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活的真谛 (2)
观众也静坐着默不做声。没有人举手,也没有人喊出第二个价。
直到拍卖员说:“成交!5块钱卖给那个穿短裤和球鞋的小伙子。”
观众于是纷纷鼓掌。
那小男孩拿出握在拳头里被汗湿揉皱的5块钱钞票,买了那辆无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脚踏车时,他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美丽光辉。
小马和父亲的声誉
为了使孩子在成长中走他应该走的路,首先你自己得那样经历一回。
——比宁
一天,海特9岁的女儿李斯乐在附近草原上发现了月盲。月盲是一匹黑白花的小马,腿还幼弱,但已能蹦蹦跳跳。它的一双神秘的眼睛是白色与淡蓝色的。
“它的眼睛真漂亮。”李斯乐说,她完全被它迷住了。“它已经认识我了。”她说。她曾偷偷地喂它胡萝卜。
过了几天,李斯乐哭着回家说:“它要被屠杀了!没有人会买它了,因为它眼睛是月盲,夜里看不见。它活了一年就要死吗?”她的同情心无可厚非,海特心里想。
海特觉得这是教育女儿的机会。他解释说:“一种不同的颜色,对于人和兽同样可以引起问题。如今人生的关键都落在钱上。”李斯乐点点头,说:“但是如果你把它买下来,它就不必死了!”
海特愣住了,他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要一匹小马做什么?”
3小时后,李斯乐哭着上床去睡了。海特必须做出抉择:他将来在她记忆中是一个卑鄙的屠杀动物者,还是一个保护生物者?凭他的写作,他有个好名誉,因为他总是写文章呼吁拯救一切生灵。李斯乐见过他写的有关保护环境的小册子。她有满满一盒子的保护生物与环境的标语和别针,并把许多别针别在毛衣上。这样的一个孩子有了这些塑胶宣传品怎么办?对于劝大家保护海豹和蝙蝠,停止射猎飞雁,拯救犀牛、鹳鸟、熊猫和蟾蜍,她能做些什么?怪不得这样一个孩子要惶惑地问,为什么大人会讲这些动物濒临绝种。他们没有办法回答,她只好哭了。“对于此事我无能为力。”海特耸耸肩说,把他对于这些活动的支援看做是良心上的安慰。
但是有时候海特想,经由家教、传播与教育,他们把大人的柔弱无能变成了孩子们的负担。在电视上,他们播给孩子们看小海豹如何被屠杀,大海如何被鲸血染红。他们苦口对孩子们指出做生意的黑暗面,指出那是建筑在毒害上面的,而他们自己却尽量享受生意兴隆的好处。他们的唠叨使天真的孩子听了心忧,而同时他们又剥夺自然界所能带给他们的快乐。
李斯乐喜爱动物、植物。她看月亮、浮云,以无言的快乐心情在溪流里玩耍。自然是她的一部分,她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强调这种和谐是很必要的。
“你其实可以救一只动物的性命,而你不肯。”李斯乐以后会一直这样想他的父亲。海特与良心斗争,终于下了决心:“他必须让月盲活下去。”
于是他们在经济上收养了月盲。它由原主照料,和其他的马一起生活在草原上。他们的女儿几乎每天都去看它。每逢海特看到她和它在一起,他就知道他所救回来的实在不少:一匹小马,他的声誉,还有一个孩子对成年人的信心。
最富有的时刻
教你的孩子们规矩勤劳,不要在穷苦中失措,败坏了品德而行为不检。
——斐斯泰洛齐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约翰·维斯特的家是城里惟一没有汽车的人家。
约翰的父亲是个职员,整天在证券交易所那如同“囚笼”般的办公室里工作,假如父亲不把一半工资用在医药费以及接济穷亲戚上,那么一家人的日子还过得去,可事实上却十分拮据。
约翰的母亲常安慰家里人说:“一个人有骨气,就等于有了一大笔财富。在生活中怀着一线希望,也就等于有了一大笔精神财富。”
几星期后,一辆崭新的别克牌汽车在大街上最大的百货商店橱窗里展出了。这辆车已定在城市的市节当夜以抽彩的方式馈赠给得奖者。约翰从来没有想到过幸运女神会降临到自己的家里——惟一没有汽车的人家。但当扩音器里大声叫着父亲的名字,明白无误地表示这辆彩车已属维斯特家所有时,约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父亲开着车缓缓驶过拥挤的人群。约翰几次想跳上车去,同父亲一起享受这幸福的时刻,却都被父亲赶开了。最后一次,父亲甚至向他咆哮:“滚开,别呆在这儿,让我清静清静!”
