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诱引“老帅出阁” (1)
毛泽东,作为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和导师,他对中国革命事业和共产主义运动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他一生忘我地工作。当问及他的贴身卫士,毛泽东每天投入的工作时间是多少?他们都摇摇头说:“无法核算。”
“毛泽东的一天,与我们普通人过的一天不一样,他的一天是四十八小时。”卫士长李银桥作了这样一个权威性的、常人又难以理解的结论。
李银桥这样解释:计算毛泽东的一天,不能单从早晨起床、中午吃饭、下午上班这样来看。因为毛泽东平时的工作时间一般是从下午开始,并且一直要到第二天清晨,这时他才开始睡上四五个小时,然后再继续工作,到第四天的清晨,或者更晚些。如果不是有重要活动,毛泽东的工作时间就是这样反复循环。因此说他的“一天”实际上是四十八小时,这四十八小时中除了吃两三顿饭外,便是四五小时的睡眠时间,其余的时间基本上是埋头在案头、床头,甚至是在厕所里批阅文件、看书、找人谈话等。
李银桥回忆说:“解放战争初期,我在给周恩来当卫士时,就知道中央几位领导的精力都是惊人的充沛,常常一天工作一二十个小时,有时甚至几天不睡觉,后来我到毛泽东那儿当卫士,才算真正发现毛泽东的精力是最充沛的。当时中央的五大书记,除毛泽东外,还有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和任弼时。由于毛泽东的工作时间是以四十八小时为‘一天’来安排的,刘、周、朱、任等领导同志因有重大事情总是要同毛泽东一起开会商量,所以他们也经常要跟着毛泽东连轴转。这几个人中朱老总年岁最大,也就最先熬不过。五大书记开会时,我们卫士要在现场搞些警卫、服务工作,所以有时我也要到会场,领袖们一开会就是通宵,常常会议开着开着,毛泽东的精神、思维越来越活跃,而朱老总则要打起瞌睡来。
除非是就重大决策进行表决时叫醒他外,一般情况下毛泽东和周恩来总是笑笑,摆手说:‘别叫醒他,让老总多休息一会儿。’连续几十个小时工作,刘少奇和周恩来一般没什么问题,任弼时同志可就够呛了。他有高血压病,过度紧张就容易头晕。一到不舒服时,我就看他头向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合眼眯盹儿一会儿。这个时候,其他几位书记忙劝他早些去休息。这时任弼时便赶忙敲敲他的大烟斗,说:‘我比你们都年轻,你们能坚持工作,我倒回去先休息,那怎么行呢!我应当比你们多做些事才对呀!’他话是这么说,工作中也是这么做的,可后来还是他最先累垮了。建国后不久,敬爱的任弼时同志就病倒了。惟独毛泽东,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他工作一个通宵,就像我们干了一个上午似的。我们卫士组正常情况下是三四个人轮流值班,我们都有这种感受,几个小伙子也顶不上毛泽东一个人。”
“从人的生活规律而言,毛泽东的这种工作时间似乎对身体并不十分有利,他自己有没有或者别人是否劝过他改改这种习惯?”我们进而问李银桥。
“有过,但很难奏效。”卫士长说,“记得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毛泽东的一位老乡、老同学,当时是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校长,叫周世钊先生,他到北京来看望毛泽东,了解到毛泽东的这种按月亮办事的工作习惯,过后曾专门写信给毛泽东劝他改改这一习惯。毛泽东在周先生这一年生日这天给他回信说:‘晏睡的毛病正在改,实行了半个月,按照太阳办事,不按月亮办事了。但近日又翻过来。新年后当再改正。多休息和注意吃东西,也正在做,总之如你所说,将这看做大事,不看做小事,就有希望改正了。’可是毛泽东始终没有能改过来,据我了解,这种习惯毛泽东一直到他患重病不能动时才得以改正。
“记得1957年5月,当时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伏罗希洛夫来京访问,在离开北京时,毛泽东到他下榻处送行。伏罗希洛夫紧握着毛泽东的手,动情地说:‘我最亲爱的毛泽东同志,听说您每天不分昼夜地工作,又天天熬夜,我真心痛啊!记住,为了您的中国人民和您亲爱的苏联人民,请您无论如何也别再熬夜了。过去我也通宵工作,结果身体垮了。希望您这样做:太阳一出来您就向它问好,太阳一落您就向它告别,去休息。’伏罗希洛夫见我也在场,便说:‘哎,亲爱的卫士长同志,我说得对吗?您得督促您的主席这样做!’当时我非常感谢苏联同志说的这些话。说心里话,我和卫士们不知多少次劝毛泽东平时注意休息,少熬夜,可毛泽东根本不听,后来,我们渐渐发现这四十八小时的‘一天’是毛泽东的特殊规律,旁人根本无法改变他这种工作与生活习惯。”
“人,毕竟不是机器,年复一年,长期这样下去,会影响毛泽东的身体呀!”我们感慨道。“可不是嘛。”卫士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毛泽东是我们这个人口占世界四分之一大国的领袖,他的一言一行,以至一冷一热,都影响极大。为了既不打乱他的特殊生活规律,又保证他的身体健康,我们这些兼管他衣食住行的卫士,为此没少花心思。从某种意义上讲,保证好毛主席的睡眠,让他适度地休息,这是我们卫士们所担负的两大最艰巨的任务。关于保证毛主席睡眠的事,前面已经讲了。这里再讲讲有关我们调剂毛主席劳逸结合,适度休息方面的事。”
下面是卫士长讲给我们的故事——
见缝插针
