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底是谁死定了
“娘子,你别吃醋!昨夜为夫谁的房间都没有去过!”
听无名突然说出这句话来打岔,徐慧娘一怔,随之回头一看,只见门口一个熟悉身影无声无息地溜了进来。
那人正是笑容可掬的丁姨,她用手势比划着告诉无名要吃饭了。
“丁姨,你来的正好,快来作证……”无名扯住她的衣袖,嘻嘻笑道,因为丁姨只是说不出,并非听不到。
徐慧娘也不是没有经验的小白,见机行事的本事也不差。
一边陪着无名把吃醋的戏码继续演下去,一边眼神中却对丁姨充满了戒备,这个女人,真的像她平日表现的那么忠诚可靠吗?
不晓得为什么,无名似乎对她的担忧毫不在意。
这让徐慧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她了解无名的性格:她是不可能让有可能危害到她的人存在的,而现在她对丁姨的反常举动不放在心上,到底又在做什么打算?
不过,她倒也不急,因为无名的心思,她从来就没有揣测到过。
一大早,怡红楼便冷清下来。
不是客人都回家了,而是特殊的客人都到了。
于是上百号的客人都被一群护卫模样的人挡在了十丈开外,那些护卫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手中都是明晃晃的刀剑,在早晨的阳光下冷冷的刺人的眼睛。
那些人只能站在街角房檐之下听着楼里传出的隐隐歌声,看着门口的鲜艳招人的大红灯笼,只剩驻足观望垂涎欲滴的份儿。
早听说里面来了个艳冠帝都的美女雅金子,今天是她在怡红正式接客的头一天,所以把某些权贵都给吸引来了,都争着在她的温柔乡里醉上第一夜。
当然,也有绝不会被别人挡住的人过来。
那是一队抬着滑竿的人黑衣蒙面人,一个华丽的雕金太师椅,上面躺着一个头戴绢丝斗笠的白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身材瘦削而修长,面容被一半的斗笠遮住,只露出那张薇薇泛白的嘴唇和白皙而尖尖的下颌。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不懂得看情形,此时还敢来怡红楼?
见居然有人敢不问情形,便要横冲直闯进怡红楼,一个护卫头领模样的人,第一个带头迎了上去,他是新任的武士统领徐策。
他手下的弟兄也呼啦一声跟着上前,却刚跟他走了几步,便瞥见了那滑竿上的白衣人少年那身金丝彩绣的白衫,怀中那只看不清是豹子幼崽还是猫的动物,顿时脚下生出钉子一般僵在哪里,脸色顿时发白,他们同自己的兄弟们互相递了一个眼色。
居然一起丢下徐策,一声不响地蹑手蹑脚地原路缩回去,然后缩入墙角夹缝,慌不迭地各自找地方藏身了。
徐策却没有发觉自己身后的跟班已经作鸟兽散,仍然耀武扬威,一脸骄横地大步向前。
他那些兄弟躲好之后,一边从墙角偷偷向外瞥着大摇大摆的徐策,还一边在嘴里惊恐的嘟哝着。
“老大糊涂,也不看清楚,那个人是谁?这个小祖宗也敢拦!”
“这个轩辕大少,是他能惹得起的,看他怎么死吧!”
“别说是他,就连皇子殿下们都时常被皇上警告,见了这位大少爷要绕开!”
“咱们还是再躲远一点,若是这位大少用起毒药来,咱们也好逃出生天。”
众人嘟哝完之后,索性将身体贴在墙上向远处蠕动起来,唯恐被那个滑竿上的小阎王听到一点动静。
据说这位大少爷眼睛虽然听不到,但是耳朵鼻子却灵得要命。
那个统领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兄弟们溜掉,还以为他们跟在自己后面,便威风八面的拦在了那顶滑竿面前。
“站住,这里刚刚发生了案件,本统领奉命封锁现场,你是何人,敢到这里来,难道不要命了?”徐策为了维护自己的主人,张嘴便是谎话连篇。
“一个人也敢来拦我们家大少爷?”抬轿杆的人好笑的嘀咕着,瞪大眼睛不屑的盯着徐策看。
“一个人?本统领还有几十个弟兄呢?”徐策一边恨恨地回答他,一边回头要招呼手下的弟兄上前,给这些目中无人的人一些教训,他们不过是四个抬滑竿的家人,再加上一个滑竿上的瘦弱少年,外加一只两不像的怪物能怎样?
可是回头看时,却发现那些兄弟们统统不见了,根本就是他一个人在单独拦截对方,他不禁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理他!”滑竿上的少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气若游丝的说道。
在其伸懒腰的时候,头上的斗笠歪到了一边,露出了凝脂般的脸和那双灰白色暗淡的眼睛。
原来这个病怏怏的家伙,还是个瞎子?徐策不屑地想到这里的时候更加胆气十足,便将腰间的刀柄一弹,一把冷森森的钢刀便从刀鞘中跳了出来,他只顺手一带,便将寒光闪闪的刀刃,顺势架上了那个少年雪白的脖子。
细滑的肌肤吹弹可破,他只需要轻轻一动,便可以用刀割断她的咽喉。
他早已认定这个少年必然是哪家富贵人家的纨绔,只要加以一点点威吓便可以将她吓得逃之夭夭,那会让自己少了许多麻烦。
但是眼见自己抬着的小主人遭遇如此凶险,那些抬轿子的大汉却一声不吭,宛如没有看到一般,似乎他们来只是为了给主人抬轿子,至于主子是死是活他们可不用管。
而最让徐策愕然的还不是这些冷漠的轿夫,而是滑竿上的少年,她貌似比这些轿夫还神色悠闲。
“我的刀现在就在你的脖子上,若是再不转身回去,你就死定了!”徐策大概以为对方的少年是个瞎子,看不到自己的刀架在她脖子上,所以很细致周到地出声提醒到。
“谁死定了?”
当这句话从那个懒洋洋的小人儿口中问出来的时候,徐策突然浑身一震,接着他握着的刀便难易自抑地骤然撒手。
滑竿左边身材较矮的黑衣轿夫,见势机敏地屈指在刀柄上一弹,“当”的一声那刀便飞出去,深深钉入了一边的墙中,只剩下一截短短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