约翰无法理解父亲的感情。当他回家后委屈地向母亲诉说的时候,母亲却似乎非常理解父亲,安慰他道:“不要烦恼,你父亲正在思考一个道德问题,我们等着他找到适当的答案。”
“难道我们中彩得到汽车是不道德的吗?”约翰迷惑不解地问。
“汽车根本不属于我们,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母亲回答道。
约翰歇斯底里地大叫:“哪有这样的事?汽车中彩明明是扩音器里宣布的。”
“过来,孩子。”母亲温柔地说。
桌上的台灯下放着两张彩票存根,上面的号码是348和349,中彩号码是348。
“你看到两张彩票有什么不同吗?”母亲问。
约翰看了好几遍,终于看到彩票的角落上有用铅笔写的淡淡的K字。
“这K字代表凯特立克。”母亲说。
“吉米·凯特立克,爸爸交易所的老板?”约翰有些不解。
“对。”母亲对约翰讲了事情的经过。
当初父亲对吉米说,他买彩券的时候可以代吉米买一张,吉米咕哝说:“为什么不可以呢?”老板说完就去干自己的事了,过后可能再也没有想到过这事。348那张是给凯特立克买的。现在可以看得出来那K字是用大拇指轻轻擦过,正好可以看得见淡淡的铅笔印。
对约翰而言,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吉米·凯特立克是一个百万富翁,拥有十几辆汽车,他不会计较这辆彩车。
“汽车应该归爸爸!”约翰激动地说。
“你爸爸知道该怎么做的。”母亲平静地回答。
不久,两人听到父亲进门的脚步声,又听到他在拨电话号码,显然电话是打给凯特立克的。第二天下午,凯特立克的两个司机来到约翰的家,把别克牌汽车开走了,他们送给父亲一盒雪茄。
直到约翰成年之后,他才有了一辆自己的汽车,随着时间的流逝,母亲的那句“一个人有骨气,就等于有了一大笔财富”的格言具有了新的含义。回顾以往的岁月,约翰才明白,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是家里最富的时刻。
点燃心灵之火
凡以自己的工作为羞的人就难有自尊心。
——罗素
劳动更深的意义是:赋予物质报酬的同时,也给予你对自我的肯定与尊重。
贝克的祖父常说,工作是生活的核心。贝克的祖父与祖母两人毕生都精心经营着一个农场。他们养了奶牛、鸡、猪,还种植各种蔬菜,自给自足,乐在其中。即使在经济大萧条的那段岁月里,他们也未受太多的影响,而那段岁月的确有许多人失掉工作,流离失所,有的甚至漂泊到这远离城市的农场来。
祖父记得,第一个来到他们农场的是个衣衫褴褛但举止文雅的人。他摘掉帽子向祖父行了礼,然后解释说自己已经两三天没有进食了,希望能找点活儿干。祖父打量了他一下,回答道:“后院围墙边有堆木柴,我想请人把它们搬到院子的另一边。你在午餐前会有足够的时间搬完它们的。”说着,他伸出结硬茧的大手紧紧握了一下那男子的手。
祖母回忆说当时那大大的眼睛霍地一亮,然后就匆忙跑到后院开始工作,她则在餐桌前添了一张凳子,又特意烤了一张苹果饼。午餐时,那陌生人极少说话,但当他离开时,他的腰板却直了许多。“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尊对一个人的打击更大了。”祖父后来对贝克讲。
那人走了几天后,另一个人来到农场请祖父给点食物吃。这人穿了套服,还随身带了一只有些破旧的手提箱。当时祖父正在割草,他擦了擦手,同那人握手道:“我后院的墙边有一堆木柴,希望你能代我把它们搬到院子的另一边,我们全家将会很高兴能与你共进午餐。”那人立即脱下套服,投入工作……
祖母说她已不记得那时曾有多少陌生人去过他们的农场并且与他们一同用餐,更不记得后院中的那堆柴火被搬来搬去多少次,但她与祖父都明白,在那段日子里,那堆干柴,可以用来点燃人们的心灵之火。
礼拜日的仪式
世界上有一种最动听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
——但丁