如果要等着毛泽东什么时候没事了,空出些时间来休息休息,那将永远是失败的,卫士们对这一点已经太熟知了。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有多少事等着毛泽东去处理,偏偏毛泽东这个人又爱看书学习。因此,要从他的一天中找出一点点空闲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天,轮到卫士李连成值班了。卫士长告诉他,封耀松的上一班时,毛泽东就没有离开过案头,得想法让“老头儿”歇一会儿,李连成接受了这个最平常也最艰难的任务。他深知,要想让毛泽东歇一会儿,有时比自己去战场冲锋陷阵还要难。毛泽东在工作和看书时,如果冒冒失失地走进去说:“主席,请您歇一会儿。”或者拉着毛泽东的袖子说:“主席,到外面散散步吧!”这样是不行的,因为毛泽东最讨厌别人突然打断他的思路。总之,冒失,在毛泽东面前是绝对不可取的,李连成和所有的卫士都很明白这一点。
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李连成除了进屋给毛泽东上烟换茶外,他已经十来次悄悄地从门口朝里探头,看看有没有劝毛泽东休息的“战机”,可总是失望地缩回头来。
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卫士长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还没有任何进展,李连成心急火燎,直在门口搓手。
小伙子终于沉不住气了,提着暖瓶又一次进去了,他是想借倒茶之机劝毛泽东休息休息,可他发现毛泽东水杯里的水依然满着,是呀!才几分钟呢!李连成一看表就知道自己心急的程度了,他心里有些紧张,怕自己太多地走动会影响毛泽东聚精会神地工作,他匆忙抽腿往后退,可又停住了,要是退出去再进来就更会打扰毛泽东了,怎么办?说吧!不说,看样子毛泽东是要再干上十几个小时。“不能照顾好毛泽东,不能让他劳逸结合,就是我们卫士的失职。”李连成想到卫士长的话。
小伙子没了退路。
“主席,您该歇一歇了。”他小心移着步,细声细气地说,连眼都不敢直视毛泽东。
没有回音,半晌,李连成才瞥了一眼毛泽东。对方毫无反应,大概没有听到吧!于是,李连成决定提高嗓门。
“主席,您该歇一歇了!”
“嗯?!”毛泽东突然一惊地抬起头,惊疑地问卫士,“什么事?”看,他精神太集中了,以至根本没听清卫士在说什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李连成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恨自己没有把握好嗓音。“没,没有什么事,主席。”
“噢,那就别大惊小怪的!”毛泽东说完,又埋头钻到他的文件堆里。
李连成大气不敢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他想走,可“任务”没完成又不敢拔腿。再劝毛泽东吧,又怕再度干扰会引起他发怒。真是进退两难。
突然,他感到自己后腰被人轻轻地捅了一下。哟,是卫士长来了!天,救星来了!
“怎么样,老头儿没歇?”卫士长用眼神问李连成。
“可不,我连针都插不进去!”李连成也用眼神答道。
卫士长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毛泽东放下手中的文件,做起扩胸动作。
卫士长和李连成好不高兴:毛泽东要歇一歇了!可是,他们马上就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毛泽东又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丝毫没有想歇一歇的意思。
卫士长也着急了。他负有的责任比任何一个卫士都重。于是,他不得不采取行动。经验丰富的卫士长准确地把握着嗓音的“频率”,说话了:“主席,您该休息休息了。”
“嗯?”这下,毛泽东没有受惊,也没有愠色,只是奇怪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进屋的?”
卫士长笑笑:“我刚进来,小李站在这儿大概有二十分钟了。”
“什么事?”毛泽东疑惑地问。
“该歇一歇了,您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还没歇,也没吃什么,时间太长了,会把身体搞垮的。快歇一歇吧。”卫士长好心地劝道。
“银桥,你们怎么知道我没休息?”毛泽东微笑着问。
卫士长理直气壮了:“这还用怀疑?从小封的班到小李这一班,我们没见您从桌边挪动过呀!”
“主观,片面。”毛泽东举起那只拿着书的手,笑着说,“我至少已经休息两三次了。”
卫士长和李连成面面相觑,不知毛泽东又有什么“高超理论”了。
果然,只听毛泽东说道:“休息有各种各样。我的休息方法便是看文件、批阅材料,或者开会、讲话时间太长了,脑子累了,我就拿一本书看看,这样不就可以像你们说的换换脑子休息休息么?”
“这……”卫士长和小李不知说什么好,似乎觉得毛泽东的话并不全面,又一下想不出更有力的理论驳倒他。
“好吧,你们下去吧,我还有些急的文件要批阅。”毛泽东说罢,便又钻进了他的文件堆中。
此时便不好说什么了。卫士长和小李像泄了气的皮球退了出来。“对付”毛泽东,可真难啊!
“银桥啊!主席休息了没有呀?”这时,周恩来进了值班室,见他便问。
“总理,主席有二十来个小时没有休息了。他不睡也不出来歇一会儿,我正着急想办法呢!”卫士长赶忙报告道。
周恩来亦感为难地拍了拍脑门:“这段时间有许多重要文献得请主席审定,他一定很紧张也会睡不好觉的。不过,无论如何你们要让他劳逸结合,千方百计地让他多休息休息。”因为有事,周恩来给卫士们留下任务便走了。
“这可怎么办?”李连成又急又想不出法子,冲着卫士长直嚷嚷。
“沉住气。”卫士长示意他安静,自己则在值班室小屋里踱起步来,忽然,他问李连成:“喂,锅炉房可以用了吗?”
“锅炉房?”李连成不明白卫士长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便说:“能用了,刚才我倒的开水就是从新锅炉房里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