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着她受惊后迷惑沉静的脸,微微颤栗,他目光凝结,耳边不断回响着她在危急时刻说的那句话。
“我家人没有我会活不下去。没有我会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他微凝目光,似乎看到她心底的那份无奈和悲痛,他不忍心在增加她一丝的痛苦忧虑,晕红的眼中慢慢露出邪逆笑容。同时,唤醒他一份深藏的悲痛记忆。
能好好的活着一直是他对母亲临死前的承诺,他永远也忘记不了母亲临死前看他的那双绝望,却又饱含期待眷恋的眼睛,他母亲就是在车祸中丧生。刚刚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他又看见那份坚韧的眷恋。
空气中死亡的气息浓厚,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弭。
“呵!没什么,我就是感觉你很有趣,你要是死了,我会很无聊,看你样子,你好像有些误会,你放心,我们富家公子没有一个不花心,游戏花丛间,我们的事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要再去提,你是我嫂子,我会好好做好我这个小叔子的身份。”他玩味自嘲的说话,紧靠在座椅上半真半假的魅笑,惑人心魄,隐去心痛。
她有她的苦衷!我不能再逼她,她会受不了!这是他此时唯一的念头。
“哦!”冷眸中划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失落,她低头不语。似乎感觉到他对她一点异样感觉,却被他顽劣的笑容淹没,他说的对,他是男人,还是个富家子弟,怎么会在乎我这样一个不起眼,不会取悦于他的女人呢,他只要愿意,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我该清醒一些才是。
两个人再也没有话语,静静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息的沉重。
肖家别墅,杜雅婷被肖磊送回这里,她答应过肖木海要搬到别墅住,肖健也赞成,为了省去一趟车费,不至于整个月没有一分钱傍身,她提出让他送她回去,心里似乎还隐藏着另外的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依恋。
提起她不满半旅行包的随身物品,肖磊目光一晃,眸中有些微酸之意。
一直送她进入房间里,他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她整理少得可怜的东西,一直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大嫂……”他积郁胸口的话语只问出一半,剩下的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真想说,嫁给我吧,我大哥能给你的我也能。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知道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一种伤害,他看见了她冰封下的累累伤痕,不想用金钱去收买她的感情,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残忍的撒上一把盐。
他也不想伤害到他们兄弟之间的“脆弱”感情,他想要时间去冲淡这件事情,让它风逝成为过去。
微微一怔,她能觉察到他隐忍,不能冒险毁掉现有的婚姻,不能拿自己亲人的性命去赌前程!她不断的在心底提醒自己。
“嗯……”她微微点头,避开他的目光,镇静的收拾着她的行礼。
“你这样子做?……会快乐?”他不甘心。
“嗯……”
“你今生今世都不会后悔?”他语气显得有些急促,他想她否认,给他一个争取的理由。
她微怔手中的动作,而后继续一遍一遍的收拾仅有的几件衣服,隐去心中慌乱。
“嗯……”她加大声音,肯定的答复,喉咙中哽咽的难过,淡漠沉静,会不会后悔,不是她能考虑到的范围。
空荡的房间里,空气静的诡谲,连窗外的树叶也被这诡异的气氛惊动,发出“沙沙”的抗议。屋里的人,谁也没有打算打破这种死寂的静谧。
许久之后,夜深的一丝凉意,让肖磊从凝滞的神情中惊醒,抱起冰冷的双臂,他优雅的转身过去。
“那……大嫂!我……走了!”说完,留下一抹逝去的硕长清影。
“好!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杜雅婷强忍住心中不适,略显沙哑的嗓音缓缓从冰冷的樱唇中吐出。
肖磊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屋里的她,没有抬头去看他离去的身影,她怕她会忍不住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走廊的尽头,黑暗中一道深邃的黑眸精光一闪,肖木海双手紧压住手中的拐杖,苍老的嘴角勾勒起一丝诡秘的笑意。
“老爷!您看这……”他身边的管家兼司机刘叔,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满脸疑惑,不懂他是何用意。
肖木海没有说话,高举起两只手指阻止了刘叔的话音。
“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改变一下现状,让一些人,一些事露出它本来的面目了。”他深藏玄机的说完话,黑暗中静静的转身离去,留下几声惊悚的咳嗽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
三天以来,杜雅婷冰冷的脸上阴暗之色渐渐加深,实习工作对她来说,由于小琪的“特别”关照,相当充实,可是她心里却越来越焦急。
那天父亲离开后的不久打来电话,说晓航的手术费需要二十万,二十万对她而言,实在是个天文数字,她明白父亲的意思,说是问肖健去借,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她不想低声下气的去请求别人,这是她的骄傲,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放弃她的尊严。
在别墅等了三天,也没有看见肖健的影子,这时她才想起,她对肖健是一无所知,没好意思问肖木海要电话号码,她担心老人会看出什么问题,让老人伤心。
“问问肖磊,问问肖磊……”这句话一直在她心中犹豫,现在这个时候,离医院交费的时间越来越近,容不得她再犹豫下去。
等在肖磊下班的必经之路,她低着头不停的把要说的话在心里重复演练。
肖磊远远地看见她的身影,那道清冷,这几天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直极力克制。
“无视!尽量无视,减少纠葛。”他小声的提醒着他自己,别过视线,径直往前走去。
看出他有意避开她,她心中一阵刺痛,却被更多的无可奈何代替。
“哎!……肖磊!……”她焦急的上前叫住他,抬眼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原先准备好的话,通通忘记,看着他明显有些憔悴的脸庞,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般惊触。
相对无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不愿去打扰这样一幕,给他们尽可能多的时间。
片刻之后,肖磊首先回神。
“你……嫂子!有事么?他勾起唇角,烁亮的眼眸直直的盯住她,心却沉重中跳跃起来,“她不会是改变了初衷,不在愿意做我的大嫂了吧!只要她一句话,我也算对得起大哥,你说呀!你快点说呀……”他感觉到心在焦渴的催促。
“我!我……我想问你,你大哥的电话号码!”他的目光那样沉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不愿让他看出心里的慌乱,她沉沉的低下头去。
听见她的话,他目光一沉,嘴角的笑意豁然加深,扭头讥笑,他笑自己太认真,人家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他又何必当真。
“走吧!我送你去找他,上车后给你电话号码。”他脸上覆上玩味的轻松,隐去心中的刺痛。
车辆疾驰,无语的旅程却有着别样的诡异气氛,看着默默的前方的路途,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瞄在他身上沉寂,时间飞逝。
“靖开!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下车后,她奇怪的问肖磊。
“呵呵!你不是要找大哥么?大哥一直在这里工作。”肖磊觉得事情真是可笑,他们原本就在一个学校生活,却谁也不认识谁,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去相遇。
这里?难道肖健是老师?学校老师好几千,她也不会全都认识,她对从事教育事业一直很向往,对从事教育的人有种不一样亲切。