礼拜日的上午总是同样的。一觉醒来,迈克尔·沃克几乎还能嗅到妻子身上的芳香,他急切地想要拥抱她——可他却总是发现,陪伴他的只有妻子清冷的空枕——这就是妻子离他而去留给他的切实感受。
迈克尔心情沮丧,懒洋洋地用握紧的拳头揉了揉睡眼,然后双手挠挠蓬乱的头发,强打精神下了床。此时,电视节目里的乐曲声已经在客厅里飘荡——他的女儿安杰尔已经醒了。
迈克尔微微一笑,径直走下楼梯,紧紧地抱着她,吻她。每个礼拜日的上午,他们都重复着同样的仪式。有时迈克尔太疲乏了,忘了吻她,安杰尔便会对他甜甜地噘起双唇。“你想干什么,宝贝!”迈克尔问她。“今天是礼拜日的早上。”她回答道,随即又把嘴唇鼓起来。“我知道是早晨。但是你究竟想干什么呢?”他故意地逗她。这时,安杰尔总会以一个3岁孩子所特有的可爱表情大声夸张地叹口气,又转转眼珠子:“爸爸,我等着你亲我呢。”于是,他弯下身,假装懊恼地吻一下她那娇小的双唇。孩子的脸上立即绽放出比朝阳还要明亮的笑容。
与安杰尔共进早餐是礼拜日一天中他最快活的时光。过去的岁月里,他那如夜猫子般的妻子,礼拜日不到正午是绝不会醒来的。为了自己和女儿的肚子,他早已将自己练成了一个不赖的厨师。他们的桌子通常摆满了薯条、熏肉、肉桂松饼、鲜橙汁,还有咖啡。安杰尔的早餐话题不外乎她的布娃娃和一天的安排。她通常用大多数时间玩“过家家”,还有吃零嘴儿。迈克尔摊开报纸,指给她看所有的图片,并把相关的故事讲给她听。“跟电视里没什么两样!”她总是这样大叫,而迈克尔也只得笑着摇摇头。
接下来的是穿外出的衣服,安杰尔坚持自己动手穿衣。迈克尔仔细地看着她,在她实在系不上扣子时帮她一把。礼拜日必须衣冠楚楚。安杰尔对此很不情愿,因为这使得她在室外玩耍十分不便,可她却从不抱怨。因为她清楚为什么要穿戴整齐。
迈克尔将衣服披上,钻进了汽车,开始系安全带。“谁最后系上谁是臭蛋!”安杰尔喊道。他们便争先恐后地把安全带系上。这已成为他俩一定要玩的游戏。迈克尔发动车子,向墓园驶去。
穿梭于墓碑与鲜花之间,安杰尔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这里是父亲的伤感之地,她本能地不再喋喋不休乱说话。很感激孩子此时的沉默,这使迈克尔得以沉浸于伤感之中。
卡丽·罗切尔·戴维斯
迈克尔的爱妻、安杰尔的慈母
生于1966年5月2日
死于1995年7月1日
坚硬的、灰暗的碑石上刻着冰冷的文字。即使在深夜里闭上眼,迈克尔也能感觉到那幽凉的微光。
此时,环绕他们的已是春天的气息,树木枝繁叶茂。迈克尔听到孩子们在邻近院子里嬉戏的声音,还听到远处割草机的轰鸣声。和煦的微风拂暖了他臂膀上的汗毛……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卡丽,不是那个耳后散发着香草芬芳的卡丽,不是那个有着淡蓝双眸的卡丽,也不是那个快乐的随着车内高音量的乐曲哼唱走调的卡丽。这只是块死亡般沉静的地方,它不是卡丽。或许,他的卡丽会笑我如何痴心,她定会希望他重新开始他的人生,找一位可以付出爱的好女人。可是,每个礼拜日,他依旧带着孩子来到这里。
安杰尔双膝跪着,凝视着迈克尔放在地上的那束橘黄色的郁金香。“妈妈喜欢花儿吗?”她问道。“是的,宝贝,她最喜欢鲜艳的花儿,这些花儿使她开心得很。”说这话时泪水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不得不强忍住。
就在迈克尔感觉刚刚要平静下来的时候,安杰尔突然问道:“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呀?”他一下子心如刀绞,无法回答她。看到父亲满脸的痛苦,安杰尔不禁用柔弱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腿。说道:“好了。那,我们跟妈妈道声再见吧。”迈克尔默默地点了点头。安杰尔随后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