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似曾相识（7）

那件事他交给白琥后就再没有过问，白琥也没向他汇报过进展，想来是一无所获的。

殷红被他的问题问哑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自己对此也很矛盾。

被长聿胁迫的时候，她非常后悔没有坦白内心，险些将他错过，而当她终于下定决心愿意随他共赴未来时，却又出现一个神秘人，告诉她，她和他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在未来亲手杀死他。

再次抱住他，她将脸靠着他的肩膀，迷茫地望向小半截残烛，“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不知道……”

说她是殷红，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说殷红的灵魂穿越在这个世界的玖儿身上，所以玖儿窃取香菱公主的金镯子与她无关；说玖儿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初玖，初玖的新任务是混入夏国皇室做奸细；最后再说，她是殷红，她不会听任别人摆布，不会伤害他，以及他的国家。

和盘托出的后果会怎样？

会像白琥说的那样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夏锦兮都会接受她吗？

不，她不愿冒这个风险，无论他最后是否接受她，都会在他的心上留一笔难以抹灭的伤痕，而那道伤痕会随着时间逐渐放大，最终将以悲剧收场。

这具身体是初玖的，身体里的灵魂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别人眼中她是初玖的事实。

“留在我身边吧，直到你做出选择。”夏锦兮低柔地道。

殷红探出手，在枕边摸到那枚褚寒王的号令牌，然后退出夏锦兮的怀里，将号令牌放到夏锦兮的手中，看着他眼里细微的变化，她简单地回道：“好。”

在回房之前，白琥事先告诉过夏锦兮关于号令牌的蹊跷，而殷红也并未刻意将号令牌藏起来，所以夏锦兮进入客房后一眼就看见了那枚褚寒王的号令牌。从知道有号令牌开始，夏锦兮什么都没问，此刻也一样不问什么。

镶金的铜制令牌在夏锦兮柔润的掌心里翻转过来，他低头凝视令牌反面的冰国古老图腾，平淡地道：“我们今晚出城。”

殷红愕然，原本她想看看夏锦兮对突然出现的号令牌会有何反映，可是他平淡得仿佛所有事都了然于胸。她忍不住问道：“你不问我，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吗？如果它是个陷阱……”

“如果它是陷阱，我会带你走出陷阱。”夏锦兮抬头，深深地凝视她愕然的眼睛，认真道：“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

殷红怔怔地与他对视。

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夏锦兮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为什么你不怀疑是我设的陷阱呢？这样一句话在殷红的心底反复回荡，终是没有问出口。

埋首在他的怀里，她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这份纯粹的柔情，叫我以后怎么还。”

她说的很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可夏锦兮听见了。他无声地哀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终有一天会离去。

“如果真的想还，就用你的一生还我。”他用同样轻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