吓唬奴婢?难道说你威逼奴婢,拿到供词,便可致了奴婢的通奸之罪吗?”
曼曼还真没说错,陈云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一个小小的丫环,生死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间,压根没人去搜罗什么证据。只要陈云端认定了曼曼有罪,他连审都不必审,要不是顾及着处置了曼曼,陈云正会闹事,陈云端根本就不必把她带到这来。
怎么想是一回事,可被人指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陈云端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可没有宽宏大量到既往不咎的份上,听曼曼这么一说,脸色登时一变,下手的力道越重,除掉她的心思也就更盛:“苏曼曼,伶牙利齿也救不了你。”
曼曼的心就是一沉。她从陈云端的神情,从他下手的力道已经感觉到了他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决心。
人的求生本能是强大的,这一刻曼曼只想着活。她从前百般委曲求全,不过是想暂时靠着陈家这棵大树活着,可她怎么也没料到,这棵大树所给她的威胁远远超过了给她的荫蔽。
曼曼想也不想的抬脚,狠狠的朝着陈云端的脚上踩去。
她的力道不算大,但胜在出奇不意,又因为太过急切,姿势远远超出寻常,原本抬脚的动作,竟直接顶到了陈云端的要害之处。
两下受到痛击,陈云端疼的变了脸色,手下一松,曼曼脱身而出,她就跟个苍蝇一样,明知道门是反锁的还是朝着门扑过去,大声喊道:“开门——来人啊——”
门板只轻微晃动了下,根本达不到曼曼想要的惊天动地的效果。她的眼睛里直冒火,要是手里有一把斧子就好了,她绝对会把这门扇劈开。要是她有一副神力也就罢了,不知道她细弱的手臂能不能抡起那酸枝木的圈椅。
她还只是在狂乱的发愁阶段呢,陈云端已经从疼痛中回过劲来,见她去撞门,又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当下便飞身朝她扑压过来。曼曼身小力弱,被他大力一冲,整个人就压在了门扇上。此时她顾不得能否脱身,只来得及凭借本能的驱使,惨然的一声尖叫:“啊——”
特么的陈云端,你还真是我的煞星,一次两次,你怎么竟拣一个地方下手?
脆弱的小包子压在门扇上,原本就瞧不出什么曲线,此时更是压的和门扇一样平,可那疼却是撕心裂肺的疼,而且持续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曼曼疼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唰一下就淌了下来,更甚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