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如果让我来判断在这些风俗习惯，那么下面的这一种无疑是最聪明的，据说伊里利亚的埃涅托伊人也有这样的习俗。这就是：每年在每个村落里都有这样一次聚会，全部到达结婚年龄的女孩子都被聚集到一处，男人则在她们的外面站成一个圆圈。然后这些女孩子被一个拍卖人一个个地叫出来，再把她们出卖。他是从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开始出卖的。当他把这个女孩子卖了不少的金钱之后，他便出卖那第二美丽的女孩子。全部这些女孩子都出卖为正式的妻子。巴比伦人当中既有钱而又想结婚的人，便相互竞争以希望得到最美丽的姑娘。但是普通的平民想求偶的，他们不大在意美丽，便娶那些长得不美丽可是带着钱财的姑娘。

由于习惯上是当拍卖人把全部最美丽的姑娘拍卖完之后，他才把那最丑的姑娘叫出来，或者是把其中也许会有着一个跛腿的姑娘叫出来，把她向男子们介绍，问他们当中谁愿意为了最小额的奁金而娶她。而那情愿取得最小额奁金的人便娶了这个姑娘，拍卖美丽的姑娘的钱用来偿付丑姑娘的这笔奁金。如此一来，美丽的姑娘便负担了丑姑娘或者是跛姑娘的奁金。谁都不允许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她所喜欢的男人，任何人假如他不真正保证把他买到的姑娘当做自己的妻子，他是不能把她娶走的。但是，如果发现他们二人不同意的话，那么规定要把付出的钱退回去。如果愿意的话，人们甚至可以从另外的村落到这里来买姑娘。这就是他们的风俗中最好的，只是现在这个风俗已经废除了。最近他们又想出了一个新方法来：由于巴比伦之被征服使他们受到主人的虐待而使得家庭也日渐没落，所有贫穷的平民便叫他们的女儿经营丑业了。

除去我刚才所称道的那个习俗外，下面一个在我来看要算是他们的习俗中最理智的了。他们没有医生，但是当一个人生病的时候，这个病人就被带到集市上去。这样，曾经和病人得过相同病的，或者是看过别人生过同样病的那些行人便来到病人跟前，慰问他和告诉他医治的方法，他们把或是曾经医好了自己的病或是他们知道治好别人的病的方法介绍给他。谁也不许一言不发地从病人身边走过，而不去询问他所得的是什么样的病。

他们的葬仪与埃及人的葬仪相同，他们首先是用蜂蜜把死者浸在其中，然后再埋葬。当一个巴比伦人和他的妻子交媾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便烧香对坐，直到天明的时候，他们便沐浴。在他们沐浴之前，他们是不能用手接触任何器具的。阿拉伯人的做法也与此相同。

巴比伦人有一个最丑陋无耻的习惯，这就是生在那里的每一个女人在她的一生当中，必须有一次到阿普洛狄铁的圣殿的圣域内去坐在那里，并在那儿与一个不相识的男子交媾。很多有钱的女人，她们自视身分高贵而不屑于和其他妇女混合在一起，便乘坐着带围帘双马拉的马车到神殿去，她们身后还要跟随着一大群仆人。但是大多数的妇女是坐在圣殿的圣域内，头上戴着纽帽；这里总是有大群来来往往的妇女。在妇女当中，四面八方都有用绳子隔出来的道路，而不认识的人们便沿着这些道路走来做他们的选择。

一旦选好了位子的妇女在一个不认识的人把一只银币扔向她的膝头并与她在圣殿外面交媾之前，她是不可以离开自己的座位的。但是当他扔钱的时候，他要说这样的话：“我以米利塔女神的名字来为你祝福”，这是又有亚述人是把阿普洛狄铁称为米利塔的缘故。银币的大小多少并没有关系。妇女对于这件事是不能拒绝的，否则便触犯了神的律条，因为一经用这样的方式扔出去的钱币便是神圣的了。当她和他交媾结束以后，她就在女神面前完成了任务，她便可以回家了；从这个时候开始，不管你再出多少钱，便再也不能得到她了。因此那些长相姣好的妇女马上就可以回去，可是那些丑陋的必须要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履行完神圣的规定。甚至有些人不得不在神殿的圣域内等上三、四年。在塞浦路斯的某些地方也能够看到和这相同的习俗。

一般说来，巴比伦人的风俗就是如此。另外，他们当中有三个民族的人除了鱼类之外是不吃其他任何东西的。他们捕得鱼之后，把它们放在阳光之下晒干；在这以后，他们又把干鱼放到石臼里用杵捣碎，再用麻布筛过。于是按嗜好的不同，有的人把这种东西制成鱼糕吃，有的人却用它们制成面包那样的东西。

