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贾母等人正在屋子里和黛玉探春等人说着湘云的事情，宝钗劝说几句，没想到竟然给自己带来尴尬。正无可奈何之际，只听得一阵靴子声响，贾赦贾政贾琏都走了进来。黛玉等人来不及回避，只得上前见礼。李纨凤姐倒是回避了去。看着贾赦的气急败坏，看着贾政的面现戚容，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贾母就那么看着贾琏。

贾琏扑通一下跪在那里，哭道：“老祖宗，娘娘薨了。”贾琏的话一出口，贾母就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半盏茶的时间还没有缓过来。这一下贾赦贾政贾琏都吓得不轻，黛玉探春惜春宝钗都急得不得了，上前不住的呼唤。就是屏风后面的李纨凤姐也都是吃惊不小。屏风后面再也呆不住了，就都冲了出来，一起呼唤贾母。

就在大家都担心贾母的时候，只听外面传来一片哭声，随着哭声进来的是进来的是王夫人薛姨妈。王夫人哭的是肝肠寸断，也顾不得贾赦贾政在这里，跪爬到贾母的身边，哭道：“老太太，娘娘没了。老太太，元春走了，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老太太……”说到这里，更是放声大哭。薛姨妈也是泪流满面，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贾政刚要呵斥住王夫人的哭喊，只见贾母因为王夫人的哭闹竟有些反应。贾琏急忙拉住贾政。只见贾母睁开紧闭的双眼，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夫人，皱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哭天号地的，哪有一点子当家太太的样子。”

听贾母这样说，王夫人也没住了哭声，只是辩解道：“老太太，娘娘薨了，娘娘没有了，老太太……”听了这话，贾母才显出疑惑，道：“对了，刚刚琏小子说了什么，好像是娘娘如何了。琏小子，娘娘怎么了？”

看到贾母这个样子，贾琏倒是不敢说什么了。贾母正要追问，王夫人哭道：“老太太，娘娘薨了，娘娘没有了。”听到这话，贾母还是有些不相信，道：“怎么这样大的人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哪个娘娘没有了？仔细说给我听听，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守灵呢？好在我们家里那些戏子都已经遣散了，这次倒是不用那样麻烦。”

听了贾母的话，大家都知道了，是一种痰迷。这样的话还真是要给贾母说清楚，不然以后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贾政上前跪下，落泪道：“母亲，我们家的娘娘，今日辰时薨了，原因是小产大出血引起的，母亲还请节哀才是。”一听贾政的话，贾母只觉得喉咙一咸，有什么东西返了上来，一张口一口鲜血就吐了出去。然后向后一仰，竟然昏死过去。

贾母昏死过去，可吓坏了所有的人。凤姐很是麻利，上前扶住贾母，贾母这时候面色青紫，凤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黛玉一边哭道：“二嫂子，外祖母嘴里有血，想是堵住了喘不过起气来。”一句话提醒了凤姐，急忙扶起贾母，让贾母坐起来。

李纨在后面给贾母扣背，可是那一口血痰就是上不来。黛玉探春也很着急。黛玉上前，拔下自己的簪子，递给探春道：“三妹妹，撬开外祖母的嘴。“探春知道了探春的意思，就将簪子用帕子包好，伸到了贾母的嘴里。

当贾母的嘴被撬开了一点，黛玉也顾不得其他的，将手伸进了贾母的嘴里，要将堵住贾母的那口血掏出来。黛玉虽然没有够到那块血，却也刺激了贾母，贾母一阵呛咳，当黛玉将手拿出来后，贾母将那口血吐了出来。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黛玉的手却被贾母咬伤了，不过这时候谁都顾不得那些了。

过了能有半盏茶的时间，贾母终于能够正常的呼吸了，也渐渐的清醒过来，不由得放声大哭。贾母的哭声，让大家又回到了那个让人心碎的事情上来。哭了好半天。贾政才上前劝道：“母亲快不要这样了，娘娘已经走了，母亲还要保重身体才好。”

贾母也哭得累了，委顿的歪在那里道：“我知道，我没事，你们也不用都围在我的身边了，娘娘走了，皇恩浩荡，应该是让你们进宫给娘娘守灵的，我们府里也必定有前来吊唁的人，总是要摆设灵堂的。外面的事情就有你们兄弟还有琏小子管着，内里的事情凤丫头多操心才是。”大家都点头称是。

这时候王夫人已经哭得晕过去几次，大家忙着救治贾母，到都忽略了王夫人，只有薛姨妈和宝钗在那里安慰着伤心欲绝的王夫人。就这样忙乱了有两个时辰，才有内宫太监前来传旨，让元妃的家眷前去守灵。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按品大妆，因是守灵也不能穿朝服，只是穿些素色的衣裳。尤其是王夫人，哪里还有心思打扮，就那么凄苦的坐轿入宫了。

荣国府也是被哀伤包围着。原本的红色都被白纱遮掩了。除了贾母，所有的人都戴了孝。而且就在荣禧堂摆设了灵堂，已供前来吊丧的人祭拜。

元妃的薨逝，对于贾府是一件大事，对薛家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原来自从皇帝宣布了三年之内不在选秀，薛姨妈和宝钗就是万分的懊恼。虽然宝钗是做为公主郡主的赞善才人的待选，不在这选秀之内，可是皇上都不选秀，那些公主郡主什么的更是不能选了。三年之后，宝钗已经二十岁了，早已经过了选秀的资格。

为了待选，也耽误了婚嫁，现在且不说家业已经败落很多，再者谁都知道薛家娶了个不省心的媳妇，这京城又遍地是官宦世家，他们不过是个没落的皇商，这可心的姑爷又到哪里去找呢？本以为宝玉算是个好的，虽然自身没有功名，却也算是皇亲国戚，嫁给他，必定也不会吃亏的。可是现在，唉，宝玉也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这样的人，女儿嫁过去会好吗？

想到这里，看着自己端庄秀雅的女儿，薛姨妈不禁叹气连连。宝钗看着母亲愁苦的样子，低声道：“妈妈这是怎么了，难道也为大姐姐伤心吗？”薛姨妈道：“我的儿，现在我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现在愁的是你，我的儿，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宝钗微微一叹，心中也是烦恼，可是看到母亲不开心的样子，只得压下自己的难过，道：“妈妈倒不要烦恼了，大不了的我侍奉妈妈，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