在居鲁士把巴比伦人征服以后，他就打算把玛撒该塔伊人也收归自己的统治之下。而玛撒该塔伊人传说是一个勇敢善战的强大民族，他们住在东边日出的地方，住在阿拉克赛斯河对岸与伊赛多涅斯人相对的地方。有一些人说他们是斯奇提亚的一个民族。

有人说这个阿拉克赛斯河比伊斯特（即多瑙河）大，又有人说它比伊斯特河小。在这个河上面有很多据说和列斯波司岛一样大的岛。这些岛上的居民在夏季以吃各种根类植物为生，这都是他们从地里挖出来的。但是在适当的季节他们把从树上摘下的熟果子储存起来以备多天食用。除去他们采集过冬果子的树木以外，据说他们还有一种极其特殊的结果实的树木。当他们在一起聚会的时候，他们就把这样的一些果实扔到他们所围坐的火堆里面去，而当他们嗅到果实烧着时所发出的香味时，便马上陶醉了，这就和酒对希腊人所发生的作用一样。

他们把更多的果子扔到火上去，他们也就变得更加陶醉，以至他们到最后竟然站起来开始手舞足蹈尽情歌唱了。对于这个民族的生活情况我所听到的便是这样。阿拉克赛斯河与被居鲁士引导到三百六十条壕沟里面去的金德斯河一样，也是发源于玛提那涅人所居住的地域的，它有四十个河口，在这四十个河口当中，除去一个河口之外，全部都流入沼泽地带。传说居住在这些沼泽地上的居民是以生鱼为生的。他们平时穿的衣服据说是海豹皮制成的。这条河所剩下的另外一个河口那就是以清清楚楚畅行无阻的一个河道流入里海的。里海是和其他的海不相通的独立的海。不管是希腊人往来航行的海，还是在被叫做阿特兰提斯的、海拉克列斯之柱以外的海，还是红海，最终归根到底只是一个海。

可是里海却是一个孤立的海。它的长度如果乘桡船要航行十五天，在它最宽的地方则要走八天。在它的西岸的众山中最高大、最广阔的是高加索山脉。山中居住的民族很多，生活习俗各异，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完全依靠着吃野生森林中的果子生存的。在这些森林中传说有一种树，居民把它的树叶捣碎和水以后，便把它用来当做颜料，而他们就用这种颜料把各种图案染到衣服上去。如此染上去的图样是绝对洗不掉的。它好像是从一开始便给织到毛布里面去的，颜色的寿命和衣服的料子一样长久。据说这些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家畜一样进行交媾的。

我曾经说过，这个被叫做卡斯披亚海的海，它的西边是高加索山脉。在它的东面日出的地方则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平原。这一广阔的平原的大部分属于居鲁士现在非常想征略的玛撒该培伊人。许多诱人的动机使他感到一定要征服这一地区，激励他这样做的原因首先是他的出生，他认为这件事似乎可以证实他并非普通人，其次是他在以前历次征战中的好运气。在那些战争中，他总是发现，不管是他出征哪个国家，那个国家的民族就一定逃不出他的手心。

当时，玛撒该塔伊人的统治者是一个在丈夫去世以后即位的女王托米丽司。居鲁士派遣使者到她那里去，指示他们代他假装向她表示求婚，就是说想娶她为妻。但是托米丽司明白他所要的不是她自己，而是玛撒该塔伊人的国家，于是便不允许他们的任何人前来觐见他。居鲁士看到他的阴谋未能实现，便把大军开抵阿拉克赛斯河，公开地表示出进军玛撒该塔伊人的企图。他着手在河上架桥，以便使他的士兵开过去，并且在渡河用的浮桥上修建舫楼。

但是正当居鲁士这样做的时候，托米丽司派了一名使者到他这里来，说：“美地亚人的国王啊，不要急着干你打算干的这件事情吧，因为你不知道你干的这件事能不能对你真有益处。请满足于和平地统治你自己的王国，并允许我们治理我们所统治的臣民吧。可是我明白，你必不肯听从这个劝告，因为你是最不喜欢安静无事地呆着的。那么，假如你非常想和玛撒该塔伊人兵戎相见的话，你现在就不要再费事去架桥了。请允许我们从阿拉克赛斯河向后退三天的路程，然后你再带领军队渡河到我们国家来，否则，假如你愿意在你的河岸那边与我们对阵的话，那你们也请退回同样日程的道路吧。”居鲁士在听到这个建议之后，便把波斯人的首领人物召集起来并且把这件事告知他们，让他们告诉他，他应当采取什么样的对策。所有的人都赞同让托米丽司渡河过来，在波斯的领地上与她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